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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先勇演繹青春版昆曲《牡丹亭》。 |
美國《時代週刊》曾經評述兩位中國的“大使”，因為他們在世界上成功地推銷中國，宣傳中國。一位是用雄辯動人的詞藻，闡析中國為不朽的東方文明的象徵的宋美齡；另一位是用自己美妙的聲音和優雅的藝術形象，首次將京劇推廣到歐洲、美國，並使其成為一門重要的得到西方確認與迷戀的中國國粹的梅蘭芳。
筆者給《時代週刊》報料，這第三位“大使”待字閨中，呼之欲出，那就是蜚聲中外的文學巨匠白先勇。白先勇以青春版昆曲《牡丹亭》——中國版的《羅密歐與朱麗葉》，走進大學，紅遍中國，進而挺進世界。他說:“要讓全世界的人，都能看到中國最美的東西。”
白先勇有感於聯合國科教組織“非物質文化遺產”排行第一的昆曲的武器窳敗，“衰憊不堪，欲振無力”，焦急憂心，將9歲起就存在心中的文化胎記——昆曲，歷經20多年的醞釀思考，使之在新的“涅槃”中嬗變、再生，得到恣肆汪洋般的發展。
自2005年起，“白旋風”、“牡丹熱”，在海峽兩岸四地飆升竄紅。京滬杭、香港、臺北幾十所高等學府常演不衰，場場爆滿。數以10萬計的新生代大學生觀眾群橫空出世。鋪天蓋地的專訪、對話、研討。驅車百里，扶老攜幼，街談巷議，經久不息的謝幕掌聲，蔚為大觀，宛若中國文化的一次盛大慶典。美國主流傳媒報道:“盛世出大戲。”2006年9月，青春版《牡丹亭》在南北四所加州大學校園共演出12場，場場爆滿。許多美國戲劇行家表示:“這是1930年梅蘭芳來美演出後，中國傳統戲曲在美國最大規模及最轟動的演出。”
青春版《牡丹亭》像一個湧動無限生機和活力的張力場，激發出新的文化裂變，碰濺出前所未有的現代文化火花，增添了新的文化情趣，于中國新文化的發展，具有不同尋常的意義，姑名之曰:“白先勇文化範式”。
“情眷沃土，志存九天。”傳播傳統美學，啟迪大眾心智，承傳民族精神，正是“白先勇文化範式”的本意和出發點。白氏鏗鏘告白:昆曲“代表民族心聲精神”，要讓“全世界的人，看到中國美好的東西。”有評述者說:青春版《牡丹亭》勾起了世界各地華人在心中潛伏已久的民族文化鄉愁，一個世紀以來破碎的、薄弱的文化認同得以重新組合，發出異彩。
法國社會學家莫裏斯•哈布瓦絲曾開創“集體記憶”學說，認為把一個民族聯結在一起的最深層次的紐帶就是那些“集體記憶”的傳統。一個民族對自己“集體記憶”的忠實保存，是民族文明的重要表徵。保衛傳統的記憶，增強文化的認同感和凝聚力，無疑是21世紀文化復興和文化建設的核心內涵。救危圖存，保存昆曲，正是源自白氏的這種文化自覺和文化理想。他要讓中國文化復興的火種，綿綿不絕地燃燒下去。
“創意是新的組合”，這是美國廣告大師詹姆斯•韋伯•楊的經典名言。青春版《牡丹亭》的演出，淋漓盡致地發揮了這一名言。“青春至情”的立意，青春俊美演員的選拔，青春觀眾的培育，青春活力的曲調，使僵硬的歷史劇目得以重塑，其手法、氣韻、藝趣等隨現代社會心理的變化而律動，煥發出新的藝術和諧和藝術張力。把傳統戲曲，激活為一種新的文化，形成新的張力，新的豐富的“視覺空間”。
白先勇認為，一個文化事件能夠產生影響，一定是因為大量文化人的投入，才能成事。筆者悟到這不僅指舞臺設計表演層面，傳播推介層面，還包含受眾層面。在青春版《牡丹亭》中，詩意體驗，聽覺享受，視覺影像，漂亮女生，大眾傳播，古典與現代，夢境與現實，演出前的推介對話，演出中的演講研討，演出後的跟蹤報道，由文學而舞臺，而藝術，而培訓，而科技，而傳播，而出版，形成多層次、多地域、多行當，主產品與衍生產品的產業鏈接的文化事件。這一文化事件，一頭連著流行文化元素大眾娛樂需求，一頭貫通戲曲、美術、音樂、書法、設計，古典研究，現代傳播激起新生代大學生的觀賞娛樂興趣，匯合成一股新鮮活脫的文化混合力，同化力。《牡丹亭》不僅意味著一出戲的出類拔萃，更意味著一種品牌系列和文化事件的明確定位。今年9月《牡丹亭》在美國加州演出，加州大學校長楊祖佑和浙江大學校長等，為演出事宜“遊說”南京大學、四川大學、中國科技大學，成為該劇的“超級推銷員”。
在青春版《牡丹亭》中，白先勇不是編劇，不是導演，也不是嚴格意義上的製片人、經紀人，但改編、培訓、演出、傳播、技術、服務，無不滲透、延伸、融匯著白氏的審美理念和文化理想。白先勇無處不在。白先勇曾說過，他要讓《牡丹亭》走進大學，走遍中國，走向世界；他認為21世紀中國文化民族復興，正其時也。他自掏腰包，並把他的至高文學成就深厚美學修養的無形資產無償奉獻給了昆曲。他希望通過一種廣闊宏大、勾連古今的思維“脈衝”，演示一種毫不凝滯、園通融合的靈動氣韻，構建一種學界駁雜、多元組合的文化模式。通過青春版《牡丹亭》，成就昆曲的復興繁盛，呈現中華文化的美妙絕倫。
筆者因此認為，繼宋美齡、梅蘭芳之後，作為第三個推銷中國、宣傳中國的“大使”，白先勇當之無愧。（作者：黃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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