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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之夜



  初三(6)班  沈小專

  醋意就是從阿帕草慢慢衍生的。

  稚空的啤酒肚越來越大,酒量越來越好,胃袋也越來越强,可恨的就是氣量越來越小。

  蜘蛛在墻角慌忙織網,三只脚的小强頻繁出没,而兩只抬着蛋糕的小老鼠却是跛脚的!要下雨了。

  茶之從外面匆匆趕回,她剛去看醫生。“剛才白木介紹我去看一個老中醫,她懂得許多疑難雜症。我這個病很難好,最好去泰國買些阿帕草回來外敷。”雨已經在不停地下了,一開始是一滴一滴的,現在却是一串一串。郊區的泥路乾涸漆黑,雨水緩緩滴入土層,好比羊入虎口,瞬間便被吸收。

  “白木是不是明天就要飛到泰國去啊?!”稚空話裏夾話。他年輕時和白木一樣,都是老實厚道的人,經過幾十年的打拼,兩個人都有了一定厚實的家底,於是稚空就和茶之一起在郊區買了一棟别墅。白木去了新加坡,最近回來參加一個生意洽談會。不免想聯繫稚空,他依然對稚空和稚空嫂恭敬有加。但越來越糊涂的稚空,却變成了一個没心肝的人,總見不得别人比他好。白木同樣鼓了腰包,但絶不會像他一樣,開始發霉變懶,整日無所事事。這就免不了讓茶之要拿他們兩個比,於是兩口子的争執也因此拉開幃幕,且不止一次兩次了。

  “你就知道賴在家裏,把公司丢給我!”

  “讓你打理一下很爲難嗎?白木這麽了不起,把公司分給他呀!”

  “你又來了。你怎麽不替我想想呢?”

  “那你替我想過嗎?我可是一個男人啊。”

  ……

  没完没了的争執。窗外的雨開始轉大了,泥土開始翻卷紛飛,整片土地似乎都要動摇了。可憐的雨珠從千裏之外的天上直摔地面,幸而這時一張柔軟的床鋪,只使雨珠輕輕粉身碎骨。

  昏闇的别墅裏,稚空和茶之吵得不可開交。茶之從來都是讓着男方的。哐啷!一個大窗的玻璃被雨珠擊碎了!其餘的兩個窗子上都趴滿了想擠進來的水分子,一滴一滴面目狰獰,纏死了整個窗。

  茶之再也忍受不了這樣一個小肚鷄腸的男人了,她的忍氣吞聲造成了他的霸道、强詞,相反她又開始恨自己、怪自己,怎麽可以容忍這樣的男人呢?本已體虚的茶之,生起氣來都顫顫巍巍,她踉踉蹌蹌走回了房間,稚空則開着車子到市區去了……

  黎明的接近,使雨放慢了脚步,變得温柔,似乎昨夜狂亂的景象只是雨們喝醉了。稚空黑着臉回來了,他走進工房掄起斧子,徑直就把門前上着白色油漆的楊木砍了!剛喝足水的楊木瞬間倒地,偎依着它的雨的静魂因爲震動灑向半空,又反過來打濕了稚空。應該是爲誰唱起黑色的挽歌吧?

  茶之,已經在昨夜電閃雷鳴時被活活氣死了。口角流着的是稚空打出的血液。

  “從郊區到市區的路上都是坑坑窪窪的黑色的泥路,這樣子,茶之怎麽在黄泉路上走得安全呢?”稚空載着茶之在去往醫院的路上。

  茶之親手種的、唯一能伴隨稚空到老的生命,如今早已死在雨之夜了。

  ( 指導老師:李秋美)

  (本文發表於《長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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