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東昇 （副校長）

　　記叙文寫作如何做到“平中見奇，平中出新”呢？語文老師除了要積極引導學生留心生活，向生活要材料，要靈感；以真立言，融入真我，抒寫性靈外，還要善於尋找“金鑰匙”洞開學生的智慧之門，激發起學生靈感的火花。

　　

　　一、 叙述角色的轉换

　　同樣一件事，同樣一篇文章，如果我們在布局謀篇時注意一下叙述角色的轉换，往往可以起到出奇制勝的效果。

　　同是2003年高考考場優秀作文，湖北考生的《哥，是揀來的嗎？》和河南考生的《因爲俺是俺大親生的》兩篇文章内容差不多，都叙述父母對養子的偏愛；所抒情感也相似，都歌頌親情；叙述人稱相同，都采用第一人稱，但後者“以‘驢間’故事，叙人間真情，形式和寫作的角度很是獨特”（高考閲卷老師評語）。在寫記叙文時，我們完全可以嘗試着轉换叙述角色：你可以化身爲科學家（如2003高考作文《普朗剋的懺悔書》），也可以摇身一變身爲記者（如2003年高考作文《從泪走到血——孫臏訪談手記》）；你可以以店小二的身份出現（《孔已己》），甚至可以以動物的面目出場（2004年重慶高考考生《我是一只想死的“老鼠”》《没有翅膀的飛翔》）。放飛自己的想像，收穫一份驚喜吧。

　　

　　二、 叙述人稱的選用

　　不管是第一人稱、第二人稱還是第三人稱，每一種人稱都有其特點，如果在寫作文尤其是寫記叙文時選準人稱，有時就可以爲文章增加不少砝碼，

　　“喜悦，是一種帶有形而上色彩的修養和境界。與其説它是一種情緒，不如説它是一種智慧，一種超拔，一種悲天憫人的寬容和理解，一種飽經滄桑的充實和自信，一種光明的理性，一種堅定的成熟，一種戰勝了煩惱和庸俗的清明澄澈。它是一潭清水，是一片朝霞；它是天際的平原，它是沉默的地平綫；它是翅膀，也是歸巢；她是一杯美酒，也是一朵永遠開不敗的鮮花。”

　　王蒙的這段話采用比喻、排比等修辭手法，聚焦式地對“喜悦”進行描摹，使文章氣勢磅礴，意藴深刻。如果我們將語句中的“它”轉换爲“你”，“與其説你是一種情緒，不如説你是一種智慧，一種超拔，一種悲天憫人的寬容和理解”，我們會發現：對話式的描述使得語段擬人味更濃，與人的情感距離更近了；再試着將“它”轉换爲“我”，“我是一潭清水，是一片朝霞；我是天際的平原，我是沉默的地平綫”，恰似坦盪蕩的君子在作自我式的表白，真是别有一番韵味在筆頭啊！

　　

　　三、 叙述文體的選擇

　　2003年河北考生的《心扉感悟》以日記的形式“我”與同桌的“她”的幾次衝突，“她”既堅持原則，又很有人情味。“日記體小説的寫法雖不算新，在高考的考場上寫出來，亦還是比較醒眼。”文體的巧妙選用也是記叙文寫作創新的一個重要途徑，也是考場作文“挣眼球”的高招。可以依託一部名著，新編一個故事，寫一篇“故事新編”，高考優秀作文《赤兔之死》《孫悟空下崗記》等皆屬此類，但需注意寫作時一定要把握好分寸，人物的思想性格一旦游離於原著，“新編”也就失敗了；可以用書信體形式記事抒情，夾叙夾議（如2003年湖北高考作文《普朗剋的懺悔書》）；還可以采用新聞報導或人物訪談的形式（如2003年高考作文《從泪走到血——孫臏訪談手記》），藉助媒體的表現形式或者説是操作方式來“包裝”自己的作文，有時也不失爲一大良方。

　　

　　四、情景交融法

　　恰當的環境描寫可以爲文章增色不少。《心扉感悟》這篇高考滿分作文就巧妙地利用日記格式之“部件”——關於天氣的記録：晴轉多雲—多雲轉陰—陰有小雨—小雨轉晴，含蓄而又藝術地將天氣變化與“我”的心情變化結合在一起，令人拍案叫絶。文學大家們就常常藉助環境描寫來渲染氣氛，推動情節發展，如魯迅的《藥》、《故鄉》以及矛盾的《夜》等。   

　　此外，在叙述順序方面，我們還可以嘗試運用倒叙法、插叙法來寫記叙文，注意把最精彩、最能吸引人的部分放在最顯眼處，往往也可以起到先聲奪人之特效。

　　我曾經讓學生運用所學記叙文創新技巧將下面的材料改寫成一篇記叙文：

　　2003年11月6日，在北京南三環萬柳橋附近發生了感人的一幕。一只小狗在三環主路上被壓死了，三個同伴不顧上班高峰的滚滚車流，忠實地守護着死去的同伴，捨不得丢棄它。過往的司機都被震撼了，車開過它們身邊的時候紛紛繞行，或乾脆停車，交通爲之阻塞。兩輛車因爲躲避小狗而追尾，司機們彼此没有埋怨，没有責難，反而表示碰到這種事能够理解。一位姓楊的司機動情地説：“我們平時在路上開車遇到堵車都挺心急，誰都想快點走，互相擠來擠去，要是剮蹭了，且得吵呢，可今天所有的人都讓着這些小狗。説句實話，看着它們，我心裏只有一個感覺：感動！”(2003年11月6日《北京青年報》)

　　材料相同，學生交上來的作文却着實讓人有耳目一新之感。

　　人稱轉换方面：第一人稱、第二人稱、第三人稱具備。

　　角色轉换方面：司機、路人、乘客、記者、小狗不一而足，有的學生化身爲路邊的小鳥、樹木甚至路牌的角色來叙述。更值得稱道的是都選擇狗的角色叙述還出現了同伴和被軋死的小狗兩個角度。

　　叙述順序方面：“我們平時在路上開車遇到堵車都挺心急，誰都想快點走，互相擠來擠去，要是剮蹭了，且得吵呢，可今天所有的人都讓着這些小狗。説句實話，看着它們，我心裏只有一個感覺：感動！”不少同學借用了材料中的這位楊姓司機的話作爲開頭。還有部分學生開頭就寫兩車相撞或乾脆是“砰”的撞車聲。

　　口中念佛，心中憶佛，身體禮佛，到時才無須臨急抱佛脚。平時引導學生多説、多想、多練這些創新途徑，即授之以“漁”，他們在寫記叙文時纔可能有意識地運用這些創新技巧，進而實現“平中出奇，平中出新”的目的。

　　（刊登於2005年第6期《中學語文教學與研究》教師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