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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二共識”是目前兩岸關係中最關鍵的政治問題 |
中評社╱題：論兩岸關係“主權重疊、治權分立”——“憲法主權觀”的視角 作者：李毓峰（台灣），彰化師範大學公共事務與公民教育學系助理教授
兩岸關係從2008年起進入大交流與大發展的階段，迄今為止兩岸已經簽署21項經貿交流協議，成果堪稱巨大。兩岸關係和平發展是以“先易後難”、“先經後政”為基本原則，這也是兩岸從“經濟統合”到“政治統合”之必由之路。然而，迄今為止，兩岸政治性的協議，包括和平協議與軍事安全機制幾乎已經不太可能簽署，連兩岸文化協議也沒有任何簽署的跡象，兩岸服貿協議更是卡在立法院，動彈不得。此外，這五年多來，兩岸似乎僅有物質性的交流，致使台灣民眾在兩岸發展及身分認同上的疏離，相較於2008年以前，並沒有縮小，反而有繼續擴大的趨勢。
何以如此？眾所周知，兩岸由於政治制度、意識形態以及價值體系等方面的差異，導致兩岸在政治上存在諸多重大分歧與結構性矛盾。如何定位兩岸政治關係一直是兩岸諸多政治難題中的最為核心的問題，它關係到兩岸關係的性質，關係到兩岸的法理架構，關係到兩岸協商談判能否順利進行。如果這一難題無法解決，則政治僵局就難以突破，兩岸之間要建立和平穩定的政治架構也無從談起。然而兩岸政治定位的關鍵問題正是主權問題，所有兩岸之爭無不以主權之爭為核心。這既是兩岸關係60多年來發展變化的主軸，也是我們研究兩岸關係必須把握的主線。如果兩岸主權問題的這道坎跨不過去，就無法改變台灣民眾的身分認同與大陸愈益疏離的趨勢，同時也阻礙了兩岸由“經濟統合”邁向“政治統合”的和平發展。
本文擬從英國學派的“憲法主權觀”此一途徑來探討兩岸的主權問題，並從中汲取處理當前兩岸關係主權問題與政治定位的啟示與創新思維，最後並對兩岸政治關係合情合理安排提出建議。
英國學派的“憲法主權觀”
英國學派的主要特徵之一就是在國際規則和建制的框架內理解國際社會。英國學派認為國際社會係由主權國家所組成。在這樣的社會裡面，主權國家在交往中遵循特定的準則，服從一定的目標，彼此間合作，從而形成國際制度與建制，主權存在於國際規則和制度的密集網絡(the intensive web)系統，並在其中體現它的價值。“國際社會理論”以及存在“國際社會中的主權”概念的重要性，乃是英國學派的核心觀點。
“國際社會中的主權”乃指，主權國家必須具有參與國際關係的能力，而這樣的能力與地位是建立在憲法之獨立意義(獨立性)上的。詹姆斯(Alan James)認為無論國家在多大程度上是可滲透的、互相依賴的和受限制的，只要它在憲法上是獨立的，它就擁有主權。根據它們的憲法地位，所謂國家主權的至上性和獨立性，意味著對內、主權是最高性的，對外、主權是平等性的。相對而言，邦憲法只是規範地方與中央的關係，故不具獨立性；而聯邦憲法則是具有獨立性的主權國家憲法。詹姆斯把主權定義為“憲法獨立”。強調主權存在於國家的憲法結構之中，“憲法獨立”是國家主權之形式條件。詹姆士的主權概念是高度形式化的概念，是與歷史無關的。
筆者認為，英國學派的主權概念是目前對主權議題最具廣度和包容性的理論論述，也是最能與快速變遷的國際關係相適應的一種主權觀念。尤其詹姆斯將主權定義為“憲法獨立”的論述，使國際法與主權之間不再是矛盾的關係，對外主權也不再具有至高性。如此來看，英國學派的“憲法主權觀”，對兩岸之間的主權爭議可以導引出一些啟示和新思維。
當前兩岸的主權爭議與政治定位問題
自1949年以來，兩岸關係的核心問題與最大的難點，無需贅述，即是所謂“一個中國”的主權爭議，也就是兩岸關係的政治定位問題。
以務實的觀點而言，“九二共識”是目前兩岸面對兩岸關係中最關鍵的政治問題─“一個中國”原則，以各自表述的方式處理。其精神在於正視現實、求同存異，相互尊重對方的基本立場，也就是在兩岸間尋求一個最大公約數。依據當時我方的表述內容，其要旨就是認同“一個中國原則”，但是對“一個中國”的認知有不同。當時面對這麼敏感的政治問題，採取前所未見的做法，各讓一步(agree to disagree)，確實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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