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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評論學術出版社 >> 文章内容

再談“秦後”戳印



  (吴凌雲,南越王宫博物館籌建處,研究館員。)

  【中文摘要】廣西貴縣羅泊灣二號墓出土一件陶盆,上有戳印,筆者曾釋讀爲“秦後”,近期有學者指出該戳印並非“秦後”,但未提出新看法。筆者再仔細比較分析,認爲仍爲“秦後”二字,但此墓肯定非“秦後”之墓。

  【關鍵詞】貴縣羅泊灣二號墓 戳印

  Abstract:A pottery pot from  Luobo No.2 grave in Gui county in Guangxi province, had been printed, the author read it as “qinghou”. Recently some scholars have pointed out the stamp printed not“qin”, but without new ideas. By comparative analysis, the author think again carefully and confirmed the print as  “qinhou” , but not the Qin dynasty tomb .

  Key words: Luobo No.2 grave print

  

  不久前聽友人説有一篇和本人討論的文章即將刊登,是有關廣西貴縣羅泊灣二號漢墓的一件陶盆上的“秦後”戳印的,據説作者認爲不是“秦後”二字,當時還挺高興,以爲會有什麽新的發現。今天看到那篇刊登在《嶺南考古研究》的羅泊灣二號漢墓的發掘和執筆者之一的藍日勇先生的《貴縣羅泊灣二號墓墓主並非秦後説》文章,頗有些失望。因爲該文一直在證明其中的一字不是“秦”字,還舉出了許多出土的小篆的“泰”和“秦”的情况,除此之外,並無其它的建樹。如果藍文能够釋出那個不是“秦”字的字來,那倒絶對是南越國歷史研究上的一個重大發現。

  其實上述兩字中,更重要的是後面的一個字,亦即“後”字,發掘者連這一字都未識讀出來,實在是説不過去的。因爲“後”字才包含有極爲重要的歷史信息,是對該陶盆的定 性的問題。 

  後,據《説文》,“後,繼體君也。象人之形,施令以告四方,故廠之,從一、口。發號者,君後也。”《釋名· 釋親屬》:“天子之妃曰後。”《白虎通·嫁娶》“天子之妃謂之後,何?後,君也,天下尊之,故曰後。”

  依據以上,皇帝或諸侯王之妻稱後。與“後”相關的文物考古資料有現存陝西歷史博物館的據傳是劉邦之妻吕後的“皇后之璽”、山東臨淄出土有“齊後中府”封泥。(見孫慰祖《古封泥集成》),湖南長沙出土的長沙王后墓出土的“長沙後府”封泥匣(載《文物》2010年第4期),還有如藍文中所引的陝西“朔寧王太后璽”金印等。

  所以羅泊灣二號墓陶盆的“後”字如果不誤的話,那將是南越國歷史上一件十分重要的文物。南越國學習中原漢室,實行分封制,《史記》和《漢書》有相關的記載,則這件陶盆肯定是南越國屬國的宫中之物。如是“秦後”,那就是蒼梧秦王的後府之物。如果不是,那將是對《史記》、《漢書》等史籍的重要補充,説明除蒼梧之外,南越國還有未見記載的屬國,正所謂考古文物的证史、補史的作用——誰敢説這不是一件重要的物证和重大曆史意義的文物呢?

  至於藍文認爲的那個非“秦”的“秦”字,依我看論據還是太弱。漢字一字多種寫法的情况很普遍,同時“秦後”戳印是否就是藍先生所説的小篆還有討論的空間。該文所指的秦公鼎、秦公簋的銘文並非小篆。古文字學過去屬 “小學”的行列,對古文字的釋讀歷來争論頗多。按照前輩們的作風,多數是隻立不破,稍遜一點的是邊破邊立,只破不立的情况我倒見得不多。

  那麽,這個字是否是“秦“字呢?我且不要執着,複印上幾份相關的資料,一是康殷、任兆鳳先生主輯的《印典》中有關”秦“字的古印,一是和咱們學篆刻的必備書《漢印分韵合編》,足見秦的寫法之多,讓大家明鑒。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笨方法證明該字是“秦”或者不是“秦”——該字從“禾”,在禾的偏旁的相關字中找出與之相近似的字,遍查《説文解字》、《康熙字典》、《漢語大字典》即可。説實在的,我真的希望那不是個“秦”字,但相信藍先生不至於認爲那不是個字。

  説了以上許多,我倒是同意藍先生的一個觀點,即貴縣羅泊灣二號墓墓主並非“秦後”。因爲考古材料往往只能表達結果,而無法表達過程,所以它始終只是反映南越國内部關係的新物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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