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庫論叢
2022年1月號,總第289期

余英時人文思想的“盲點”
黃光國(台灣)
台灣大學心理學系榮譽教授
  【摘要】西方知識分子對於“理念論/經驗論”、“唯名論/實在論”的爭議,是從古希臘、中世紀、文藝復興、啟蒙運動到現代,始終一貫,沒有間斷過的。時至今日,它們仍然是科學哲學演化系譜中的核心概念。余英時忽略掉中世紀歐洲文化內部的哲學衝突,反倒從“旁觀者”的立場,強調“主智論”和“反智論”的對立,用柯靈烏的歷史哲學來說,它是用這樣的“歷史建構”,在找尋西方文化中的“人文思想”和“人文主義”,結果是祇看到西方文化的“光明面”。然後再用移花接木的手法,以“反智論”的“歷史建構”來對“中國思想傳統”作“歷史批判”,結果是看到了中國文化的“黑暗面”。

  《余英時的“迷陣”和牟宗三的“偏誤”》一文指出:余英時的著作就像一座龐大的迷陣,如果沒有一個參照系統的指引,一旦誤入其中,便再也難以脫身。為了要建立華人自主社會科學的學術傳統,我們有必要檢視余院士的重要著作,指出其中“陷阱”之所在,以免後學者為其所誤。

  余英時是個非常重視“人文思想”的人。《歷史與思想》在介紹西方文化的特質的時候,從〈工業文明之精神基礎〉(1958)談到〈西方古典時代之人文思想〉(1960),再往上追溯〈文藝復興與人文思潮〉(1959)。對西洋史稍有涉獵的人都不難看出,余院士在認識西方文化的時候,中世紀長達一千年的“黑暗時期”(Dark Age)竟然被他忽略掉了。他一心想要掌握歐洲“人文思想”的來龍去脈,卻祇看“光明面”,不看“黑暗面”,結果根本掌握不住歐洲思想發展的主要軸線,反倒自以為是地創造出一個“反智論”(Anti-intellectualism)的詞彙,硬要用它來分析中國文化,他的整個研究路線也因而呈現出明顯的“歐洲中心主義偏誤”。今天華人學術社群要想跳脫“唯美是尚、自我殖民”的困境,必須先瞭解歐洲思想的一貫特色,才有可能破解余院士佈下的這個迷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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