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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藤嘉一:我不可能主張釣魚島是中國的

http://www.CRNTT.com   2012-06-18 12:20:09  


 
入鄉隨俗

  對於想要認識的人,加藤的古怪招數還有很多。某人去廁所,加藤跟在後面——哎你好你好!會場裡,某副部長衣服掛在椅子後面,他故意走過去把衣服碰掉,——啊,對不起對不起!——噢,加藤君!“這種事情很重要。”他說,“其實就是搭訕,但這需要魄力。細節決定成敗啊。”我問他從哪學來的這套,他兩眼一橫:“沒學過啊,哪裡學?我覺得這方面我可能是有天賦的吧,天生就會這個。”

  加藤喜歡中國的飯局,因為總能認識一些新的人,他們會給他帶來一些行業內幕,這些都將是他下一次寫作或演講的素材。而中國人的熱情也並非沒有理由,一個來自日本的名人出現在飯局上,會讓東道主感到“很有面子”。而他對熱點問題的點評,又總是能精准地抓住人們的目光。

  “中國的知識分子在微博上只有3件事:吵、鬧、搞。”他喜歡用日本人中意的數字3來概括自己的見解,“我對中國的未來有3個判斷:沒有信仰的公民,沒有共識的社會,沒有藍圖的改革。”聽眾屏氣凝神,饒有興味地聆聽他對時弊犀利的點評。這些觀點算不上新鮮和高明,但一個外國人以流利的漢語和自信的口氣說出來,多少總比那些普通話也講不清楚的學究更具觀賞性。

  “西方記者經常問我,為什麼你這麼受中國人喜歡。”他洋洋得意,“因為我知道他們的閱讀習慣和接受能力。《紐約時報》老說這毛病那毛病人家是不愛聽的。你看中央的講話——‘一方面取得了很大的成就,另一方面也存在一些問題’——要學會入鄉隨俗。”

  加藤在公共場合的表達語態是保守的,聽他在講台上以一種過於流利的語速高談闊論時(他少有語誤,幾乎不打磕巴),我有時會想起那些央視評論節目裡誰也不想得罪的嘉賓。出於對中國政治的解讀,《人民日報》和《新聞聯播》是他每天必看的,顯然受到了一些影響,以至於“在社會主義文化體制改革的大環境下”這類表達都能隨手拈來。

  “你說話很像長輩哎。”在北京第二外國語學院演講時,一位與他同齡的提問者委婉地調侃他。

  長期關注他的同濟大學學生周陽說,“加藤跟韓寒的區別,可能是前者說了50%而後者是70%,差的那20%可能是語氣,或者是一些感性的東西。但就是這點差別給我的感覺是,加藤出於害怕而保留,但我不知道他在害怕什麼。”他則抱怨學生們沒有仔細聽。“不要放棄的是希望,不要忘記的是絕望。”他一字一頓,但台下反應冷淡。沒有人為他這句苦心設計的警句鼓掌,這讓他有點痛心,“因為他們不知道前途是絕望的。”

  但在私下裡,哪怕是演講的互動環節,他就會放開很多。在中央財經大學的演講提問中,學生們問到“十八大”和台灣問題,他很興奮,甚至提到“兩國兩制,這就是事實”。“沒人找我麻煩。”幾天之後我問候他“別來無恙”,他表示毫無壓力。“因為那是互動,別人問到我才說的啊。”他再次露出狡黠的微笑,“要是我在演講中間提,那就死定了。”

“上下左右我都摻和”

  在一次媒體人的聚會上,我聽說FT中文網給加藤的專欄稿酬為每篇兩萬人民幣。當我當面向他求證時,他頗有些憤憤然:“我告訴你,從2008年開始到現在,每篇500元!”

  FT中文網是加藤最重視的發言陣地,因為“會被中南海裡的人看到”。“人脈就是這樣擴大的。”他說,有些官員會因為在這裡的文章而找到他。截至2012年6月7日,加藤在4年時間裡共撰寫文章168篇,算得上是這裡最勤奮的作者之一。所涉話題從四川地震到薄熙來,從“左右派”到地溝油,不一而足。

  加藤曾同時是《環球時報》和《南方周末》的評論撰稿人。在中國的輿論分野裡,這樣的現象並不多見。有人直斥他“兩邊倒”,“左右投機”。但他表示自己既非左派亦非右派,“我認識很多人,但我不混任何圈子。我不排斥任何派,上下左右我都摻和。”

  2009年,《環球時報》籌劃“60周年系列評論”。此時加藤已有了一定知名度,編輯部打通他的電話,想請他寫第一篇,主題是“強調中共體制的優越性”。

  說到此處,加藤詭譎地一笑。他委婉地表示能否做下調整,對方仍然堅持。經過協商,最終確定的標題叫“否定體制不是中國民意主流”。這個拗口的名字讓他想了很久,後來發現他還是說錯了兩個字。

  與中國官員和官方媒體走得近成為加藤在日本國內被質疑“為中共代言”的主因。早年他回日本去電視台做節目,負責人很警惕地給他出了道題:“當代世界的主流是自由民主還是共產主義?”據說此題用以檢測他是否“在紅色中國被洗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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