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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談客家婦女

http://www.chinareviewnews.com   2011-02-26 12:12:25  


  20世紀以來,客家婦女成為國內外專家、學者研究的主題之一。他們從客家婦女的身上,總結了許多與眾不同的特點。下面從四個方面闡述客家婦女的特色。

  客家婦女的優良品德

  晚清傑出的政治家、外交家、愛國詩人和民俗學者黃遵憲對客家婦女的這種特點亦作過精辟的論述:“……客民……其性溫文,其俗簡樸,而婦女之賢勞,竟為天下各種類之所未有。

  《嘉應州志.禮俗卷》載:“州俗土瘠民貧,山多田少,男子謀生,各抱四方之志,而家事多任之婦人。故鄉村婦女,耕田、采樵、織麻、縫紉、中饋之事,無不為之。潔之於吉,蓋女工男工皆兼之矣……古樂府所謂‘健婦持門戶,亦勝一丈夫’,不啻為吾州之言也。”在長年累月的社會實踐中,客家婦女鍛煉了她們特有的勤儉、刻苦和堅韌的性格以及特強的生活能力。“比較客家的男子,婦女受教育的機會雖然很少,但她們多數很聰穎。” 確實,客家婦女大多精明、熱情、大方、有禮,這都是受客家人傳統崇尚文化和重視教育的影響。舊時她們中許多人的丈夫“過番”出南洋,往往十年八載,甚至幾十年沒有一個錢寄回來,但是只要其家中有三兩畝薄田,她們就能以驚人的毅力,克勤克儉,維持整個家庭的生活。無論是對老弱的扶持,幼兒的教養,家庭的料理,應酬親朋,都無不禪精竭力,做得美滿周到。家庭的烹飪洗掃,通常都由媳婦們分擔,烹飪、打粄包粽、腌漬、釀醬油、釀酒及紡織裁縫等事,為一般主婦日常生活必須具備的技能。由於勤勞儉樸已成為客家婦女的傳統美德,所以她們很注重“家頭教尾”(養育子女)、“田頭地尾”(耕田種地)、“灶頭鍋尾”(家務勞動)和“針頭線尾”(縫補衣裳)這四項“婦功”。按客家習俗,只有熟悉了這些“婦功”,才算是能幹的女性,才能嫁個好丈夫。與此相反,在客家地區,懶惰的婦女,則會被人譏笑為“懶屍婆”。

  在崇文重教的民俗民情熏陶下客家婦女很重視教育子女。過去儘管客家婦女自己接受文化知識的機會不多,但即使家庭生活再苦,也要通過種田、挑擔等繁重勞動去掙錢來支持丈夫和子女讀書,即所謂“討食也要叫子女讀書”。這也是客家地區傳統的崇尚讀書風氣的表現。

  美國傳教士羅伯特.史密斯在客家地區居住多年,對客家婦女的這種優良品德非常驚訝。他在所著《中國的客家》一書中說:“客家婦女真是我所見到的任何一族婦女中最值得贊嘆的了。在客家中,幾乎可以說,一切稍微粗重的工作都是屬於婦女們的責任。如果你是初到中國客家地方居住的,一定會感到極大的驚訝。因為你將看到市鎮上做買賣的,車站、碼頭的苦力,在鄉村中耕田種地的,上深山去砍柴的,乃至建築屋宇時的粗工,灰窑瓦窑裡做粗重工作的,幾乎全都是女人。她們做這些工作,不僅是能力上可以勝任,而且在精神上非常愉快,因為她們不是被壓迫的,反之她們是主動的。”

  客家婦女集中體現了客家人刻苦耐勞、勤儉樸實、堅毅頑強、自力自強、聰明進取等優秀品質與精神,更完整充分典型地塑造出客家婦女的形象和精神風貌。 英國學者愛德爾在他所著的《客家人種志略》稱:“客家婦女是中國最優美的勞動婦女的典型。”

  客家婦女是“健婦”

  過去,漢族不少地區的婦女大都有纏足的風俗,而客家婦女沒有這種現象。客家婦女除不纏足外,亦不束胸。祖籍梅州的世界著名女作家韓素音在所著《客家人的起源及其遷徙經過》一文中,更為全面地介紹:“客家婦女不纏腳,也不扎胸……一般是體壯高大,缺少儀容較好的名聲……但她們卻解放了胸部和腳……客家婦女雖然不是迷人的,但由於她們的節儉、勤勞、潔淨的生活和生動的辯才而受到稱讚。她們用自己的奶喂孩子,輕視虛飾的美,必要時像男人一般地戰鬥……

  客家先民是從中原南遷而來的,婦女不纏足,乃與當時客人輾轉遷徙有密切關係。長期艱苦動蕩的遷徙生活,要求客家婦女必須與男人一樣翻山越嶺,涉水渡河,披荊斬棘,以開創家園。客家因居山區,山路陡峭和崎嶇,客家婦女因終年的勞動大部分時間光著雙腳在地裡勞動,腳底都磨出了一層積滿滄桑艱辛的厚繭,被人稱讚為“天足”。因此,客家婦女一向以“天足”為美,偶有纏足者,倒會被人鄙視,嫁不出去,終身做“老姑婆”。客家地區向來很少有固守閨房的小姐,而多有“出得廳堂,入得廚房”的健婦。就是這些健婦,在中國歷史上曾經起過重要作用。

  相傳,南宋末年昺帝被元兵追趕,帶著一班文武百官向南逃,一路上元兵追得很苦,一直追到了粵東客家人聚居的地方——程鄉(今梅州地段),被汹湧澎湃的江水擋住了去路。眼看元兵就要追上來了,逃亡的宋朝皇帝趙昺,一見兩岸山勢陡峭,江中又水深流急,已無處可逃了,不由得仰天長嘆。正在千鈞一發之際,附近的客家婦女正在上山砍柴,她們成群結隊,肩上各自扛著一支“禾扛”(禾扛是用竹做成的,有七八尺長,兩頭都削得尖尖的,是用來挑柴的)遠遠看去就像長矛一樣。元兵登高一看,以為是宋軍的救兵到了,嚇得掉頭就跑,別說再追隨了。宋昺帝好生奇怪,剛才還氣勢汹汹,窮追惡趕的元兵,怎麼就一下子便銷聲匿跡,上哪裡去了?一個大臣說,“幸虧是一群客家婦女救駕,不然,我們就沒命了。於是宋昺帝為表彰這隊無意中“救駕”的客家婦女,便下令將隨身帶來的金銀珠寶分賜給她們,並說:“村婦保駕有功,准起客家婦女佩戴龍頭手鐲,旌為七品孺人。”從此,客家婦女手上可以戴雙龍圖案的手鐲,死後,墓碑上還需要鑿上“孺人”兩個字。而別個民系的婦女是沒有這種尊稱的。這成了客家識別婦女的一個標誌之一。

  如太平天國亦有不少女兵是客家婦女。她們打仗英勇異常,連鎮壓太平軍的劊子手曾國藩對這些“大腳蠻婆”也感到一籌莫展,難於對付。紅軍長征時期的客家女英傑等等,都可證明客家婦女在歷史中的重要份量。

  正因為客家婦女有這些特點,所以已故文豪郭沫若1956年到梅縣視察時,曾熱情洋溢地吟咏了“健婦,把犁同鐵漢,山歌入夜唱豐收”的詩句,對客家婦女大加贊嘆。

  客家婦女喜唱山歌

  據歷史資料記載,客家地方湧現出不少才思敏捷的女歌手。

  “客家山歌特出名,條條山歌有妹名。條條山歌有妹份,一條無妹唱唔成!”的確,客家山歌之盛,與客家婦女有著直接的和密切的關係。因為客家人大都住在偏僻的山區,男人多抱“四方之志”,謀生於異國番邦,婦女則主要持家耕種。在封建社會裡,她們很少有受教育的機會,加上封建禮教的束縛,婚姻不能自由,社會活動受限制,她們只有用唱山歌的方式來表達內心的喜怒哀樂。客家婦女所唱的山歌,大都是反映自已在生產和生活中的感受以及男女之間的愛情。她們在唱歌、對歌中所顯露出來的敏捷才思往往使文人學士也為之折服。

  如今在廣東梅州地區一帶,仍流傳著許多關於客家女歌手的傳說。如梅縣松口有“歌仙”劉三妹的傳說;興寧縣有歌手楊四娣、黃小妹的傳說;蕉嶺縣有歌手鹿三妹、張六滿的傳說等等,膾炙人口的客家傳統情歌、情詩,源自生活,緣事而發,直抒歌者的胸臆,真實地反映了廣大的客家人在愛情與婚姻生活中悲歡離合的思想感情,表現了她們所經歷的痛苦和歡樂、矛盾與鬥爭,以及她們的道德品質和倫理觀念,描寫了實際生活中各具個性的人物形象。

  黃遵憲在《山歌題記》中曾盛贊客家善唱山歌的婦女說:“因念彼田頭溪尾,肩挑一擔,竟日往複,歌聲不歇者,何其才之大也!”梅縣現代著名象徵派詩人李金發在《嶺東戀歌序》中也說過:“客家有些聰明的女人,可隨口歌唱,恰合她所表示的情思,如七言詩的入韵,其辭句組織的妙麗……有時是大詩人所不及的。”

  客家婦女們在生活中的重要地位

  廈門大學鄭朝宗教授在《汀州雜憶》一文中說:“此地的婦女確實是勤勞的,肩挑背負,起早遲眠,包攬家務事。這種婦女真可算得中華民族的‘脊梁’”。

  客家婦女主持家庭事務、侍候好公爹、關照好丈夫、教育好兒女、此乃婦女天職。因此,女孩子都心甘情願的磨練,擔子比人重也得挑,練得一身鐵肩頭硬腳板。客家婦女年複一年的勞作養成了愛勞動的習慣,雖至年老力衰,不能荷重時,仍然操心家務,關懷農事,督促家人,盡心盡力死而後已。這種優良傳統是受過最大磨練的客家祖先承傳下來的。

  客家地區有句俗語:“沒有老婆不成家”,這個“家”不僅指“結婚生兒育女”,更重要是指在家庭中所處的特殊地位。婦女在家庭中是一家之主,主持家政。無論是對老弱的扶持、幼兒的教養、家庭的料理,或親朋的應酬,計劃充實家計之策,都無不做到美滿周到。家務事更是概由女性包辦,烹飪洗掃,紡織裁縫等等。客家男子極少承擔家務,客家婦女充分扮演好妻子、好母親、好媳婦、好婆婆的家庭角色。

  客家人正是依能吃大苦耐大勞和精明能幹的鐵娘子創造了客家的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每一個成功的客家男人背後,起碼包含著婦女的一半。因此客家人都有一種堅韌不拔、刻苦耐勞、男女一齊勞動的特性。總之,由於堅守這些信念,乃使得客家婦女能夠堅韌不拔,維持和支撐客家地區千千萬萬個家庭。現在客家地區,婦女們也依舊是以勞作為生活本質,田間地頭、家裡家外、農忙農閑不停地忙碌勞作。在客家地區,很少有游手好閑的婦女,但悠閑地度方步的男子卻不少。

  改革開放以來,一切放開了,人們從業得自由。客家男人,在農村禁錮了幾十年,如開門的鳥籠,飛向藍天,尋找生存空間,掙錢糊口,創業發財,成功者,比比皆是。男人的功能作用又進行了一次歷史的反彈,出外謀生賺大錢,婦女絕大多數仍舊留在農村種田理家。這不是封建時代歷史的重複,而是向更高層次的跳躍。可以說:在客家社會家庭大都以婦女為重點,婦女們在社會生活中的地位和作用是舉足輕重的。

  結束語

  客家婦女還有著不少特色。比如服飾、生活習性等,成為一道亮麗的生活風景線。如舊時客家婦女的許多稀奇古怪的婚姻,如一夫多妻婚、指腹為婚、典妻婚、招贅婚、等郎妹、童養媳、隔山娶妻等。在此不一一介紹。(林作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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