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將軍到謀士:3位央企老總的退休生活

http://www.chinareviewnews.com   2006-11-14 17:50:52  


  “假如人的一生用曲線來表示,有初始的起步期,接著是快速的成長期,然後慢慢過渡到了成熟期,逐漸變得平緩,然後下降衰落……擔任外部董事,只是衰落的拐點向前延伸了一步,在人生的曲線上增加了一些新的內容,可以使我不至於過早地衰落。”杜昌燾這樣說。 

  從“將軍”到“謀士”,角色的轉換給他們帶來了怎樣的人生體驗? 

  辛苦半生,曾經的雄心壯志,
杜昌燾,樂凱集團前總經理。
王文澤,國家開發投資公司前總經理。
羅樹清,誠通集團前總裁。
是繁華落盡後的真淳,還是絢爛之後歸於平淡? 

  ◆杜昌燾:哲思晚年
 
  杜昌燾,現年64歲。原中國樂凱膠片公司總經理,現誠通集團外部董事。 

  1975年調入化學工業部第一膠片廠( 現中國樂凱膠片集團公司前身),歷任技術員、工程師,車間副主任、研究所副所長、所長、質檢處處長、生產調度處處長、副廠長、廠長等職。1996年初擔任中國樂凱膠片公司總經理兼黨委書記。 

  擔任總經理期間,時值跨國公司大舉進軍中國市場,樂凱之外國內所有的感光材料企業紛紛被國外公司控股合資。面對強大的競爭對手,杜昌燾在全國各地建立樂凱專賣店3500家,形成了市場網絡資源優勢。大力推進技術進步和三項制度改革,克服體制障礙,穩妥推進輔業改制,樂凱主業不斷得到發展壯大。多途徑多方式謀求對外合資合作,借助外力加快縮小了與跨國公司的差距。 

  2005年元月,退休。
 
  2005年1月,63歲的杜昌燾卸任樂凱集團總經理。三個月後,杜昌燾從保定移居北京。自言“多年未睡過好覺”的他,終於可以睡個舒心的好覺了。 

  1975年投身樂凱,杜昌燾從普通的技術員一直做到企業一把手,足足在這家企業呆了三十年。總經理任上的九年時光,他左右拼殺,突出重圍。初來乍到時風華正茂,轉眼已逾花甲。 

  ▲不在此山中 

  八月的北京。杜昌燾快步走來。 

  這位在任時曾形容自己“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的前樂凱老總,看上去氣色很好。打理得很仔細的頭髮,整潔而清爽。 

  他如此介紹自己的退休生活:四月份離開保定到北京,除了日常的吃飯、睡覺,看書,還做些適當的運動。因為住處離元大都遺址公園較近,每天早上,終於可以像周圍的那些老人一樣,隨意穿個大背心大短褲,做做運動;聽到別人唱歌時,也跟著隨意地吊上幾嗓子;看到別的老人在旁邊走路或者跑步,也會悄悄問一下自己是不是有可以超過他的可能? 

  “自我感覺還很有信心。”杜昌燾說。一度形容自己為一個“戰士”的他,對於現狀顯得很知足。 

  為什麼不留在保定?杜昌燾解釋說,除了父母都在北京,更重要的是“因為看到有一些公司的負責人退下來以後,不願意離開,還想發揮餘熱,多干預些事情”,結果影響了繼任者的發揮。因此杜昌燾在退休前就下定決心,退了就走遠。 

  杜昌燾目前還擔任樂凱的顧問。但他的原則是,“不顧不問,有顧才有問”;公司的會議基本上不參加。 

  “希望,也應該相信,我們的繼任者會一代比一代強,一代比一代做得更好。”他說。 

  2005年12月,杜到誠通集團出任外部董事。生活狀態的改變,主要不是源于擔任外部董事,而是因為退休。只是新的角色,促使其時間上安排得更合理而已。 

  但是,生活“儘管不完全隨意,機動性卻很強”。有時雖然忙,這種忙卻可以控制在自己手裏,不會像以前那麼忙。所以平時有時間,也會和家人或者朋友一起,到周圍有山有水的地方看看。 

  ▲“如果重來,會做得更好” 

  採訪杜昌燾而不談樂凱,這幾乎是不可能的——30年的樂凱生涯,近10年的一把手經歷,給人留下了太多的想像空間。 

  “這是你們記者眼中的樂凱。”當我們拿著一份1997年的報紙給杜昌燾看時,這位前樂凱掌門人如是評價。文章的標題是《樂凱挺直腰杆說不》。文章刊發的時候,杜昌燾剛剛就任樂凱總經理不到一年。那時候,柯達橫掃中國感光行業7家企業,唯余樂凱。“高舉民族感光工業大旗”讓樂凱的名氣達到如日中天的程度。杜昌燾也被譽為“旗手”和“戰士”。 

  “我從來沒說過不合資,在任期間我們一直在積極尋求合作者。只不過考慮選在什麼時候,以什麼方式合作。我知道我是誰,不要把自己看得很高,我只能做那麼一點事情,我只是個職業經理人。”他說。 

  2003年10月,柯達與樂凱集團宣佈合資,柯達購買上市公司樂凱膠片20%的股權。昔日的對手終於站到了一起。杜昌燾上任以來強調的合資三原則(品牌、控股、經營自主)得到了體現。 

  “十年前看國企和十年後看國企是不一樣的。我,一個做了一輩子企業的人,也在面臨著調整,也在對過去做過的事情進行深層次的思考,究竟對還是錯。” 

  ▲回頭看去: 

  “以前太局限於一種淺層次的運作 ,是把一個產業做一輩子,不僅做,而且是戰戰兢兢、認認真真、老老實實地做。好處固然是比較踏實,不好的地方是不夠快,缺乏創新精神和冒險精神。” 

  “就像是一個老農, 早上起來看看天氣,是不是會颳風下雨,白天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看看地裏的莊稼;晚上躺在床上,並沒有更多的奢望和夢想,只是期盼著一個好的收成。看天氣,看莊稼,耕耘。每天都是如此……” 

  對以前做過的事情,杜昌燾表示: 

  “不很滿意,但基本上做到了無愧無悔,當然還有很多不足,很多值得完善的地方。如果重來,也許會做得更好……” 

  為什麼不很滿意? 

  “有些事情做得早了,有些做得晚了,有些做得深了,有些做得淺了。對曲線的把握,雖不像中國股市那麼大起大落,但是也不是那麼好看。” 

  記者提到,所謂“做得晚了”,是不是外界關心的樂凱轉型問題。畢竟,近幾年來,數碼影像的洶湧波濤幾乎淹沒了整個感光材料行業。連昔日的行業領袖柯達也失血不止,飽受轉型之痛。 

  “這個問題比較複雜,很難說。早有早的好處,晚也未必就完全處於被動。關鍵是如何把握住,對於企業家來說,機會隨時都有,失去了一個機會,也許會贏得另一個機會。” 

  “人生何嘗不是如此?”說到此,杜昌燾話鋒一轉,“冒險和保守,全在於具體情況的分析,做得怎麼樣, 不是決心的問題, 而在於能不能做成?如果方向不對,決心再大,只能把事情做得更糟糕。在產品的設計和方向上,企業還是有自己的決定權的,但是能不能做成, 度的把握極其重要;否則做不成,涉及到很多人失業的問題 ……” 

  “如果一個領導人離開了,不出幾年,企業就倒了。這是不負責任的表現。”讓杜昌燾欣慰的是,他認為自己“對於樂凱方向上的把握基本上還是對的”。從感光材料行業拓展到範圍更寬的塗層材料領域,樂凱正在經歷一個開拓性的過渡。 

  從旗手、戰士到一個思考者,我們看到了一個守望者的專注與執著。 

  ▲不變的是責任 

  如今,跳出了過去熟悉的行業。曾經的一把手,開始了董事生涯: 

  “從量上講,沒有以前忙,但是內心的責任感並沒有減輕,只是處理問題的角度變了。對自己來說,這也是一種思維方式和工作方式的調整,也是一種挑戰。過去是想到了就必須推動它,實現他;現在是想到了,把它提出,別人去執行…… ” 

  “過去,想的是如何把事情做對;現在,是如何去選擇一個對的事情來做;過去,更多傾向的是微觀的層面,現在則是宏觀的層面。” 

  唯一不變的,還是責任:“我們始終都在承擔責任。過去只是對企業,現在更多是對社會。” 

  環境污染,資源浪費,改革中的矛盾等等,都在杜昌燾的視野之中。 

  搞了一輩子化工的杜昌燾,對環保有著深切的關注。“我是學化工的,化工行業的污染比較大,所以我是欠債的。所以我讓女兒去學環保,也是讓子女幫著我來還債,自己以前沒有做成的事情由女兒進行彌補和補救。” 

  選擇離開保定,依然是因為責任,在他看來,如果現在依然還是“對樂凱指手畫腳,這該怎麼辦,那該怎麼辦,表面上似乎體現了責任心,其實是不負責任的一種表現”。 

  “無論如何,退休和在任,各有各的樂趣。那時不可能像現在這樣的生活方式,今天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樣去生活。以前容易著急和生氣,一著急就發火,今天也不發火了,也沒有太著急的事情了,一切都慢慢來吧。” 

  杜昌燾喜歡看軍事題材的電視劇。《歷史的天空》的歌聲“男人身上有熱血,男人身上有正邪,男人身上有渴望,男人身上有情結”響起時,他在其中尋找自己的影子。 
 
  ◆王文澤:本色晚年
 
  王文澤,山東淄博人。畢業于山東大學工學院。現年64歲。國家開發投資公司原總經理,現任全國人大財經委員會委員,中國投資協會常務副會長,中國誠通控股集團有限公司外部董事。 

  1996年,王文澤帶領國家開發投資公司進行第一次改革,使公司成為一個整體;1998年進行第二次改革,業務重組,建立規範,公司的經營基礎基本建立;2002年,第三次改革,全面應對形勢發展,按照現代企業制度重組,把國投打造成一家規範運作的現代企業。 

  2003年1月,退出領導崗位。
 
  2003年 1月21日上午,年近61歲的王文澤正式退下來。當天下午,他就把繼任者王會生的辦公用品搬到了自己的辦公室。第二天,他登上香山,觸景生情,不禁吟道: 

  “瀟灑人生本無求,蘭天白雲競自由。落花有情隨風去,山間蒼松也風流。” 

  理工科出身的王文澤,一直難以割捨對文學的情結,退出領導崗位後寫下了許多詩文以言志言情。 

  ▲“退”的藝術 

  在中央企業主要領導裏,主動提出提前退休的為數不多,王文澤是一個。 

  從1994年3月國家開發投資公司開始籌備到 2003年1月退下來,王文澤在國投做了整整9年。 

  在組建國投之前,王文澤任國家能源投資公司總經理。隨著1994年6大投資公司被重組,王文澤執起了合併而成的國家開發投資公司的帥印。初到國投,他便感到企業生存的巨大壓力,但也正是這種壓力激發出他的鬥志。他依靠領導團隊和廣大員工,對形勢分析判斷,歷經三次大的改革,把國投打造成一家規範運作的現代企業。 

  總結做企業的經驗,王文澤認為自己最大的優勢是“退”而不是“進”,認為“退”比“進”更難,“退”更要理性、決斷、還要乾脆利索,絕不能拖泥帶水。在退出領導崗位的問題上,王文澤也把“退”的藝術發揮到了極致。 

  1998年,王文澤56歲的時候,就開始考慮接班人的問題。“我當時表面上看很有威信,大家都在看我的態度,都在琢磨我的想法。這種情況下,爭論已經很少,大家的積極性創造力已經很難充分發揮了。” 

  2001年10月8日,王文澤給中組部寫報告正式提出辭呈。報告是這樣寫的:之所以要求退下來,主要是考慮三點。一是,擔任主要領導已經8年,對個人而言已難以超越自我;對公司而言也難以超越過去。延續下去,保守封閉,必然滋長;創新開拓,必然受阻。二是,已有的知識和業務能力很難適應市場經濟新的發展,更難以適應新的經營方式和管理理念的變化。或者說優勢已經失去,劣勢已經凸現。三是,新老交替已經具備條件。” 

  15個月後,王文澤獲批退出了領導崗位。 

  離任時,王文澤留下一句擲地有聲的話:“半年之內,對我過去的思路、決策沒有重大改變是可以理解的;半年之後,如果還沒有改變,那這個新班子是沒有出息的。”2006年,國投成為中宣部國資委重點宣傳的樣板企業。看到公司二次創業的成功,他不無自信地說:“現在的國投事業發展好,隊伍素質高,領導班子強。將來,國投會更好。” 

  王文澤還把年輕一代比作片片樹葉,將自己比喻成露珠:“風過無痕,綠葉青翠。” 

  ▲回歸本色 

  有一位老部下問王文澤,官怎麼當。他回答:“當官無訣竅,當個角色演員就夠了。”他進一步解釋,“角色演員當正職,本色演員當副職;一把手要演什麼像什麼。” 

  卸下“王總”的角色,王文澤回歸到本色之中。剛退下來的兩個月裏,他優遊於川湘等地,於山水間感悟物我兩忘的悠閒。而後回到家裏,看了過去想看但沒有時間看的書——《古文觀止》、《史記》、《唐詩》、《宋詞》。於是有了這首詩: 

  “靜觀星雲日月,縱論世事沉浮。偏愛風雨花木,笑談人生今古。” 

  他的老伴看到這首詩,以為他不甘寂寞,將其改為: 

  “喜看星雲日月,毋論世事沉浮。獨愛風雨花木,莫道人生今古。”王文澤笑曰:“‘道’不同,形各異。” 

  王文澤酷愛文學,但是他在公司從來不會談及。寫詩成了他追憶過去、抒發情感的一種方式,有如:“世事半生緣,喜得老來閑。梅花開二度,窗外無霜天。” 

  王文澤的家在樓房頂層,他經常坐在陽臺邊花木旁的籐椅上俯瞰,隨口念道:“詩出茶韻庭院雨,童叟相戲情自知。”回到山東淄博老家,享受農家樂時寫下一首田園詩:“茅舍明月稀,紙窗清風拂。柵門初推開,飛燕噙春泥。” 

  王文澤內心敏感、通透,曠達又不失細膩,對待生活和對待工作一樣充滿熱情和樂觀精神。比起那個強硬、果敢、鐵腕的“王總”角色,本色的王文澤更別有一種魅力。 

  ▲忙而不累 

  不過,擅演“角色演員”的王文澤也有“失算”的時候。 

  2005年,王文澤出任誠通集團外部董事。“我原來想,我們這些老傢伙到了人家企業裏,聽聽人家的觀點,然後舉舉手就行了。其實不是的。” 

  “真要發言的時候,說話的口氣,對問題分析的角度,以及對決策的選擇,都要涇渭分明。”他說。 

  誠通集團是原物資部辦的20多個公司不斷地合併重組演變而成的企業,有許多歷史遺留的問題。王文澤認為,誠通集團要成為國資委可以依靠的資產經營平臺,急須整合,確定戰略。同時,由於牽扯到各方面利益的調整,任務很艱巨。 

  半年多以來,誠通集團開了8次董事會,10多次專業委員會。討論的主要問題始終是戰略問題,包括業務選擇,組織架構,經營機制。王文澤也在不斷地學習有關材料,加深對企業的業務瞭解,特別是對領導成員的瞭解。 

  “由於我們這些老同志的年齡比企業的經營班子、內部董事的年齡都大,往往會以老大哥的心態講話,大家也特別尊重你,這樣一來你就要特別警惕了。” 

  他提出的建議也有被否決的時候,所以對於自己的新角色,王文澤保持十分謹慎的態度。他認為,國資委把誠通集團列為資產管理平臺,是因為其聚集著一大批搞重組、整合,處理企業不良資產的優秀人才。面對企業的優勢和不足,經過董事會經營層和全體員工的群策群力,目前集團的戰略目標已經確定,業務選擇也基本確定了。 

  “我想,再有半年多的時間,集團整個的構架基本就會完成。再來看誠通的時候,就會看到更大的變化。”王文澤估計。 

  他與誠通集團的現任領導關係很融洽,“我也曾經年輕,也在臺上呆過,很體諒在職領導的苦衷,很明白在職領導的不易。” 

  退下來之後王文澤感覺很充實。他還有一個重要的社會職務,全國人大財經委員會委員,這佔用了他大部分的精力;此外,他的精力用在社會兼職、社會活動和讀書上。 

  王文澤現在的感覺是忙而不累。“退下來的感覺完全和在位的時候不同。一個人關鍵是定好位,你是什麼人,你就去做什麼事。我是個‘角色演員’,沒有什麼遺憾。退出領導崗位的心態調整,關鍵是要認識新老交替是一種必然,是規律。認識到這一點,就豁達應對了,怎麼能不高興呢?這也是一種戰略調整。”王文澤說。 

  現在王文澤不再染發,有人說他這樣顯得老了。王文澤卻不在意,他說:“在領導崗位上就要有領導的面貌,現在退下來了,就要符合一個老者的身份。” 

  ◆羅樹清:激情晚年
 
  羅樹清,1944年10月生於黑龍江省蘭西縣,1968年畢業于東北大學採礦系。原中國誠通控股公司總裁,現任國旅集團外部董事 。 

  工作期間,先後接受中共中央黨校,國家行政學院、清華大學系統培訓。曾赴加拿大、韓國學習公司管理與運作實務。 

  先後擔任黑龍江省伊春市、佳木斯市常務副市長,七台河市市長、市委書記,黑龍江省體改委主任、省長助理等職。著有《求索——我的經濟理論與實踐》、《羅樹清攝影作品集》等。 

  2004年8月,退休。
 
  天氣好的清晨,漫步在北京亞運村的公園裏,會不經意地遇見正在操練著太極拳的羅樹清。 

  2004年8月,年屆60的羅樹清被免去誠通集團總裁職務。當時羅樹清對做他工作的國資委領導說:“你不用做我的工作,這是規定,我能理解。但是回過頭來看,這麼多年培養我這麼一個人,國家得拿多少錢。現在我自己感到做企業得心應手了,卻讓我退了下來。損失的是國家啊。” 

  2005年底,羅樹清被國資委聘為中國國旅集團外部董事。 

  ▲不甘寂寞 

  “我退下來後,依然要主動尋找一些事情來做,照樣實現自己的價值。人生應該充滿激情。”羅樹清說。 

  雖然已經退休兩年,羅樹清的企業情結依然不減。他興致頗濃地給記者講了一個設想——如果退休後真的無事可做,他就要組建一個豆芽菜協會,把在北京賣豆芽菜的人組織起來,搞ISO9000認證,搞綠色食品,標準化生產,適當提高產品的價格,使買賣雙方受益。 

  事實上,這個不甘寂寞的東北人一直沒有閑下來。經歷了近30年的官場生活,加上7年的企業管理,羅樹清自認為是靠本事說話、“能做成事情”的人,也正是因為這樣的自信,他不願就這麼閑下來。 

  最近,羅樹清給一些大企業,包括中國黃金集團、神華集團、北京郵政等單位講課,主要是公司治理、領導藝術等。除了任中國國旅集團的外部董事外,他還是幾家民營企業的顧問。 

  ▲不斷思考 

  羅樹清當過地級市的市委書記,還有黑龍江省體改委主任。做官員時,羅樹清就有研究理論的習慣。現在,他多年的感悟積累成筆記有17本,約合六七百萬字。 

  他提到,有許多從事理論研究的人,實踐經驗太少,原因是缺乏實踐的機會或場所;而搞實踐的人又缺少對理論方面的思考和研究。羅樹清說自己無論是從政還是經商,都有實踐的機會和場所,不搞理論研究就可惜了。退休之後,他積極著書立說,希望得到國資委的重視。 

  2005年,從新加坡淡馬錫學習歸來後,羅樹清將自己的感悟和研究整理成文章,供國資委參考。2006年,他研究了中國證監會出臺的《上市公司證券發行管理辦法》,認為這是中央大企業一次戰略重組的機會。於是又寫了一篇文章—《定向增發:央企戰略重組新機遇》,呈送國資委。其中提到:一些旗艦型的中央企業,通過定向增發及其以後的一系列市場行為,在基本不需要另投現金的情況下,就可以造出國企航母。 

  羅樹清還想把這種思路“複製”到他擔任外部董事的國旅,提議將一些中央大企業經營的非主業資產(例如旅遊方面的資源)剝離出去劃入國旅,從而使國旅擴大規模,增強實力,以便與國外的同行業大型企業競爭。 

  重視理論的羅樹清也同樣看重執行力。他一再表示:“我在做企業的時候,從來不等待,從來不埋怨。而是積極想辦法,積極主動地去做,不能讓別人告訴你怎麼做,也沒有任何人可以告訴你怎麼做。” 

  ▲找到最佳角度 

  除了練太極拳之外,羅樹清還堅持每天跑1000米;在沒有應酬的晚上,他會在亞運村某俱樂部游泳。 

  年輕時,羅樹清曾在學校的樂隊裏吹奏大號,直到現在他依然保持著對音樂的鍾愛。除了欣賞中國的管弦樂、民歌、通俗歌曲放鬆心情之外,每當朋友相聚,他還會一展歌喉。 

  羅樹清喜歡攝影,樂於拍攝風景照片,曾為此赴加拿大、非洲等地。從攝影中,他還總結了一個哲理:攝影可以培養人一種全面看問題的能力。看問題的角度不同,結論也不同,所以不要輕易否定別人。要全面地看問題。只有找到一個最佳角度看問題,才能看到事物的本質。 

  羅樹清還是一個球迷。對2006年世界盃意大利與德國的比賽,他更是品評了一番。這引起了他對以往的回憶。少年時,曾經赤腳上陣,在球場上灑過汗。 

  “好多人退休後心情失落,逐漸身體也不好了。我覺得人要對什麼事情都要有興趣,這樣才不會失落。我看了韋爾奇的書,就認識到人生應該充滿激情。我這個人對生活充滿熱愛,對工作充滿激情。” 

  這位愛好廣泛的“號手”,如今生活充實,正如他拍攝的一張名為“彼岸不是夢”的照片——絢爛的晚霞中,一艘巨大的航船在港灣中休憩。(來源:《國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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