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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南隔空喊話崔永元:當年兄弟,今日仇寇

2014-11-27 11:05:35
司馬南
  中評社香港11月27日電/直到轉基因這件事之前,我跟小崔之間都還正常。去年9月還是什麼時候,方舟子說有一個轉基因玉米的試吃活動。那天一高興,郊區嘛,我就玩去了。去了以後,有幾個科學家,方舟子,還有幾個科普工作比較積極活躍的年輕人,在吃那轉基因玉米,不好吃,很硬。後來才知道是飼料玉米,不是給人吃的。

  我在微博上講了我吃轉基因玉米的事。小崔呢,本來沒他什麼事,摻和起來說,你們有吃的權利,我有不吃的權利。後來他跟方舟子有一搭無一搭就對立起來了。

  我寫了一篇微博,不是很長,一萬多字。因為這倆人都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我跟小崔有30年以上的交情,跟方舟子私交也很好。我還作為中立的立場講這件事,我是不願意他們掰的。可是我又不能和稀泥。我說小崔你講科學不靠譜,但是在話語上你幽默你跟方舟子調侃你占優勢的。方舟子你講科學很靠譜,但是你在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你很……我以為兩邊都不得罪,沒想到兩邊都得罪了。哈哈哈。

  吵架這件事,不要比著說狠話,越說越狠,就沒法收了,別人勸呢,這個勁兒很難拿了。(今年年初)鳳凰採訪我,我說了很多正面談論小崔的話,後來只用了兩句話,“……方舟子的獨立人格和科學精神,我至為敬仰。過去小崔很幽默好玩,現在小崔很讓人同情,他病得厲害。希望大家對方舟子多一些支持,而對崔永元則多一些人道主義的關懷。”

  小崔從這兒發怒了,他說你大過年的咒我生病。接下來小崔話就比較傷感情了,就說司馬夾頭啊,你想出名啊,你冒充政治家啊,胡同串子啊,別人說你飲譽江湖就是跟我做了幾期片子啊,一切就是為了提高知名度啊,就變成這樣了,就否定。

  “司馬夾頭”首先是為了表達一種不滿唄,他在表達一種不滿情緒的時候也尋求一種幽默的表達。因為我出過一次事故,在美國那個機場滾梯上夾了頭,我差一點死那兒,很嚴重的。至於“胡同串子”呢,小崔要傳達的是司馬南是沒有文化的,只是個胡同串子。但是這事打擊面有點大,×××不也是胡同裡串出來的,哈哈。

  現在給小崔一個名額,說現在讓你殺一個人你殺誰,我估計小崔不會給方舟子,肯定給我。

  我也沒想到呢,小崔會翻臉,我更沒想到小崔在(轉基因)這個問題上會走那麼遠。我是希望能夠繼續做朋友,依然做朋友,因為我們倆不是私敵。我只是對轉基因這個事情。

  他提到轉基因作物是利益集團推動的結果,比如孟山都公司。(我認為)轉基因首先是由中國共產黨這個最大的利益集團推動的,中國共產黨的利益就是全國人民的根本利益。

  朋友之間的關係我有一個大的主張,講主義啊可以針尖對麥芒,但是交情這種東西……我們有30年一起成長的歷史。你不能來來往往這麼多年,徹底否定這個人。

  時候小崔跟我學習,肚子上怎麼把筷子砍斷,腦袋上怎麼開磚。八塊磚,在小崔腦袋上,一拳頭下去,轟,小崔絕對相信我的啊,那我要勁兒大點兒,那不腦袋碎了啊,哈哈。所以哥們交情還是很深的,他對我還是很放心的,對那些騙子有一些抵禦能力。但是遇到謠言反對轉基因的騙子,小崔完了,徹底讓別人給拉下水了。

  今天的小崔和30年前的小崔不是一回事了。我第一次認識他的時候,是在北京王府井張秉貴櫃台生涯紀念活動,我當時在中國商報,崔永元中國廣播報,那天還同時認識一個人,與我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詩人汪國真。後來這三個人走了不同的道路,汪國真寫詩,成了很多少女心中的偶像,崔永元成了著名的談話節目主持人,司馬南落魄江湖成了胡同大爺。

  總結一下我也有自己的錯誤,我在跟他講話的時候眼前是一個當年的小崔的形象。小崔他現在是大崔,他是老崔。當朋友已經變成大人物的時候你說話要小心了……

  今天上午我在梅地亞見一個老朋友,喋喋不休地跟我講,你跟永元啊,坐下來吃頓飯啊。我說我來沒問題,他說永元一聽說叫你就不來了。一共有十幾個朋友這麼張羅過了,那麼多年朋友很多,太多朋友。小崔他不來啊,一聽說是我他不來,他說“我跟他沒說的”。

  我是希望能夠有個機會,推心置腹地交流一次。比如小崔特別在意我說他有病的這個事,我可以認錯的。我不知道小崔,我以為你不在意,我沒想到你在意,如果你內心裡真的因為我這樣的表達感到痛苦的話,我可以認錯的。但這與你在轉基因的問題上堅持一個錯誤的立場,這兩件事要分開,也就是說公德和私德是兩回事。

  小崔重走長征路的時候,我還專門給他打電話,因為小崔膽兒小你知道嗎,我給了他一個防身的東西。我出最後一本書,崔永元還寫推薦詞呢(記者注,書名為《民主胡同40條》)。當出現政治或者科學方面一個爭論的時候,30年搭的積木,整個推翻了。說你本來就TM什麼都不是。這是有點殘忍,很殘忍。你當年帶著你女朋友,到我這來羞答答地見我的時候叫“大哥”,你不能現在,孩子長得都比媽媽高了,你這以前的事兒都沒有了。你長征路上別著我送你那最好用的、最先進的玩意防身,你現在拿過來恨不能對我來一槍,這是不對的。

  我特別不願意從另外一個角度解釋。有人不斷地講,小崔政治動機怎麼樣,小崔是公知。我不願意跟你談這個角度,我只談轉基因,我認為那樣談更不好,那樣談就兩個人結了死疙瘩了。我說你有病,病好了不就完了嘛。小崔離公知這個群體很近。小崔在科學上犯的錯誤可以用認識問題、面子問題來解釋,但是他政治上的這種傾向,不能用認識、面子來解釋。

  (《人物》記者問:崔永元2012年接受《人物》採訪,記者問,雖然在朝鮮問題上觀點不一樣,但現在再次遇到司馬南,還是會有原來那樣的一個親密無間的、很鐵的、兄弟般的感情嗎?他說“我估計會的,我想我會那樣做的”。)

  現在說不出來了這個。哈哈。無論小崔現在怎麼想,他2012年這種善意我都接受,我希望小崔能夠一如既往地保持2012年的這種胸懷,不能因為有新的事情發生了,就改了主意改了方向。兄弟交情並不容易,三十幾年,怎麼能跟小孩過家家一樣。

  當年的兄弟,今天的仇寇。但是仇寇也是單方面的,他視我為仇寇,我視他為迷途的兄弟。哈哈哈。

  崔永元回應:

  崔永元回司馬南:你要真是寇 我不仇你就枉當兄弟

  某晚,《人物》記者短信約訪崔永元。當天他和方舟子的官司第一次開庭完畢,剛剛接受完一圈記者採訪“說得口幹舌燥”,未及看司馬南的隔空喊話文字版,崔永元坐上回家的車開始說。

  文|張捷 攝影|木頭

  他想重修舊好我知道,門兒都沒有。

  他以前我很了解,比如反偽氣功什麼的,那時候我全力推他,用了最大的力氣推他,把他推出來的,那時候我也堅決支持他。我是覺得這些年我不了解他了,這個人變了,變得……我認為他以前是金錢買不動的人,給我印象,不可能用金錢買動這人,所以不管對錯我們都還會尊重你的,現在看來呢,金錢買得動,而且也不值什麼錢,仨瓜倆棗地就能買得動,這就實在讓人看不起。

  他就是想表明他是一個重情意的人,希望打動我的軟肋,我也重情意,放他一馬,然後幫著他出名,就這麼個想法唄。他現在就是急於保持住他的名聲,因為現在這個大浪淘沙挺快的,太快了。他就劍走偏鋒,他老冒充中南海的顧問,假惺惺的。我有一天晚上(微博)揭他揭得特別高興,4點還是3點他發了個微博,沒睡覺呢我一看,他說,當某前任領導人的公子到什麼什麼地方……然後我到網上一查呢,那就是公開的報道,胡德平訪問日本,你為什麼要把一個公開的報道改成這種小道消息?我就直接給他揭了,你裝什麼孫子,好像你知道內部消息似的,好像中南海有什麼事,政治局會議你都列席似的。我覺得他現在就是冒充政治家的一個胡同串子,基本上就是這麼個人物,你說我還花什麼力氣啊,我隔空對話,我還回憶跟他最美好的時光?有毛病吧。

  以你看轉基因這事我都不回他,都不值得回,他太低級了。就是說該聽科學家的還是該聽主持人的,對吧?誰對聽誰的,就這麼簡單,對不對?主持人採訪的是科學家,他表達的不是自己的觀點,這麼簡單的事兒,對不對?聽科學家聽主持人的,我覺得人命關天,關係到自己吃飯的問題哈,你誰的都不應該聽,你應該獨立思考。

  (《人物》記者建議崔永元看看司馬南到底說了什麼,崔永元下車回家看完,逐條批駁。)

  首先說吃轉基因飼料玉米這件事啊,他說小崔呢,本來沒他什麼事……這怎麼會跟我沒有事呢,我覺得跟他都有事,不光是跟我們兩個人有關係,跟所有的國民都有關係,對吧。

  第二個他說呢,他不能抹稀泥。對,他實際上不是抹稀泥,他是腳跟站得很穩。他說他兩邊都得罪了,得罪了方舟子。我覺得不要撒這種謊,沒有意思,你們是鐵哥們兒就是鐵哥們兒,現在都能看出來你們穿的都是一條褲子。

  至於我說他是“胡同串子”呢,他認為我表達的是他沒有文化,我覺得他又錯了,胡同串子那僅僅是沒有文化嗎?其實沒有文化的那些胡同的大爺大媽也是非常可愛的,他們最可愛的地方就是他們有人文關懷,旁邊的鄰居誰家孩子得個病,跟自己非親非故的都要送一碗面條去,送一碗蛋湯去。“串子”是什麼玩意兒呢,串子就是不光沒有文化,還沒有良心,還沒有道德體驗,還不要臉。所以他可不能說×××是胡同串出來的,我同意,×××還不同意呢。

  這次接受《人物》採訪,我從頭到尾看下來,更堅定了我這個判斷,他就是胡同串子,毫無疑問。

  他說給我一個名額,殺一個人殺誰,他覺得不會給方舟子,肯定要給他,他太高看自己了,真的(笑),給10個名額都輪不到他,因為殺肯定要殺對手。如果我揮刀的時候,他躺在地上啊,我現在就告訴大家,是誤傷,因為我沒看到有這麼個人。

  他說轉基因首先是由中國共產黨這個最大的利益集團推動的,這是司馬南說的哈,這司馬太好玩了,為什麼這個要聽中國共產黨的呢,怎麼不聽科學家的了呢?我就沒想到他政治上這麼幼稚。首先他說中國共產黨是一個最大的利益集團,我就不同意,它都不應該是一個利益集團,為公共服務的機構,帶領公共向前走的機構,怎麼會是個利益集團呢?他說中國共產黨的利益就是全國人民的根本利益,他說反了,全國人民的根本利益就是中國共產黨的利益,這才對呢。我免費給他上上政治課吧。

  他說他的錯誤是因為我變成了一個大人物,說話應該小心,我覺得這個話太莫名其妙。在我揭發他是胡同串子之前,他一直冒充他就是中南海的,基本上就是旁聽政治局會議的,你說跟一個節目主持人來理論,誰是大人物啊,我倒覺得他是大人物,他說“文革”沒錯兒就沒錯兒,他說反右應該就應該,他說重慶模式好就是重慶模式好,你看誰是大人物啊。

  他說關於說我有病這個事,他覺得他可以認錯,那他就認吧,我希望他認個錯,因為到現在為止,我還沒發現他跟誰認過錯呢。你現在在微博上犯的錯誤,你到微博上去認錯吧,認個錯,也讓我們知道胡同串子其實也是有原則的,起碼很重視朋友之間的情誼。

  長征那時候他給了我一個防身的東西,我想不起來了,但是我認為我長征不需要什麼防身的東西,他可以提醒一下到底是一個什麼東西,是辣椒水還是什麼東西,如果要有,那我肯定要謝謝他,那就是忘恩負義了,是吧,送你那麼重要的東西,你沒記著。

  帶著女朋友到他那兒羞答答地見他叫大哥,我覺得沒這個事,因為我沒有印象叫過他大哥,我都是叫他司馬,我覺得叫他司馬挺尊重的,叫哥比較俗氣。不過他要願意聽呢,我現在叫他大哥也沒有問題,胡同大哥、中南海大哥、政治大哥都可以。

  說我是公知的這個事,我覺得太有意思了。他說小崔離公知這個群體很近。其實我特別不好意思承認自己是公知,因為我認為公知是公共知識分子,比一個院士可能還牛呢,院士可能只知道一個專門的領域,公共知識分子呢,雖然淺薄,他可能知道更多的社會學、人文學,包括科學的知識,而且他有能力用通俗的語言告訴公眾,所以公知,我認為這個銘牌是非常高的。如果大家都公認說小崔就是公知,那我高興死了,那就定了這事,就不要變了。

  政治傾向的這些事,我覺得沒有問題,你有你的政治傾向,我有我的政治傾向,然後我們交鋒,不同意啊,這都沒有問題。但是它也有基本原則,對吧?它要依據事實,依據道理。你說反右都沒有侵犯知識分子,“文革”都沒有給這國家帶來災難,這哪是不同觀點啊,這個已經超出了範圍了。

  當年的兄弟,今天的仇寇,這種事是常發生的。但是這種仇寇通常不是說不一起吃飯,不一起喝酒,或者意見不一致,就成了仇寇,而真是幹了親者恨仇者快的事情,才成了仇寇。而且你要真是寇,我不仇你,就枉當了你一回兄弟。我認為他現在就是個寇,他的寇用的是胡同的語氣,表達的是模糊的政治傾向,然後說話惡狠狠。胡同串子跟政治沾上邊,最強烈的表現就是墻頭草,看哪邊要得勢就往哪邊搖擺,然後是翻臉不認人。比如說你說薄熙來也好,你說徐才厚也好,你能不能把你以前對他的評價和現在對他的評價都拿出來對比對比,放在一起看看,別那麼快就忘了以前說的是什麼了,起碼會為以前的話做幾句辯解對吧,你不能毫無理由忽然又向右了,一會兒忽然又向左了,那不是墻頭草,那是什麼呢。他這個兄弟崔永元是絕不幹這種事。

  這個人就是不可理喻,不在人的節拍上。當時他在微博上開始跟我折騰的時候,我就跟他說,司馬,你既然是我多少年的朋友,你可知道我的脾氣秉性。那個意思其實我就告訴他了,我不是眼裡揉沙子的人。兩個多月我都不理你,就希望你自己主動收兵,然後他以為他抓住了我的一百個軟肋,我永遠不敢張嘴了。你那麼惡毒,結果現在就鬧成這樣了,你沒有辦法了。我老裝成一個錢鐘書,那不是讓你們欺負死了,對不對。你青幫,我就得紅幫。所以他現在呢,老想裝成錢鐘書,然後讓我扮演黃金榮,門兒都沒有,我一定要把你打回原形,你就是杜月笙,裝什麼裝。

  其實我這麼談,我才自降身價呢。我特意聲明,因為我跟《人物》雜誌的關係非常好,我才願意回他幾句,否則的話,門兒都沒有。

  (稿源: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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