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堡是歐洲的象徵。西班牙境內也是城堡林立，我們到訪的卡斯蒂利亞地區更堪稱城堡之地，西班牙境內上萬座城堡，大多散落於此。
很多城堡的歷史相當久遠，可追溯至中世紀之前。古城堡起初用木頭興建，後改用石材，大多佔據要塞之地。自13世紀始，城堡被建在路旁或岬上，既可令城堡主人留意到商貿往來，又方便了徵收通行稅。
阿卡沙城堡聳立在塞哥維亞城西端一處高地，整座城堡狹長，城堡看上去有如一艘航船，而高聳的塔樓就是船帆。由於阿卡沙城堡正好地處當時西班牙北部城市卡斯蒂利亞的要衝上，歷來是各種勢力爭奪的對象，直到不久前它還保有其軍事用途。現在阿卡沙城堡已成為一座融宮殿建築和軍事防禦建築為一體的古典建築。
阿卡沙城堡始建於12世紀，作為皇家城堡，自阿方索六世至菲利普二世，前後有多位帝皇居住過。在菲利普二世迎娶他的第四個妻子、奧地利的安娜的時候，城堡曾經大規模擴建，1862年城堡曾遭火災摧毀，1882年重修，並融入了穆迪紮爾式及現代城堡的特點。城垛呈金黃色，襯以幾座灰色尖塔，使城堡看起來既顯厚重，又不失輕盈，活脫脫是童話世界裏曾出現過的古堡宮殿。城堡不遠處是茂樹繁花，據說當年在城堡附近的森林中，還辟有一座著名的狩獵苑，專供皇族狩獵作樂。
越過阿卡沙城堡入口處一座淩駕於溝壑之上的吊橋，我平生第一次有機會深入古城堡探勝。這座皇家城堡曾是費爾南多皇帝與伊拉貝拉皇后舉行婚禮並居住之所，據說伊拉貝拉皇后當年曾在古城堡內接見了哥倫布，並支助其尋找新大陸的壯舉。城堡一共有25個房間，原以為在這裏可以看到皇家氣派，結果卻讓我有點失望，城堡內比較粗糙，存世的東西也不多。細心觀察，城堡內被大火燃燒過的痕跡仍依稀可見。也許，城堡當年的驚世美麗，已隨那場大火灰飛煙滅了。
這裏畢竟是皇族城堡，前後歷經幾代皇族的修葺，自有其非凡之處。如今在城堡中仍隨處可見摩爾文化的痕跡，在許多房間，以亮麗的顏色在石膏背景上繪上了摩爾文化中常見的繁複裝飾；一些走廊也被許多藝術珍品裝飾成畫廊；雕樓門楣上雕有天主教教皇的紋章；御座廳內有石膏雕飾和摩爾風格的天花板裝飾，松果廳因天花板的松果雕飾而得名；國王起居室是城堡中保留哥德風格最濃郁的房間；城堡內最有意思的是綬帶廳，飾有一條聖方濟修會的綬帶。據傳，智者阿方索曾大膽發表異端見解，認為地球是環繞太陽運轉的，誰知此語一出，立即電閃雷鳴，心生懼意的阿方索，於是終其一生都配帶著懺悔的綬帶。
幽深古遠的城堡，總會令人浮想聯翩。我問過當地的導遊，這裏有沒有發生過什麼奇異之事？他明白我所指，卻搖頭說沒聽說過，只知道城堡內建有四通八達的地下暗道，一直通往城外兩條河流的對岸，一旦有風吹草動，城堡主人就可從暗道逃之夭夭。阿卡沙城堡亦曾經一度作為皇家監獄，其中的塔樓更成為拘禁一些重要罪犯的地方，如今到訪的遊客仍可看到塔樓內的一些哥德式側窗上還剩有當時為了防止犯人逃跑而加上去的木條。
聰明的西班牙人懂得古為今用，大多數的古城堡已被辟作博物館、農業合作社、商業學校或者是全國性連鎖客棧。每年塞哥維亞都會舉辦文化節，節日期間部分活動也會安排在阿卡沙城堡舉行，使盛裝的古堡煥發青春，活力四射。在距塞哥維亞50多公里的另一座古堡，同樣位處高地，遠遠望去，氣勢奪人，像極了一艘正在昂首航行的巨型船艦。由於這裏是西班牙重要的葡萄酒產地，如今它也順理成章被辟作葡萄酒博物館了。最妙的是在布爾戈斯城，我們前去一座仿照古堡模樣興建的旅舍就餐。這間造型古樸典雅的旅舍，透著一股皇家氣派，不知情者幾可亂真。在佈置堂皇的大廳裏，站立著好幾個衣冠楚楚、氣度不凡的白髮老者，原來竟是侍應，他們腰板都挺得筆直，頗有老貴族的風範。在這裏，我享受了一番皇家般的尊榮，一時不知今夕何年。
作者：馬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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