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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評論學術出版社 >> 文章内容

一個下午踩着時光(外四首)



  李海默

  門扉  含笑  等着我凱旋的消息吧  在這樣一個明媚而純粹的午後  你們陪着我  分享了青春期中最值得紀念的片段

  下午 我們在動物園門外 匆匆而過

  有着長頸鹿一般的喉舌 與青蛙的恬静

  那是 許多的柳鶯 許多的茶花

  紅了葉子的山杏 還有音樂的 嘶鳴

  隨清潔的風 吹拂過 黑亮而寂寞的眼睛

  在動物園散步才是正經事

  踩着一種忘乎所以的節拍 時光就在脚底

  瑣碎伴着更無常的瑣碎 將二十七歲的身段

  籠罩進 三十九度的 假意謙虚

  犀牛的領地

  老虎 在遠方偷窺 測算河馬到熊猫的距離

  抬頭看看 陽光正猛 江湖滿地

  銀子做了冰水的心

  你瞧瞧我 火熱的眸子裏 那些支離的印記


  甘州

  西北 吹來 有古老的風

  甘州 種下 無數的楊柳

  八聲 入畫 清潔的完美

  玉門 重叠 漢唐的樓影

  一處秋 三點愁 五分流水

  美人舞黄土高原的袖

  雪滿空山 人遠江湖

  死而魂魄漂浮

  散在天涯    也忘不了甘州

  宋詞中的寫意   時空踐踏後的廢墟

  揮却崑崙的笑臉 我 在甘州等你 

  那樣的午後 雲朵 沙丘 駱駝

  安静地入睡

  眠於人性最富有詩意的角落

  永遠的甘州


  秋千

  園林 仍在否

  秋千似乎還飄盪着

  宋詞裏昏黄的幾個字眼閃過

  美人芳草 還是 陌路天涯

  小時候  喜歡一個人坐在那裏

  没人推送的起飛 尤是得我心意

  而類似鐘擺的復歸 

  又開釋懸浮的恐懼

  生活宛若褪色的蒙太奇

  少了耳機 就開始莫名所以

  無知覺間 知覺背叛了自己

  悄悄走近 千秋吹起的漣漪

  千秋就這樣凋零 秋千還 如昨美麗

  且訕笑我玩弄名詞的手法

  拙劣 不堪 風拂過 輕巧的一擊

  下樓罷 夢散場了 未必就注定失去

  在秋千旋動的記憶裏

  一個人 想念青春 想念離騷

  想念 奔馳而過 狂暴呼嘯着的 

  命運之犁


  其實可以就這樣

  其實可以就這樣

  雖然心中 時會忽然忘記了心的存在

  却並不至生活得意味憂傷

  小時候 或者更小的時候

  有人曾給過我一塊糖

  那清甜的感覺 透過記憶 雖已渺茫

  咽下去之後 化作血液 流淌過身軀

  然而 腐敗的天機 似乎亦泄露於

  先知未出世的 亘古洪荒

  其實可以就這樣

  歡愛繼續 痴男 與怨婦繼續

  喜樂繼續 離别 與永劫繼續

  哀愁繼續 心史與門扉繼續

  宇宙繼續 詩歌與歷史繼續

  其實可以就這樣

  起碼 面對着歲月的咆哮

  有你在 有你們在

  我不會過度悲愴

  也没有資格 放聲 裊裊 凄凉

  其實可以就這樣

  你遇見了我 我迷失在不可能的 天堂


  有些花已開

  有些花已開

  有些人不再

  園子裏曾上演的一幕幕

  如今怎忘懷?

  光亮閃在夜色裏

  隨着温馨的曲調摇擺

  而夢

  落在花叢間

  在露珠的婉約

  小蟲的低鳴中

  凝結成塊

  這兒  没有缺少誰

  這兒  反多了些寂寞

  鎖住了

  匆匆路過的幾個

  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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