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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先勇:最難容忍把藝術搞醜

http://www.chinareviewnews.com   2012-04-25 07:20:53  


 
  3,談文學

  “文學不會死,只要人性不變。”

  前幾年,媒體給白先勇的標簽是“昆曲傳教士”,還有一陣子是“三毛啟蒙老師”。“為什麼那時候三毛見到您都不敢說話?”我問出了這個心中藏了十幾年的問題。“她不好意思見我,她的第一篇小說就在我的雜誌發表,講人鬼戀的。十幾歲的女孩寫這個很特別,我覺得這個作家不尋常,沒見過。她是我朋友畫畫的學生。很多年後,我看到三毛寫的回憶才知道,這作品發表對她那麼重要,給她打開了一扇門。”他說。“那時候我們是鄰居,家後有一片田野,我在那散步,還有三毛的二哥,她見了我就遠遠跑掉,她害羞。”

  現在,白先勇談的更多的是“民國和父親”。“我這一生最重要從事的,還是寫作,還是個作家,這是最重要的身份。我做其他的事大概都是一段一段的。”他說。我問他讀者最喜歡他的哪部作品,並猜了幾部我個人喜歡的。他笑了:“都不一樣的,理由也不一樣,很有意思的。和他們自己的感受有關,我猜。”

  山東商報:您在意自己在文學史中的位置嗎?

  白先勇:我沒想過。人其實很難去替別人定位的,要定位的話,時間是最好的標準。任何的作品經得起時間的考驗。《詩經》幾千年後還是那麼動人,那就是時間來定的。如果一個作品現在看得好,五十年後暗淡了一點,一百年後有點過時,再過兩百年沒人記得,就表示作品本身站不住。作品很重要一點要超越時空,可能講的是比較永恒的東西,永恒的人性。

  山東商報:這也能解釋,即使是不同世界的人,看您筆下那些感情依然感同身受。

  白先勇:文學寫的是人性。人性是非常非常非常複雜的,永遠寫不完的。沒有人敢說自己對人百分百了解。而且從古到今都寫不盡。所以永遠有文學作品的出現,每個作家都有自己對人生的看法。

  山東商報:您看盡了人生百態,可從作品中讀不出那麼多惡,總有悲憫的心在裡頭。

  白先勇:我不是說我忽視這個世界的惡,我知道它存在,也知道人性中都有,但是即使是惡人,你要是了解了整個背景動機,他所處的環境,從另外一個方面看惡人蠻可憐、可悲的。

  山東商報:您有拉下臉的時候嗎?

  白先勇:有有有,我凶的一面是做起事情來,很認真,一定要怎樣的。比如做昆曲,那就是要求要求再要求。我教書也很凶,我對學生很好,但是很嚴格。如果懶惰、輕浮,那我就很不客氣了。我覺得你來上課,你不可以浪費自己的時間青春,也不可以浪費我的時間。念書就要認真。他們還挺喜歡我的,畢竟學到了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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