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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亮:面對特朗普不確定性,南海怎麼辦?

2017-02-27 00:29:40
  中評社北京2月27日電(作者 羅亮)美國當地時間2月1日,美國國會參議院以56票贊成、43票反對的結果,同意特朗普提名的雷克斯•蒂勒森(Rex Tillerson)為美國國務卿。而前段時間,還是美國候任國務卿的蒂勒森在出席美國會參議院外交關係委員會舉行的提名聽證會時,開場發言便語出驚人,宣稱中國建設南海島礁的行為是“非法行為”,並表示特朗普政府將向中國傳遞兩個“清晰信號”:第一,停止建島,第二,不允許中國進入這些島嶼。而特朗普的新聞發言人斯潘塞在白宮首次記者會上表態時,也稱將捍衛美國在南海的“國際利益”。上述言論,讓人聯想到奧巴馬政府時期第一個任期內的國務卿希拉里在河內講話,聲稱南海關係美國“國家利益”,以及希拉里的團隊中負責戰略與多邊事務的助理國務卿幫辦福克斯拋出南海“三不建議”(即各方不再奪取島礁與設立前哨站;不改變南海的地形地貌;不採取針對他國的單邊行動),從內容上來看,兩者頗有幾分相似之處。蒂勒森當初唱的這一曲只是為其順利通過提名“搖旗助威”?順帶試探下中國政府的反應,給中國一個“下馬威”?還是準備步希拉里的後塵,在南海問題上繼續深度介入的征兆?

  當年希拉里的“呐喊”

  2010年7月23日,奧巴馬政府時期的國務卿希拉里在越南河內出席東盟地區論壇外長會議時,不顧中方強烈反對,按照事先準備的稿子,大談特談南海與美國國家利益關係,聲稱美國在維護南海航行自由方面擁有“國家利益”,在南海問題上反對“脅迫”,反對使用武力或以武力相威脅。此後,以“南海航行自由”問題為幌子,使得這一“偽命題”在諸多場合被美國人提及,並在美國挑唆下,南海周邊個別國家,摒棄業已達成的諸多國際共識,開始在島嶼主權歸屬和海域劃界問題上“胡攪蠻纏”,致使南海一度風急浪高。希拉里的這一言論,後來也被學界認為是美國南海政策立場在經歷了“保持中立”到“有限介入”後轉為“深度介入”,從“幕後觀察”直接跳到“前台干預”。南海問題便成為奧巴馬政府時期“亞太再平衡”戰略的重要抓手。

  蒂勒森是不是在說外行話?

  回顧當年希拉里聲稱所謂南海關係美國的“國家利益”,是其作為一個外交經驗頗為“老道”,一手親自設計並實施“亞太再平衡”背景下提出的,此番表述當初就中國政府、輿論界、學術界批的“體無完膚”。蒂勒森作為埃克森美孚的前主席,生意上可謂風生水起,但卻是一個實打實的“政治素人”。在缺乏足夠外交經驗的情況下,尚未有效地把自己從石油巨頭“交易撮合者”轉變成美國外交部門的最高官員之際,說此番話似乎顯得特別的“外行”。

  第一,早在2016年6月16日,中國外交部新聞發言人陸慷就中國南海島礁建設授權指出,中國在南海島礁建設中的陸域吹填工程已接近尾聲。請問蒂勒森何來“停止建島”?而南海周邊國家如越南卻還在如火如荼的建設之中,似乎呼籲要停止建島的對象更適合於他們.

  第二,就算所指“建島”為南海部分基礎設施,似乎也無道理。南海島礁後續的基礎設施建設是中國在南海主權範圍內合理合法合情的正常建設性行動,也是中國捍衛南海島礁主權和海洋權益的重大舉措。中國通過島礁基礎設施建設為推動南海國際合作、保障南海航行自由和實現南海沿岸國可持續的開發和利用南海資源,恰恰是中國和平崛起進程中勇於擔當的大國責任。

  第三,南海遠離陸地,中國通過前期艱苦施工,已經完成一批為滿足各類民事需求的基礎設施,諸如燈塔、醫院、機場、科研機構等等,永興機場已實現商業運行,永暑醫院也開始收治病人。當然,其中也包括一些必要的、有限度防衛性質的軍事設施,它們與中方有關島礁所處的安全環境是相適應的。蒂勒森一句“不允許中國進入這些島嶼”,簡直是信口開河,他想讓那些島礁直接變成無人區嗎?他想讓中國政府耗資上百億元就那麼打水漂嗎?他覺得中國維護南海領土主權和海洋權益的決心和意志只是一句口號嗎?

  第四,蒂勒森的言論沒有完整的展開論述如何實施上述目標。在中國看來,此舉就是蒂勒森耍耍嘴皮子,為自己順利通過提名“搖旗助威”,似乎也應證了中國政府“淡然”處之的態度。此外,就連美國人自己也看不過去,美國知名智庫—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的著名中國問題專家葛來儀(Bonnie Glaser)也認為蒂勒森“可能是說錯了話”,美國沒有阻止中國接近南海島礁的法律依據。

  南海周邊國家誰來呼應美國?

  當初希拉里的河內講話之後,菲律賓、越南紛紛充當“急先鋒”,菲律賓單方面提起南海仲裁、在仁愛礁上起風波、黃岩島對峙、越南干擾海洋石油981作業、美國艦船進入南海島礁附近海域等事件使得南海問題一度成為地區熱點,乃至全球熱點問題。但此一時非彼一時,當前中國同南海周邊國家政治互信顯著提升,友好合作勢頭勁猛。假如蒂勒森的言論今後轉化為特朗普政府即行的南海政策,但毋庸置疑南海地區周邊形勢也發生了根本性變化。

  菲律賓阿基諾三世政府時期,作為美國“堅實”的盟友,菲律賓在南海問題上一直充當美國的“身先卒”,在仁愛礁、黃岩島、南海仲裁案問題上處處同中國“針鋒相對”,致使中菲關係觸底。2016年杜特爾特上台,果斷修正阿基諾三世時期過於親美的外交政策,尤其是順利訪華後,中菲關係明顯實現轉圜,中菲雙方達成的諸多共識正在有條不紊的推進。今年5月杜特爾特將來華參加“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再次同習近平主席會晤,中菲關係也將步上入新台階。此外,單就杜特爾特個人性格而言,作為一位務實的國家領導人,奉行獨立自主的外交政策,深知美國工於利益算計,並習慣於讓小國為美國家利益服務。因此,美國試圖妄想菲律賓繼續在南海問題上扮演“急先鋒”,顯然是不可能了。

  2010年希拉里在越南河內出席東盟地區論壇外長會議上稱美國在維護南海航行自由方面擁有“國家利益”,當年就選定了越南作為“配角”導演這場戲,具體包括先由越南外長率先提出討論南海問題,隨後由其他各國部長逐一表達關切,最後由希拉里在“時機成熟”時示意要求發言。而2016年越共十二大產生新一屆領導集體,越南政治生態發生明顯變化。知華派、友華派的阮富仲當選越共中央總書記,並在2017年新年伊始訪華,除了同習近平總書記會談外,越南代表團還與中共政治局四名常委一一會面。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同習近平總書記採取茶敘這一外交創新形式,借此機會“交流交心”,可見中越那份“同志加兄弟”的感情。中越雙方在南海問題出現的摩擦和衝突,都是在可控範圍之內,美國想在越南做文章的時機越來越不合宜,空間也越來越小。

  馬來西亞一直以來被外界認為是在南海“悶聲發大財”的低調者,主要得益於很少或者基本上不把南海問題設定重要議題去炒作。2013年起中馬兩國建立全面戰略夥伴關係。2017年初中國海軍潛艇出現在馬來西亞,似乎標誌著軍事關係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兩國關係也進入“特殊階段”,中馬關係正處於歷史最高水平。

  概言之,美國試圖再利用周邊國家在南海再掀風浪,不僅不合時宜,似乎也是而孤掌難鳴。中國作為全球第二大經濟體,與南海周邊國家經貿聯繫的廣度和深度、中國對地區一體化的整合與推動都處在一個歷史新高點。南海周邊有關國家也明確表示支持中國政府提出的通過“雙軌思路”解決南海問題,即中國同有關直接當事方通過磋商談判和平解決爭議;中國同東盟國家共同維護本地區的和平與穩定。

  面對特朗普政府的不確定性怎麼辦?

  面對特朗普政府,大家說得最多的可能就是“不確定性”,不確定的美國對外政策,不確定的未來中美關係。無論今後國務卿蒂勒森是否今後再次提及此類言論,或轉化為美國實際的南海政策,我們都不僅要聽其言,更要觀其行。可以預見的是中美兩國在南海的博弈是結構性的,短期內難以調和。面對中國的日益崛起和美國在亞太地區的利益日益增多,美國從軍事、外交、輿論等方面在南海對我進行圍堵和制衡的政策不會發生實質性變化。我們除了堅定習近平主席2017年新年賀詞中“我們堅持和平發展,堅決捍衛領土主權和海洋權益。誰要在這個問題上做文章,中國人民決不答應!”的那份決心外,更重要的是面對一系列的不確定性,最有效的應對方式就是把功課做在前面,當然同時儲備一個功能齊全的“工具箱”。

  (本文作者羅亮系中國南海研究院助理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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