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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評論學術出版社 >> 文章内容

沉醉歐洲 迫近永恒



  陳梓睿

  當我還在想,凡·高是如何將自己沉醉在法國的農村,莫奈是如何把塞納河的温柔纏綿成了色彩,雨果是怎樣將發生在巴黎聖母院裏的喜怒哀痴編織成了動人的愛情故事;當我還在驚嘆,莫扎特是如何將春花秋月晨昏陰闇譜成了音符,莎士比亞是如何把威尼斯商人的微妙心理砌壘成了文字,米開朗基羅是怎樣將世人皆知的聖經故事畫成了鬼斧神工的《創世紀》;當我還在對西方那片神聖的土地充滿了幻想,我還没來得及欣賞它,揣摩它,它就已經光芒四射地出現在我面前了。我看到了急速奔流的濃艷色彩,聞到了千年以前的古老氣息,聽到了天使撲翅的輕微聲響,觸摸到了歷史沉澱的緩慢流程,它如此的繽紛斑斕,讓我心甘情願地墜入了它的漩渦。歐洲,風情萬種的土地,神奇的藝術天堂!踏上你的中世紀,迫近永恒!


  法蘭西的貴族情結

  Paris  look

  旅程在曙光中開始,透過厚厚的機窗,可以看見光綫穿過纖薄的雲層閃耀,向下望,依稀可以看見法蘭西的大地。從東到西,空中的兩萬裏,雖然漫長,但却不單調。原本只是每天站在原地,心中懷着夢想地祈禱,當一點一點地接近我的夢想聖地時,這種期待,這種向往却益漸地膨脹起來,逐漸佔領了整個胸腔。

  經過萬水千山,飛越了幾十個經度,我終於來到了巴黎的上空,此時的天空很透明,剛好可以清晰地看見一片廣闊的農田,我在驚嘆法國人的創造力,居然可以把荒頽的田地收拾打點得猶如藝術品一般。流暢的綫條將黄黄緑緑框架起來,整齊却不呆板。巨大的田園像蛛網似的將大地劈裂。

  下飛機後,從郊外一路駛進市區,巴黎的一切便出露無遺。它的高傲,它的優雅,它的悠閒,它的從容。它高傲,但它寬容,高傲是寬容的資本;它悠閒,但它努力,因此悠閒得神采奕奕。它幾乎具有别的城市的一切優點和缺點,而且把它們一起放大,推向極致。你可以一次次讚嘆,一次次皺眉,最後還會想起波德萊爾的詩句:“萬惡之都,我愛你!”難得它,巴黎,氣血飽滿,骨肉均匀。


  埃菲爾與塞納河

  穿過巴黎最繁華的香榭里舍大街,來到埃及方尖碑的脚下,這裏確是巴黎的中心,環顧四周,觸目皆是古典建築,雖不及羅馬那麽歷史悠久,但却整潔如新,就像進行着一次跨越時空的奇幻旅程。埃菲爾鐵塔已近在咫尺了,與游樂場的巨型摩天輪並肩而立。

  從巴黎至高點上眺望全城,放射性的樓房和像蛇一般穿行的羊腸古道相襯成一道風景,塞納河緩緩穿過城中,河上深淺有致的分佈了二十座橋,沿河兩岸的古建築更是一道亮點。巴黎美得像一句驚嘆!

  雖然站在鐵塔上可以將巴黎的美景一收眼底,但巴黎人却不喜歡它。的確,單看鐵塔,它無疑是美與力的結合,巴黎的象徵;但是,鐵塔置身於古老的巴黎城中,打破了老城和諧統一的建築風格。世人對它的評價,褒貶不一,它也就這樣在争議中屹立了一百多年。

  如果説,埃菲爾鐵塔只是散落在塞納河邊衆多珍寶中的代表之一,那塞納河則是連通這些珍奇的紐帶了。整潔、優雅、浪漫的塞納河,使一個多小時的船游變得特别短暫,任憑烈日的曝曬也阻擋不了我們的熱情。

  那天的天氣特别好,陽光明媚,空氣甜得像在蜜糖中浸過。按照法國人的習慣,這樣的天,應該出來曬太陽才對。船行過河中心的小島,茵茵的緑草上躺着密密麻麻的人,一望去像極了“曬人干”。在這裏,巴黎人浪漫的天性一展無遺:熙熙攘攘的小販在向路人兜售精美的雜誌和明信片;銀發滿頭的老太太在幫愛犬涂指甲油;有西裝革履打着領帶的office文員騎着滑板車下班的;也有一對對情侣在高大的法國梧桐樹下相擁熱吻。年輕的學生可以背着一根麵包棍在塞納河邊看一個下午的書;遲暮的老人和聽話的小狗一起過街買東西;年輕人開着房車出來曬太陽;漂亮的小姐往空中噴灑香水。

  那一瞬間,我看到浪漫的氣息在巴黎的大街小巷中涌動。


  悲情聖母院

  在巴黎的最後一天,抱着美好的期待,我們在晨光中拜訪了巴黎聖母院。巴黎聖母院的出名,也許是人們被雨果筆下那個浪漫而悲劇的故事打動了。今天來到這裏的遊人想必是想踏着文化的痕迹來尋找巴黎的浪漫之源。走進這座聖潔的白色建築物,裏面是一片無光的静寂,只有長明燈在黑暗中摇曳。大教堂長130米,寬50米,高35米。沿着唱詩堂走到空闊的地方,就可以看到巨大的玫瑰花窗。教堂的每一側都有高十幾米的窗子,上面畫滿了神秘的聖經故事。兩側的懺悔室裏各有一件雕塑或是一幅畫,陽光從不同基色的窗子照進教堂,給地板覆上了一層啞光的馬賽克。我只想静静地坐在唱詩堂的長椅上,在黑夜一般的寂静中看着光綫在圓形的玫瑰花窗被切割成幾何圖形;聆聽鴿子們的絮絮叨叨,大鐘低沉的歌聲和翅膀閃動的回音。因爲巴黎聖母院給人感受到的,僅僅是一種“寧静致遠”的感覺,一種静謐的震懾。


  Country  road

  一直没有發現我們住的酒店後面就是一個小村莊,回到酒店還很早,於是大家出來閒逛,沿着緑草叢中的一條羊腸小道走向一座教堂,小道兩旁是一些野栗樹,青澀的果實稀稀拉拉地掛在葉子背後。轉到教堂的正面,是一片絢爛的花海,它們背後的落日,將一切都燃燒起來。在這裏,鮮花是流動的顔色,琳琅得像童話中的糖果。沿着街道向民居里走,兩旁是精緻的别墅式的小洋樓,花園中種着各種顔色的花,那些花兒比夕陽還鮮艷。小街上寂静無人,偶然有窗户打開,但很快又關上了,大概是從來没有看見過這麽多陌生的面孔來到小鎮。

  在我們前往比利時的路上,一路上是綿延不絶的田園畫卷。似乎這田野與巴黎那放射狀的樓房有着某種聯繫,都是不規則的圖形,却很有美感。很多大型收割機正在運作,金黄的草垛躲在麥秆背後,與藍天白雲相映成絶美的風景。似乎要走很遠才能看到一些房子,在各種顔色的田地裏,顯得孤孤單單的。

  延綿至天際的麥田,在陽光下閃耀着誘人的光芒。被秋風渲染的金黄麥穗,讓人想起了凡·高眼中泛着漩渦的麥海。我們的心,迷失在凡·高的世界中。


  歐陸世界的萬種風情

  北海風情

  進入了荷蘭之後,四周的景色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一望無際的草地在車窗外蔓延,風車相伴着牛羊點綴在其間,天氣也變得多雨起來。

  我們先到一個小漁村,車開進村莊,天上飄起了雨絲,草地在雨中濺出嫩緑。車開上圍海堤壩,北海突然出現在我們左上方,這樣奇怪的現象,也許只有在荷蘭這樣標新立异的國家才會出現。到了港口,我剛踏出車門,鹹腥的海風便挾着冷氣卷面撲來,直竄我的衣領。

  在一家西餐廳裏吃了午餐,享用了當地鮮美的鯡魚,我們開始在村莊上遊玩。海風很大,細雨夾雜着寒意吹打我的臉,幸好路邊的小店裏都有暖氣,不然我就要永久滯留荷蘭了。這裏的人並不多,每個人都活得很悠閒,老人們在池塘邊餵天鵝和鴨子,小孩子在雨中騎着滑板車溜狗,他們臉上揚溢着的是荷蘭人天性中的快樂。

  風車矗立在牧草上,牛羊就在我們身邊走過,這裏的牛羊都很肥壯,大概是無盡的優厚環境給予了它們自由散漫的個性,大多數小羊都是睡着吃草。少數站起來的也肥得看不見腿了。於是,衆人見狀,便争論起來“這些不明物體到底是羊還是猪”,以至於笑得太過火,將羊全都嚇跑了。

  隨後,我們來到阿姆斯特丹運河,船游阿姆斯特丹。荷蘭人真的很可愛很友好 ,橋上、路邊的行人都會向我們招手,就連嬰兒車裏的BB都會高興得拍手。我心想:生活在這裏真是幸福啊!就是做牛做羊都是五星級的待遇呀!


  雨中的愜意

  天公不作美,我們一進科隆城就下起了大雨。在劈頭蓋來的雨中,我們到達了科隆大教堂。由於雨實在太大了,我只好到一邊等雨停了再作打算。

  雨好不容易小了,但依然刮着冷風,科隆大教堂廣場上的人多了一些。真不愧是最高的教堂,氣勢恢宏。我仰望着它的塔尖——高得令人窒息。原本應該潔白的墻壁,已染上了歲月的滄桑,不過,這並不影響它的威嚴。科隆大教堂與巴黎聖母院是截然不同的,它總給人一種嚴肅和神聖不可侵犯的感覺。

  走進教堂,正好是人們在裏面做彌撒,唱詩的聲音逥盪在空曠的教堂裏。它的過去,它的威嚴,它的博大,它的包容,全都在這雨聲中的禱告中被放大了一千倍,盪滌在高大的玫瑰花窗上。雨聲漸次彌漫了整個城市,又飄逸在長明燈的燭光中。

  走出教堂的時候,太陽已經出來了,廣場上没有先前那麽冷了,拱門上那些晦暗的雕塑也終於被陽光渲染出了神采。鐘聲響起,驚飛了廣場上的鴿子,那聲音仿佛是天使在撲翅。


  敲響天堂之門

  從慕尼黑到茵斯布魯克,我們走的是一條鄉村路,途中經過一個叫“加米施”的小鎮。越向奥地利走,風景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車厢本來是安静的一片,直到雪山的出現使車裏沸騰起來。對面就是阿爾卑斯山脈了,雪山神聖的峰頂在雲霧繚繞中顯得美麗無比。

  來到茵斯布魯克,簡直就是世外桃源。車依然在山中行走,風景也不變,讓人感覺不到已進城了。大街上有許多畫家,以自己的手來創作和抒發美。這裏的樓房大多是用灰色的石頭砌成的,給人一種柔和的感覺。從雪山上融化下來的水總是那麽乾净,像白馬一樣奔涌前進。對面的山峰閃閃發光,峰頂的積雪像是最柔軟的絲綢。

  到了山頂的旅館,氣温低得没有一點夏天的樣子。這是一家比較小的家庭旅店,但設施都很齊全,暖氣也很足。古人雲:“仁者樂山”,我們的店主就是這樣的一個very nice的老婆婆。老婆婆的頭髮全都白了,但很健康。樣子十分仁慈,風度氣質也很好,就像童話中的神奇老人。她待人很親切,請我們去看她種的花和小木屋。只是很奇怪,她似乎並不怕冷,在我們都穿得臃腫得像個行動電水壺的時候,她却只穿一件單衣,真不可思議!

  這裏一點都不像國内的山,黄山美得太突兀,泰山美得太陽剛,這裏却美得剛剛好,既清秀,又剛毅,綺麗得不可思議。旅店的對面是一條滑草道,我想象到了冬季這裏就是滑雪聖地,一定會吸引全世界滑雪愛好者的目光。向右望,是一片把所有都映紅的火燒雲,在山間織成一片赤錦。左邊就是山頂了。刀削般的峭壁顯得高不可攀,却乾净得像被雨水打磨過。樹林却緑得葱葱蘢蘢。

  在這個小山村,天堂之門仿佛已向我們打開。


  羅馬帝國的昔日輝煌

  威尼斯遺夢

  登上威尼斯,灼熱的陽光就燒得我們睁不開眼。走進威尼斯就像走進風光旖旎的露天交易所,到處都是像意大利咖啡一樣濃郁的商業氣息。

  走過無數橋後,參觀了聖馬可廣場的金碧輝煌,我們乘坐貢多拉遊覽威尼斯。小艇行進在狹窄的水道中,穿過老樓投在水面上的一溜陰凉。腐朽的後門浸在污水裏,從破爛的地方可以看到裏面已經殘破不堪了。從威尼斯最平凡的一面,我看到了它的滄桑,它的無奈。據説威尼斯在三百年後就會消失。那麽,一千年以後,誰還記得曾經有過威尼斯呢?

  1596年莎士比亞寫下了著名的《威尼斯商人》,讓全世界見識了威尼斯商人的智慧、狡猾與貪婪。自此,“威尼斯商人”成了精明人的代名詞。而今,現代威尼斯商人在摟進無窮無盡財富的同時,也讓真人現代版的“威尼斯商人”成爲威尼斯的一道重要風景綫。威尼斯的玻璃和面具是比較有名的,在一家面具店,一個可愛的老頭子用蹩脚的漢語向我們拼命推銷他的面具,實在引人發笑。可能他以爲我們仍是馬可·波羅筆下那腰纏萬貫的中國人。而那迷失的傳説大概早就浸泡在了威尼斯濃密得如同黑夜的海水中裏去了,化成瞭風雨飄摇中的一句嘆息。

  返回的時候已經開始漲水了。聖馬可廣場上的出水口周圍也變得潮濕起來。臨走之前,我回頭再看了威尼斯一眼,它的恢宏,它的浪漫,它的無奈和凄凉,聖馬可教堂的氣勢磅礴,皇宫的金碧輝煌,嘆息橋上的一聲聲嘆息,監獄那粗粗的鐵窗,全都化成了不朽的回憶。


  古城古韵

  佛羅倫薩的街道全都是窄窄的麻石路,踏上去有凸凹不平的質感。使佛羅倫薩這麽出名的,是教堂和詩人。其中,聖母百合花大教堂莫過於是最著名的教堂之一,而使其更加出名的,就是教堂另一邊的一棟八角形的建築。

  這棟樓有三個門,它的東門就是著名的天堂之門。遊人們在這兒合影、聖徒們在這裏祈禱,可這扇天堂之門却只是一張又窄又小的金門。也許,想上天堂,很難吧!而地獄之門那麽大,是不是一不小心就會掉下去呢?

  其實,在見到天堂之門之前,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爲什麽西方人對天堂有着一種獨特的迷戀呢?一路深入歐洲,我發現其實歐洲就是由數之不盡的教堂和宗教建築堆砌成的。無論在哪裏,就算是偏僻寂静的小山莊,人們都無法忽視上帝的存在,總要爲他建造一個體面的家。而天堂不過只是人們心中的那個家,可以没有軟得可以躺在上面睡覺的雲,也可以没有藍得可以當鏡子的天空,只要我們覺得那是我們的天堂,那就是人間天堂。閉上眼,可以聽到翅膀扇動的聲響,可以看見五彩繽紛的天堂鳥,而所有這些幻想,只是固執地存在於人們心中的一個角落裏,天堂之門就是它的寄託。

  來佛羅倫薩之前,我在想:爲什麽文藝復興的浪潮會從這裏萌發;來到佛羅倫薩之後,我想:也許佛羅倫薩本身就是一件藝術品,從它抽象派的麻石地板到它的米開朗基羅廣場,藝術的氣息濃郁得近乎痴狂。聖十字教堂廣場上的純白的但丁像仿佛正低頭沉思着什麽,停靠在它身上的白鴿子與它融爲一體。這血淋淋的斷頭廣場,現在也成了最繁華的皮具街。歷史與現實的差距被越拉越大,最終淡去。

  時間没有帶走什麽,只是帶走了佛羅倫薩的曾經。


  七丘之城

  没有哪座城市能像羅馬一樣,從公元前753年建城到公元2000多年,歷史與現實層層叠叠,散佈全城,甚至連天空的視角都是古典式的。

  拐了幾個彎就已經來到了鬥獸場。鬥獸場大得使人喫驚,站在它脚下的我,顯得如此渺小。從鬥獸場較爲完整的一邊來看,可以重現神聖羅馬帝國輝煌的過去;可以回想起百萬鬥士在這裏角鬥的場景;可以聽到那一聲聲石破天驚的吼叫……可是它,又確實老了。外墻已有了深深淺淺的溝壑,野獸的圍欄殘亂得不堪入目,觀衆席也已缺損得令人懷疑它是否存在過,唯有拱門還能給人一些回憶,還能唤醒一點過去。時光從它身上碾過去,留下了深深的烙印。站在這裏看着羅馬鬥獸場那一米多厚的圍墻,覺得人真的很殘忍。我現在所踩的石頭,説不定當時曾被鮮血浸泡過,想想真心寒。

  狄更斯説:“鬥獸場是最具震撼力的、最莊嚴、最隆重、最恢宏、最崇高的形象,又是最令人悲痛的形象,在血腥的年代,它没有感動任何人,現在成了廢墟,却感動了每一個看到它的人。感謝上帝,它成了廢墟。”

  終於要走了,我目送鬥獸場的遠去,仿佛看見了一個生生不息的民族,從這裏用拳頭殺出了一條血淋淋的路。


  天堂絶唱

  在繁如星鬥的名勝古迹中,最吸引我的還要數梵蒂岡。梵蒂岡是世界上最小的國家,却擁有世界上最大的教堂——聖彼得大教堂。

  從小我就夢寐着能來拜訪梵蒂岡,來瞻仰聖彼得大教堂的容貌,來膜拜神聖的上帝,來聆聽天使的聲音,來丈量人間與天堂的距離。不停地尋你千遍,這一次終於如願。當我站在梵蒂岡的城墻外時,已經可以感受到一種不可扺擋的神聖氣息。穿過四排粗大的圓柱,就進入梵蒂岡境内了。

  聖彼得廣場上有一根埃及方尖碑和兩個精美的噴泉,而方尖碑的正前方,就是聖徒們心中的聖地——聖彼得大教堂。過了安檢,才得以進入教堂。聖門現在關閉着,只有到了聖年,它才開門。傳説從聖門下走過,可以洗去一身罪惡,所以每當宗教聖年,全球的聖徒都蜂擁而至,走聖門,洗罪惡。只可惜,我没有那福份,只能穿過菲拉雷特青銅大門進入教堂。

  聖彼得大教堂不同於其它教堂,它裏面雖然没有燈,却不會黑闇無光,反而呈現出一種光明的神聖感,也許是因爲這兒確實是宗教聖地吧!光滑的大理石在静静地反着光,細細的光束灑落在色澤艷麗的畫面上。教堂内到處都是藝術品,用馬賽克貼成的畫和各種雕像佔據了教堂的各個角落。聖彼得的青銅雕像在大殿右側,聖徒們虔誠地親吻他的右脚,待我去撫摸它時,已分辨不出脚趾了……

  走出聖彼得大教堂,我的心仿佛輕了很多。潔白神聖的教堂,優雅地承受着萬人的敬仰。原本是無神論者的我,此刻心中也充滿了感受。

  梵蒂岡交織着天國的崇高與人世的齷齪。但面對宏偉、莊嚴的聖彼得廣場和反復無常的歷史,我不得不承認,梵蒂岡確實以它博愛的胸懷唱響了一曲宛如神曲的贊歌。


  後記:我愛上的人間天堂

  雖然離别有點感傷,却無法阻擋我心盪漾。一路春光,一路奔跑!

  戴上薔薇色的眼鏡,披上翠緑色的斗篷,我尋找檸檬黄的天堂。

  好像走過了很遠的路,路上有紫色的花,代表一些憂傷的故事;有金色的麥田,代表心中的夢想;有飛去的海鷗,代表一切海闊天空的自由。於是我積極地出發了,没顧得上流連。吹過愛琴海的風,吻過阿爾卑斯山的雪,路過黑森林布穀鳥的巢,摸過嘆息橋上每塊石頭蒼老的面容。

  其實,總要出走一回,才知道經歷的一切彌足珍貴;總要牽掛一場,才能真正觸摸回憶的思念底綫。喜歡一樣東西不一定要得到它,喜愛普羅旺斯也不見得一定要赤着脚板徜徉在薰衣草花田裏。任何時候,只要一杯想象的葡萄酒,我的心中就會漾開一片紫色的原野,而明亮的陽光使這一切仿若霓虹。

  而在重新審視了自己的心靈拼圖之後,那些在巴黎浸泡過的浪漫,在羅馬沉澱過的歷史,在佛羅倫薩洗煉過的藝術氣息,回歸質檏;那些在威尼斯遇見的瀟灑,在米蘭衝擊過的驚喜,在蘇黎世遭遇過的激情,碰撞於此,融化成我愛上的人間天堂。這些回憶,是夏日裏最美的微笑。


  (本文有删改,文中配圖均由作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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