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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東海上絲路遺存應成爲世界文化遺産



  [顧澗清,廣州日報社副總編輯。]

  “絲綢之路在世界文化交流史上的地位和作用舉世公認。以至於有一本英文啓蒙讀物就叫《絲綢之路的故事》。現在,世界上有數以億計受過教育的人們都知道‘絲綢之路’這個名詞,研究和開發絲綢之路具有世界意義。絲綢之路的起點在中國。絲綢之路又分爲陸上絲綢之路和海上絲綢之路。絲綢之路上留下的文化遺址分佈在不同位置,與絲綢之路相關的文化遺産又非常豐富,根據陸上和海上的不同特徵,我認爲,有必要將陸上絲綢之路和海上絲綢之路上分散的珍貴遺産分别整合來申報世界文化遺産,這樣才能與絲綢之路這項偉大的世界性文化遺産相稱。”〔1〕以上是我在2002年2月10日《廣州日報》理論版撰寫的“海上絲路應申報世界文化遺産”一文中開頭的一段話。

  2005年10月18日,國家文物局局長單霽翔在西安參加國際古迹遺址理事會第十五次大會時講到,中國將加强文化遺産保護領域的國際合作,與相關國家共同努力,盡早爲“絲綢之路”申報世界文化遺産。“絲綢之路”東起中國古都長安(今西安),西經南亞、中亞直達歐洲,總長超過1萬公里,在中國境内就有4000多公里。同時,還有“草原絲綢之路”、“海上絲綢之路”等歷史文化遺存。“絲綢之路”是溝通古代東西方之間經濟、文化交流的重要橋樑,把古代的中華文化、印度文化、波斯文化、阿拉伯文化和古希臘、古羅馬文化連接起來。沿着這條通道,中國的造紙術、印刷術和火藥傳到西方,西方的數學、醫藥和天文學傳入中國。“對於這樣一條重要的‘文化綫路’應該加强保護,‘絲綢之路’進入世界文化遺産名録應是當之無愧的。”〔2〕

  廣東是我國古代海上絲路的發祥地,古代廣東的番禺和徐聞都是我國海上絲路最早的始發港之一,廣州作爲世界海交史上千年不衰的東方大港,明清時還是我國歷史上曾經惟一對外“獨口通商”的地方。而相對來説,有些古代貿易港雖曾顯赫一時,但到近代就一蹶不振了;有些近代崛起的沿海名城,在古代歷史上則默默無聞;而只有南海之濱的廣州,自漢、唐、明、清延續到現在,上下兩千年,歷久不衰。這個歷史現象在中國是獨一無二的,在世界上也是罕見的。粤東、粤西的沿海地區,特别是潮汕地區、雷州半島等地也都有大量的海上絲路文化遺存,“南海一號”古沉船的整體打撈和保護,廣東海上絲路博物館的建設也是這些文化遺存的一個縮影。研究廣東海上絲路,還可以給我們帶來更深層次的思考,爲什麽中國會從康干盛世的“落日輝煌”進入到漫漫長夜的悲劇時代呢?我們研究廣東海上絲路,可以發現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就是閉關自守、中國失去了海洋。1757年(干隆二十二年),清政府宣佈封閉閩海關、浙海關、江海關,僅保留粤海關,想方設法地將外國商船限制在廣州,由當時的廣州十三行來獨攬全國的對外貿易。直到鴉片戰争前夕,中國絲、瓷、漆、茶等出口商品和外國的進口商品都會聚於此貿易。正如清代一位外國人所報導的:“中華帝國與西方列國的全部貿易都聚會於廣州。中國各地物産都運來此地,各省的商賈貨棧在此經營着很賺錢的買賣。”然而,透視當時廣州十三行對外國人的種種限制,我們却可以看到當時全球變局在中國的惟一縮影,可以看到康干盛世“落日輝煌”的典型寫照,但是更要看到當時中國社會的一潭死水和走向全面衰落的種種迹象,我們一定要牢記這個歷史教訓。和平與發展是當今世界的主流,但世界上總有一些與和平不協調的支流或暗流,也有一些人總是在叫嚷所謂的“文明衝突論”、“中國威脅論”,特别是“9·11”恐怖襲擊事件後出現的錯綜復雜的國際形勢,爲了促進世界和平與文化交流,爲了反駁所謂的“文明衝突論”、“中國威脅論”,我們還要深刻理解研究和開發海上絲路的政治意義。海上絲路象徵着和平崛起的中國、文明和開放的中國與世界更緊密相連。海上絲路不僅是中華民族的開放之路、强盛之路,而且更重要意義是對話之路、和平之路。對具有世界意義的海上絲路,我們不能僅僅理解爲歷史考古上的文化交流上或對外貿易範圍上的海上絲路,而要擴大認識的外延,從更廣更深的含義上去理解。把海上絲路的品牌用在廣東的未來發展上,我認爲有這樣幾個好處:一是具有歷史繼承性,廣東需要重振海上絲綢之路雄風;二是具有鮮明代表性,别的地方很難作爲研究和開發海上絲路的代表;三是具有全面開放性,廣東要藉助海上絲綢之路品牌全面融入經濟國際化,應對加入世界貿易組織後的機遇與挑戰。因此,廣東要高度重視海上絲綢之路遺存的研究和保護並更鮮明地亮出這一價值連城的歷史品牌。因爲這不僅僅是亮出廣東的品牌,而且更具有國家、國際的意義;不僅僅具有經濟、文化的意義,而且更具有政治、社會的意義。〔3〕對於人類有普遍意義的世界遺産應是超越國界的,世界遺産委員會也在鼓勵各國開展跨國的遺産保護。正如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世界遺産中心官員景峰説的,“‘文化綫路’不僅包括文物古迹等物質遺産。沿綫多樣的歷史傳統、文化風俗、民族風情等彌足珍貴的非物質遺産也應被列入保護範圍。”

  由於各國的政治、管理體制不同,要整體申報確實需要很長的時間。〔4〕我們建議可以根據物質性和非物質性、不可移動性和可移動性的大類,再分遺址、驛站、古港、文物、宗教、藝術、民俗等不同主題,分階段、分地域進行申報,完成一批,批準一批,由此可以造就申報世界文化遺産中的幾個之最。爲了最終實現絲綢之路這項偉大的世界性文化遺産的申報成功,建議在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世界遺産中心新成立絲綢之路申報世界文化遺産工作組和專家委員會,並有專門的工作小組來具體統籌、協調海上絲路的“文化綫路”研究和申報事宜。 在新世紀的第二個五年規劃期間甚至更長的時間裏,建議我們廣東的有關部門、單位和企業在海上絲路的研究、保護和開發中有新的更大作爲。當務之急就是在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世界遺産中心的指導下,在國家文化部和國家文物局的領導下,積極聯繫香港、福建、廣西、浙江、江蘇等地及東南亞、南亞、西亞、東非等國家,就海上絲路申報世界文化遺産進行有效磋商,建議專門召開有關海上絲路聯合研究和申報世界文化遺産工作會議,提出我國海上絲路文化遺存聯合申報世界文化遺産清單的任務。2002年,我在廣州市社會科學規劃辦公室工作期間,就曾經爲聯合研究和申報海上絲路文化遺存事宜,專門考察和積極聯繫過浙江的寧波、江蘇的連雲港、福建的泉州和廣西的北海等地,當時的意向和認同程度不一,有的地方還爲單獨申報做了大量工作,現在看來聯合研究和申報已經是大勢所趨,衆望所歸。廣東各地的海上絲路文化遺存聯合申報世界文化遺産,應本着“古爲今用”原則,海上絲路各個始發港之間應在尊重史實、互相尊重的基礎上,加强合作,互惠互利;應在聯合研究、聯合申報的前提下,多學科、多角度、多方面地開展合作公關。不是要誰去争第一,不是要誰去争最早,只要是海上絲路文化遺産其中之一就可以了,力争在聯合申報世界文化遺産中作好自己的一份貢獻。也就是香港古物古迹辦事處吴志華在參加國際古迹遺址理事會第十五次大會上講到海上絲路作爲一條國際文化綫路保護與管理時説的:“要在平等、互惠的原則下倡導跨地區的合作,有效地協調各地區的資源和技術,爲海上的考古遺址尋求一套整體性的管理方案,以體現絲路整體價值大於個體價值的原則。”〔5〕中國現在已有31處世界遺産,但廣東目前仍然還没有一處世界遺産。雖然再過幾年,廣東有可能會改寫没有世界遺産的歷史,但由1處遺産再增加1處遺産的道路將更加漫長,因爲申報世界遺産的規則有所改變,一個國家每年申報世界文化遺産數量有嚴格限制,而屬於“國際文化綫路”的“絲綢之路”項目申報是可以突破這個限制的。因此,我們以《廣東海上絲綢之路研究》課題組的名義建議,建議在廣東社科、文化部門的具體領導下,正式成立廣東海上絲路研究會,通過研究會來與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世界遺産中心和國家文物局的相關工作銜接,並抓緊協調各方面的關係,開啓、捆綁廣東海上絲路文化遺存的各個方面的研究資料。《廣東海上絲綢之路研究》作爲廣東省哲學社會科學“十五”規劃的特别委托項目,我在項目開題時就要求課題組每位成員明確一個目的,就是我們的研究就是爲廣東海上絲路遺存申報世界文化遺産做資料準備,就是要按照申報世界文化遺産的文本要求來開展課題研究。當然,申報有關遺址性、非遺址性文化遺産的標準是非常嚴格的,不僅需要有中英文申報文本,而且還要有大量的圖紙、圖片、幻燈片、録像帶等,對能否列入《世界遺産名録》預備清單的遺存確實還需要經過反復考察和論证,但前期研究和資料準備還是不能缺少的,《廣東海上絲綢之路研究》就是想努力在這方面做點貢獻。《廣東海上絲綢之路研究》在爲申報世界文化遺産做資料準備的同時,其轉化和應用還可以表現在許多方面。如把廣東海上絲路發祥地的品牌納入制定全省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規劃中去,並與建設文化大省、擴大對外文化交流緊密結合起來。要使制定全省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規劃既符合廣東實際、適度超前,又具有鮮明的個性和可行性,就應該發揮廣東海上絲路發祥地的品牌優勢,這個品牌優勢對全面提昇廣東在全球貿易中的綜合競争力很有益處,發揮這個品牌優勢可體現在發展國際貿易爲龍頭的製造業、金融業、旅遊業、通訊業、運輸業等衆多經濟領域,更體現在發展文化經濟爲龍頭的文化産業、内容産業、創意産業之中。進一步説,就是要有開闊的視野和擁抱八面來風的胸懷,要把發展國際貿易與擴大對外文化交流緊密結合起來,把以知識爲基礎、以文化交流爲特徵體現在廣東的現代化進程中,如以廣東海上絲綢之路爲題材,積極組織舞劇、歌曲、電視劇、專題片、圖書、動漫等文化産品的創作。再如可建造“中國廣東號”海上絲路考察船,可從廣州港口出發,先在廣東的沿海試航,然後再沿着當年開闢的海上絲路向西航行。考察船由多學科的綜合考察隊與多媒體的外宣小分隊組成,沿途不僅考察海上絲路的歷史與現狀,加强與沿途國際港口城市的交流,運用多種方式宣傳廣東,更重要的是樹立中國和平友好和對外開放的形象。爲了迎接瑞典“歌德堡號”仿古商船重走海上絲路計劃的實施,我們還具體參與策劃了“南海神·廣州日報號”仿古廣船的建造,並直接將《廣東海上絲綢之路研究》的成果轉化爲這艘仿古船上的小型流動海上絲路博物館,以集中反映廣東海上絲路發展的歷史。

  總之,前人給我們留下了豐富多彩的海上絲路歷史遺産,廣東海上絲路中體現出的貫穿古今的深刻内涵,不僅是廣東在歷史文化上的驕傲,而且也是今天我們參與全球競争的巨大優勢,是廣東吸引世界目光的魅力所在。我們要在加快建設經濟强省、文化大省、實現富裕安康的進程中,高度重視在物質形態中注入文化内涵、人文氣息和藝術要素,促進自然生態景觀、歷史人文景觀和城鎮設施景觀的高度融合。廣東人由海上絲路形成的歷史文化底藴,還折射出廣東人在改革開放中敢爲人先的精神品格,我們傳承着廣東在海上絲路上的歷史輝煌,肩負着廣東率先基本實現社會主義現代化的歷史使命,只要我們善於科學地利用寶貴的歷史文化資源,並積極轉化到我們的實際工作中去,廣東在新世紀的海上絲路上就一定會焕發出獨具特色的歷史文化和高度發達的現代氣息巧妙融合的時代光芒。

  注釋:

  〔1〕顧澗清:《海上絲路應申報世界文化遺産》,載《廣州日報》2002年2月10日理論B4版。 

  〔2〕喻菲、劉暢、馮國:《中國將聯合其它國家爲“絲綢之路”申報世界文化遺産》,新華社西安2005年10月18日電。 

  〔3〕參見顧澗清:《廣州研究和開發海上絲綢之路的重要意義》,《嶺南文史》2002年增刊。 

  〔4〕參見喻菲、劉暢、馮國:《中國將聯合其它國家爲“絲綢之路”申報世界文化遺産》,新華社西安2005年10月18日電。 

  〔5〕劉暢、馮國、喻菲:《香港欲推動“海上絲綢之路”申報世界文化遺産》,新華社西安2005年10月20日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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