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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鷄足山脚下

  鷄足山脚下,有一個山清水秀的村寨,名叫彩雲村。這裏是朝山古道西上的始點,僻静又安寧,一如世外桃源般美好。

  傍晚,穿梭在村口光潔的青石小路上,眼前出現了一些淳檏的白族村民。他們的臉色黝黑,牽着馬經過,大多是從鷄足山下來,準備返回家中。當地的村民每家飼有2匹馬左右,馬與白族人民的生活息息相關,無論征戰、耕作,還是馱物、代步,人們都離不開馬,視其爲寶貴的財富和生活的伙伴。

  彩雲村流傳着這樣一個傳説:明朝年間,皇帝的妹妹在夢中得度化,發願在鷄足山出家修行。她的一群近臣竟携家眷舉族遷來雲南,來到鷄足山脚下定居。於是有了現在彩雲村的宗族,村民世世代代定居此處,過着清苦却又安寧的生活。

  他們的執着與堅守的信念令人動容:祖祖輩輩守護在這裏,守護着迦葉尊者守衣入定的聖山福地,守護着他們的主人……

  在簡陋而古老的宗祠中,面對字氏祖先對子孫的句句警訓,我們流下了感動的泪水,感動於守護,感動於虔誠。 

  密如蛛網的石板路,沿着陡直的山坡貫通村落。汩汩的泉水順着七拐八彎的巷道流淌,古檏而又幽静。房屋因山就勢,搆思奇巧,常常是上面一家的門,連接着後面一家的院子。

  幾道發舊的木門前,站着兩三位身着民族服飾的白族女子。她們的腰身苗條,衣着色彩鮮艷、明快大方。尤其是綉花包頭,十足體現了大理的“風花雪月”:彎彎的包頭像洱海里的新月;艷麗的朵朵綉花代表了上關花;頂端潔白的纓須像蒼山頂的白雪;耳際隨意垂下的纓穗隨風飄舞,代表着吹面不寒的下關風。

  按照同修臨行前的關照,我們選擇在他的朋友——村長阿鵬家中借宿一晚。女主人金花熱情好客,親切地招待我們,特别爲我們做了一桌豐盛的飯菜。

  桌上有一罐自家釀制的梅子酒,舉杯品嚐,味道酸甜,十分可口。清炒的山野菜味道很特别,除了笋片,此外再不知道名字。只覺得其中的一道菜最爲可口,據村長説,這種菜只有海拔很高的山頂上才有的,它味道香潤,不由食指大動。

  彩雲村位於坡地,氣温較低,吃過晚飯,天氣漸漸添了些凉意。金花怕我們受凉,特意爲我們燒了個炭盆取暖。

  我們圍坐在火盆旁烤着,看着火星點點竄起來,渾身暖洋洋的極其舒服。身在异鄉,村長一家的熱情與淳檏,讓我們感受到了在都市中不能體會的安穩與舒暢,滿滿當當的感動早已涌入心頭……

  村長還介紹説,村寨的村民大多信奉佛教,自建村以來,就成立了蓮池海會,每逢初一、十五,幾十位老人便會聚在一起,誦經念佛,從無間斷。其中的一些人並不識字,却能堅持,這實在令人驚奇讚嘆。 

  夜色降臨,久不能寐。我聽到山上鳥鳴的聲音,風兒掠過樹梢,期待着明天朝山的脚步,期待着明早朝山時刻的來臨。我獨自站在院中雙手合十,仰望空中繁星,心中祈禱……

  翌日6點半,我們起床時,金花早已把飯菜備好了:青菜豆腐湯,還有幾道不知名的小菜,清淡可口,味道極佳。

  吃過早飯,金花牽出馱有我們行李的馬匹,送我們上山,走出門時,意外見到一場熱鬧的白族婚禮。古老而典雅的新娘裝束很特别:頭上戴着紅花爲主的花冠,配以許多黄緑色的小絨球,看上去像一座高高的小花山。她的身上穿着類似旗袍的大紅長袍。金花告訴我們,在進婆家之前,新娘要被扯去前衣襟的下半塊,以示此後將爲人妻人母。

  一個同伴留意到,新娘的胸前有個紅綫繩拴掛的小鏡子,打聽之後才知道,這表示與新郎“心心相印”,同時又是驅邪的“照妖鏡”。在熱鬧歡喜的氣氛中,我們繼續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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