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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時·地利·人和——序韓春華散文集《浮生幸遇》



  丙戌年初,元宵節剛過,我的研究生、中國評論學術出版社總編輯郭偉民先生親臨寒舍造訪,遞上韓春華先生的散文集《浮生幸遇》書稿,囑我寫序。理由是:作者乃我老友,且書稿中《秦牧同志在茅坪》一文寫有我和一班文化人“文革”期間流放樂昌的往事,有根有由,言之鑿鑿,盛情難却。捧讀書稿一過,才知此書不同一般,甚有價值,倒覺得爲其寫序是義不容辭的事了。

  古語雲:“天時、地利、人和”。此語通常理解爲成事者的銘言,即欲要戰争取勝、獲得政績,抑或事業有成,皆必須善於把握或具有天時、地利、人和等三者的優勢或條件。這無疑是對的。但我覺得其義不僅如此,還可泛指爲一切人際之間的交往(包括共事、愛情、婚姻、合作等等)都皆由於這三者而産生的“緣份”。

  所謂“天時”,是指自然現象或社會歷史時代現象的際遇,包括季節、氣候、灾害、節日,歷史的變遷,時代的發度,以及某些相關的政治或工作的關係,經濟、文化或生活的交往等等。“地利”是指地方的自然環境、人文環境,以及歷史、生産、交通、特産、風俗等的特色和優勢。“人和”是指人際之間的關係,思想感情、道德風範、人品性格等所形成的思維方式與行爲方式。三者而言,“天時”、“地利”是客觀條件,“人和”則主要是指主觀上的作爲,是將天時、地利結合或轉化爲“緣份”的動因或動力之所在。

  《浮生幸遇》所寫的篇章,大都是作者對20世紀“文化大革命”期間和改革開放時期的往事回憶,其中尤重於描寫他在這些年代與一些知名政要、知名文人、民間藝人的之間交往的細事末節,寫得短小精幹,以小見大,生動自然,妙趣横生,親切感人,饒有意味,堪稱一部成功的回憶録佳作。其成功的原因,正在於作者自覺或不自覺地掌握了“天時、地利、人和”三者結合,並以自己的“人和”轉化爲“緣份”的道理。

  叢書中可以看到,作者的社交面是够廣泛的,從全國政協副主席王任重、馬萬棋、王光英,鐵道部長吕正操,省委書記習仲勛,省長朱森林,國畫大師關山月、黎雄才,散文大師秦牧,科學院士李國平,以及花鼓戲老藝人何萬杰,拾字紙的百歲老人祝漢榮等等,從社會高層到社會基層,從領道到群衆,從文化名流到平民百姓,“三教九流”、各界人群,莫不有所交往,而且,用現代時興話説,都有“零距離”接觸,都“走進”他們中去。在社會人群中,能有如此衆多而可貴的幸遇者是不多的。作者能有這些“緣份”,從客觀條件説來,是恰逢其時,地處優勢,因爲作者長期生活並工作的樂昌,在粤北的湖廣交界地,是南北交通要衝,是自然風光聖地、革命老區,還是“文革”中幹部和知識分子的流放地等等,作者又先後擔任宣傳文化部門和政協領道工作,這些都是其“天時、地利”之所在。但是,如果作者不去利用這些條件去接觸人、“走進”人,也必會白白放過這些機遇;而且,即使有過這些機遇的話,如果不是全心地“走進”去心領神會、汲取營養、並認真勤奮地寫出來,也必是白白失去這些“緣份”的。

  由此我們更可見作者的難得可貴之所在,那就是以自己高尚的人品和堅强的毅力,加之深厚的文學素養和杰出的藝術才華,去把握這些客觀條件,使之轉化爲“緣份”,並創作出成功之作。也因爲如此,使這部回憶録不同一般,既有以小見大地透過這些要人、名人、藝人的小事管窺其人、其地、以至某段歷史、某個時代風貌的史料價值和意義,又從一般中創出個别,在多如牛毛的回憶録作品中,自創出具有鮮明個性風格的作品。

  作者的高尚人品和堅强毅力,對於創作這部作品是起到决定性作用的。書中《秦牧同志在茅坪》一文,寫的是“文革”期間一班文人流放樂昌的往事,我本人也身在其中,當時是被作爲監督改造的對象對待的,政治歧視,低人一等,一般人不敢過密交往。當時作者尚有一官半職,對我等理當有所歧視或顧忌,但他却格外尊重,不僅平等而誠心地與我等交朋友,而且虚心聽取意見,事後又認真切實地去辦,可見他不當“風派”的政治立場和高尚人品。同時,書中所寫的要人、名人、藝人,大都是在“文革”中受過灾難而又堅强走過來的人,他與這些人交往密切,“走進”這些人,寫出這些人,也可見他與這些人的人品一致,心靈相通,由此才能寫出人品與文品一致的文章。作者年過古稀,多年前中風,身殘多病,仍堅持寫作,出此精品,非有巨大毅力不可!僅此一點,也足使我敬佩之至,焉敢拒寫序乎?實言之,此文與其稱之爲序,不如言之爲讀後感或老友寄語更恰切,因爲所寫的都是叢書中所學、所思、所悟、所念的淺言心語。感慨良多,紙短情長,謹借蘇軾詩句作結吧:“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2006年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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