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魁解剖
2006年6月號,總第10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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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澤一郎:新黨魁 老政客
陳娜(洛陽)
本刊特約撰述

2006年4月7日,小澤一郎當選日本民主黨新領導人


  四月七日,在日本最大在野黨民主黨的新黨魁選舉中,曾蜚聲上世紀九十年代日本政壇的小澤一郎一舉勝出。許多觀察家預測,這一變化可能會對日本的政治版圖造成影響。小澤究係何等樣人?他有怎樣的政見?在中日關係一路低迷的今天,這又意味著甚麼呢?

  從子承父業到政壇「震源」

  小澤一郎一九四二年五月廿四日生於日本岩手縣,其父小澤佐重喜是自民黨資深議員,屬田中(角榮)派。曾先後出任建設大臣和運輸大臣。小澤於一九六七年畢業於慶應大學經濟系,後在日本大學念法學碩士。一九六九年,其父在第三十二屆眾議院選舉前突然病逝,小澤遂秉承田中角榮的旨意迅速接管父親的地盤,並以最高票數當選眾議員。從七十年代初到八十年代中期,有「田中軍團」之稱的田中派一直控制著日本政局。由於得到田中的喜愛,小澤於一九七五年到一九八六年間步步高升,先後任科技廳政務次官、建設省政務次官、自民黨政調會水產部會長、田中派第一任事務局長、自民黨國會對策副委員長、自民黨總務局長、國會議員運營委員長等職。

  八十年代中期,已逐漸認識到派閥鬥爭重要性的小澤見田中患病後對本派掌控能力漸弱,便伙同後被稱為竹下派「七大金剛」的其他六人轉而支持勢力增強的竹下登「造反」,自立門戶。這是小澤的首次特立獨行,也是第一次製造政壇「地震」:勢力最強的田中派自此分裂為竹下派、二階堂集團和保持中立的後藤田正晴三部分。

  一九八七年十一月竹下上台,並任命小淵惠三和小澤分任官房正副長官。不甘屈居小淵之下的小澤遂有意疏遠竹下,奉自民黨中的首席「大老」、竹下派會長金丸信為師,並取得其充分信任,進而在海部內閣時期榮登自民黨幹事長之位。正當小澤春風得意之時,卻因推薦東京都知事候選人失敗而引咎辭職。小澤不久又被推舉為竹下派代理會長(竹下派是自民黨內最大派系,其會長一職是通向自民黨總裁乃至首相寶座的最佳跳板)。但小澤任代理會長期間,發生了「佐川快件」事件和「面試」事件等醜聞,派內主要反小澤勢力小淵、橋本龍太郎等以此為借口讓小澤辭職。對此,小澤召集羽田孜、石井一、奧田敬和等人成立了「改革論壇廿一世紀」,推羽田為會長,與反對勢力相抗。一九九二年底小淵當選竹下派會長後,竹下派實際已分裂為小淵派和羽田、小澤派。

  一九九三年六月,小澤又在終結持續日本三十八年之久的「五五體制」(一九五五年以來的自民黨「一黨獨大」局面)的過程中發揮了重要作用:他利用以社會黨為首的野黨對內閣提出不信任案之機,伙同羽田等四十四人投贊成票,使不信任案獲得通過,宮澤首相被迫倉促解散眾議院實行大選。小澤、羽田等退出自民黨另立「新生黨」,導致自民黨在大選中慘敗下野,引發冷戰後日本政壇最大「地震」,小澤也自此成為日本政壇上的關鍵人物。

  在自民黨下野後相繼成立的細川護熙和羽田孜兩屆多黨派聯合內閣中,小澤雖非閣僚,卻作為真正的幕後掌權者行使實際控制權。細川內閣成立後,小澤與公明黨書記長市川雄一主導聯合政權,強行推行其政治主張,致使日本政壇事出連連:對小澤不滿的先驅新黨、社會黨相繼退出聯合執政,細川、羽田內閣也均短命而亡。隨後,小澤又撮合勢力成立僅次於自民黨的第二大在野黨「新進黨」,與以村山富市為首相、由自民黨、社會黨和先驅新黨組成的三黨聯合政府分庭抗禮。由於聯合政府式微,日本政界已形成自民、新進兩黨兩極對峙之雛形。但由於新進黨內政治利益集團的龐雜和小澤的剛愎自用,黨內凝聚力較弱。小澤雖於一九九五年的選舉中擊敗羽田當選為新進黨黨首,從幕後走到台前,但昔日盟友紛紛與之分道揚鑣。一九九七年十二月,剛剛連任黨首的小澤不得不親手解散新進黨,並於次年率部分追隨者成立自由黨,其「兩大保守政黨制」的政治構想遂功敗垂成。

  一九九九年,已成自民黨正朔的小淵組閣,但因在參議院席位不過半,屢遭在野黨「修理」。為推行自己的政策主張,小澤竟趁機與小淵言和,從而再登執政黨位置;但「自自聯合」不久,自民黨又將公明黨拉入聯合政權,小淵執政基礎甫強即開始打壓小澤。不甘受壓的小澤於二○○○年四月退出內閣,不料自由黨也隨之分裂:以野田毅、二階博為首的部分議員另組保守黨,繼續留在執政聯盟內。小澤僅拉走廿四名議員。二○○二年,當時的民主黨代表鳩山由紀夫主動提議與小澤聯手。小澤的自由黨最終於次年九月並入民主黨,共敵自己的老東家自民黨。合併後的民主黨在同年舉行的眾院大選中從四十席增至一百七十七席,確立了最大在野黨的地位,小澤任副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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