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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殿柱”嫉惡遭貶



  “鐵殿柱”,是明憲宗成化皇帝對御史陳珷的贊語,意謂其人剛正不阿,忠心報國。

  陳珷,字德章,明宣宗宣德九年(1434)出生於南海縣龍山堡北華村(今屬順德區龍江鎮華西村)一個耕讀之家。自幼志向遠大,曾不遠千裏渡海到瓊州跟從大學者丘濬求學,成績優异,深受師友愛重。二十五歲中舉,三十五歲成進士,因文才出衆,選翰林院庶吉士,授散館編修,參與纂修大型史書《宋元通鑒》。以後歷任監察御史、雲南巡按使。他爲人嫉惡如仇,急難重義,終於無法立足官場,被斥逐出朝,在坎坷挫折中畢其一生。

  陳珷出仕時,正值宦官汪直恃寵弄權,操縱特務機構西廠肆意陷害忠良,滿朝文武懾於淫威,大都唯唯諾諾,順時自保。陳珷感到十分痛心憤慨,常常在朋友面前怒駡群姦誤國,罪不容誅。及至調職都察院,有了彈劾佞臣的權力,立即嶄露鋒芒,把矛頭直指汪直集團。同鄉、都御史戴縉是個没骨氣的人,對汪直巴結奉迎唯恐不及,素爲同僚不齒,他見陳珷剛腸嫉惡,生怕連累自己,企圖加以籠絡羈絆,私下對陳珷説:“時下朝政復雜,很多事不能光看表面,意氣用事只能越弄越糟。你年富力强,才學出衆,只要聽從老夫指點,保你前程不可限量。”

  但陳珷毫不退讓,他嚴厲指責戴縉:“我久聞戴大人的大名,以爲是忠君愛國之士,不意尊論竟如此不中聽。衆所周知,都察院是檢揭姦佞的機構,昧着良心認賊作父,大概只有你老人家才能做得出。我寧可一世貧賤,也不跟你隨波逐流!”戴縉聽了,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又不便發作,唯有銜恨在心,悻悻而去。

  陳珷駁斥戴縉後,立即與同官郭和聯名上疏彈劾汪直,他們在疏文中憤怒指斥:“汪直姦邪小人,竊弄威福,締結朋黨,紊亂朝政,擅起邊功。皇上頃罷西廠,人心大快,今復令直提督,其勢益張,阿附之則立躋顯榮,觸忤之則立遭譴斥,人心但知有西廠而不知有朝廷。請將直正典刑以爲姦邪之戒!”成化皇帝很久没有遇到這樣忠直敢言的人了,深爲嘉許,親自召見,對左右説:“陳御史堪稱鐵殿柱!”但並没接納二人的提案,對汪直依然寵信如故。

  成化十五年,陳珷出任雲南巡按。其時,雲南連年灾歉,赤地千裏,官府及大户則囤積居奇,見死不救,陳珷一扺達昆明,立刻下令開倉放賑,使大批灾民幸免餓死。不久,查出汪直的黨羽王射假傳聖旨騙取貢品,無端加重雲南人民的負擔,他當機立斷,將王射逮捕解京治罪。隨後,又親自深入下層,調解土司聚衆讎殺的事件,使危及數縣的械鬥得以平息。但是,作爲封建社會一名官吏,他的道德觀念是建立在“忠君” 的立場和基礎上,比如後來大理、洱海、楚雄等十八寨人民起義時,陳珷積極效忠於封建皇朝,對起義進行了鎮壓。

  在雲南的兩年間,陳珷與鎮守中官錢能合不來。錢能此人是汪直的走狗,極善觀顔察色,隨機應變,在陳珷面前,總裝出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企圖麻痹陳珷,以便在背後放開手脚搜刮財富。但陳珷看透錢能的爲人,一直保持警惕,留心他的一舉一動。後來,果然發現此人以官職和土地跟緬甸土司交换金銀寶石象馬,當即上疏揭發。事爲汪直所知,舊恨新仇一齊涌上心頭,指使黨羽反誣陳珷“藐視聖躬,搆陷近侍”,昏庸的成化帝聽信讒言,竟將陳珷撤職解京查辦。後經朝臣多方營救,才獲罪流放居庸關外。

  塞外環境十分惡劣,但陳珷並不介意,每天在簡陋的土屋中爲遠道上門求學的青年士子講授宋儒周敦頤、邵康節的學説,侃侃而談,舉止言笑一如平日。有人勸他搞點生財之道,好積一筆錢養老,他一笑置之,説:“如果我要發財,也不等到今日了。”

  又過了幾年,經家屬和朝中正直人士奔走活動,陳珷才被保釋還鄉。

  此後,陳珷絶意仕途,清貧自守,不再涉足都市,直至七十七歲去世。後人對他的高風亮節非常欽佩,明、清兩代,都不斷有人撰文賦詩表達景仰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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