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山鐵腕關網吧 利弊優劣眾評說

http://www.chinareviewnews.com   2006-10-21 09:21:48  


方山鐵腕關網吧 利弊優劣眾評說。
  據最新一期《民主與法制時報》報導,出於挽救網癮少年的強烈責任心,憤然於網吧經營屢禁不止的違法行為,2006年5月底,在以縣委書記直接牽頭的網吧整治風暴刮過之後,山西省方山縣城所有的網吧被強制關閉,成為中國絕無僅有的“無網吧城”,此舉引發廣泛爭議。持異議者認為此舉“善意但不理性”、“侵害了網吧業主的利益”,並蔓延到“網吧管理”、“網吧該不該存在”等問題上,甚至認為取締之舉是“因噎廢食”、“懶政”、“人治”;支持者則稱縣委、縣政府快刀斬亂麻,大快人心,為這位縣委書記的鐵腕鼓掌喝彩。本社匯選有關輿論,供讀者參考。(評論員:季 實)


一、合情合理合法 縣委書記取締網吧

1、合情:學生求助信引關注 縣委書記痛下決心
  方山縣位於山西呂梁山區,不僅是呂梁市最窮的一個縣,也是全國的貧困縣。全縣人口13.53萬人,其中農業人口11.57萬人,去年全縣財政總收入不到3000萬元。方山縣委書記張國彪在6個多月前促成這次網吧取締風暴,他認為,方山縣城裏的網吧消費主體是中、小學生,而國家相關法規不允許未成年人進網吧,於是縣城裏的網吧全屬違法。(北京《民主與法制時報》)

  方山縣縣委辦公室主任高雲林說,“可以說,網吧要生存,就要接待學生,否則經營不下去。”他隨執法隊檢查,發現網吧裏“90%的顧客都是學生”。(北京人民網)

  網吧對學生是“電子鴉片”,那些擁進網吧的學生們不是玩遊戲就是上不健康網站,不僅影響學習,還對身心成長帶來不良影響。這種觀點在方山官員和學生家長中得到廣泛認同。當地一份報紙這樣描述網吧的危害:“長期沉迷網吧,致使學生視力下降、營養不良、發育畸形、成績倒退,有的學生為上網吧,竟走上了偷盜、敲詐、勒索搶劫的迷途。”(山西《山西晚報》)

  在這種背景下,今年3月14日,導火線出現了。一封署名“學生”的求助信擺在方山縣委書記張國彪的辦公桌上。這封以網癮少年名義請求關閉網吧的信促使張國彪痛下取締全部網吧的決心。張國彪事後總結,與全國各地不斷出現的網吧整治計畫最大的不同在於,該計畫頂住各種壓力,被以驚人的堅決程度迅速執行,“決心不徹底,往往是整治不好的原因。”“網吧對孩子們的毒害絕不亞於吸毒,這個決心我們必須下。”(北京《民主與法制時報》)

2、合理:突擊檢查根本沒用 只能予以徹底取締
  決心下定之後,方山縣委與網吧之間一輪又一輪的較量隨之拉開大幕。

  山西方山縣城的全部7家網吧很快都收到了宣傳材料,材料明確告知縣委對網吧整頓甚至取締的決心,希望他們對照有關規定自行檢查,如果存在違規的地方就趕緊改行,避免更大的損失。這樣的宣傳顯然沒有能夠讓網吧老闆們意識到即將到來的是什麼樣的一場風暴。

  宣傳階段結束後,長達40餘天的檢查階段開始了。縣裏成立了由工商局牽頭、多家配合的聯合檢查組,對接納未成年人上網的網吧進行罰款。罰款很快也被證明是無效的整治方式:三輪罰款過後,網吧裏的中小學生沒有絲毫減少。

  就連檢查本身,也是困難重重。為了保密,張國彪經常電話通知工商、公安等單位有急事,趕緊派個人過來。各單位的人來了以後,才知道是由他親自帶隊突擊檢查。為了避免驚動別的網吧,每到一家網吧,檢查組第一件事就是控制所有的通訊工具,防止網吧主之間通風報信。然而,就是這樣嚴格保密的檢查,效果依然不理想。

  無奈之下,工作組被迫採取了更加嚴厲的措施:縣委經過幾輪的艱苦工作,終於成功動員給網吧提供資料服務的網通公司切斷了所有網吧的資料供應。這下大家都松了一口氣,這種從源頭切斷的方式讓方山的網吧終於沉寂了下來。然而沒過多久,方山的網吧又陸續開業了:網吧主們居然從私人家中接出了網線,繼續營業。

  這讓張國彪也大為意外,整治的困難程度顯然遠遠超過了他的預期。這一意外也讓他最終認定,解決問題的辦法其實只有這最後一個:全部取締。5月初開始,聯合執法組將網吧的電腦貼上封條,全部搬走。(北京《民主與法制時報》)

  通讀新聞全文就會發現,對於網吧之患,方山縣能做的,只剩下“徹底取締”這一條道了。宣傳“網吧不能接納未成年人”,幾番狂轟,無效;長達40餘天的檢查整治,無效;而歷經三輪罰款過後,網吧裏的未成年人沒有絲毫減少;多次整頓,執法者卻屢屢遭遇“遊擊戰”,你查我關,你走我開,孩子們依然泡在網吧裏,執法者卻抓不到證據……整治的困難程度顯然遠遠超過想像,相關管理部門再有能耐,也會徒喚“無可奈何”。可以說,很多大陸城市都存在方山這樣的執法困境。(上海東方網)

3、合法:並非不分青紅皂白 取締完全依法進行
  方山縣城取締網吧行為並非出於決策者的好惡,並非不分青紅皂白,而是有法律依據的。在嚴格遵守“遊戲規則”的前提下,既然網吧全部違反規定,那麼政府依法全部取締,當然無可厚非。(北京光明網)

  為了避免糾紛,整個取締和沒收過程由方山電視臺錄影作為證據。事實上,執法之前,執法組早已認真研究過《互聯網上網服務場所管理條例》的每一條規定,這被許多執法人員認為是最終能夠成功取締的關鍵因素。

  縣委辦主任高雲林說:“我們對網吧老闆說,取締你是因為你們違反了規定。如果你發現我們查處得不對,你沒有違反的我說你違反了,隨時可以提出來。”“其實這個《條例》對網吧的管理非常嚴格,非常細緻,就是從來沒有被認真執行過。”也正是由於嚴格遵守了“遊戲規則”,行動之後並沒有發生上訪告狀等後遺症。

  2006年5月底,山西方山縣城的7家網吧已被全部取締,網吧在這個呂梁山區深處的小縣城徹底消失了。(廣州《南方都市報》)


二、網吧之禍猛於吸毒 痼疾須下重藥

  1、一棍子打死網吧 引爆三大爭議話題
  最近,一個舉措把山西省方山縣縣委書記張國彪推上了風口浪尖,因為7家網吧屢次違規,該縣網吧被全部取締。現在,方山縣再也找不到一個網吧,而他自己,也因為這個驚人的舉措,被人們稱為鐵腕書記。一時間,人們議論紛紛,網吧到底是不是毒瘤重新被提上了爭論焦點,它錯在何處,該不該存在,該如何存在,人們眾說紛紜。

  話題一:網吧是萬惡之源嗎?
  2005年11月,中國青少年網路協會發佈的青少年網癮調查報告顯示,中國網癮青少年約占青少年線民總數的13.2%。網路成癮的基本症狀就是情緒低落、頭昏眼花、雙手顫抖、疲乏無力、食欲不振,患者即使意識到上網時間失控,也欲罷不能,無法自控等等。網路成癮症不僅荒廢了孩子們的學業,更重要的是引發了一系列深層的社會問題,導致精神病、退學、自殺、犯罪等等。該調查還顯示,網癮群體上網目的以玩網路遊戲為主。而中國網吧一直飽受詬病的重要原因恰恰是長期吸納青少年玩網路遊戲。(北京新華網)

  張國彪說:“網吧對孩子帶來的影響,這個我很清楚。我帶著縣委的領導到網吧裏面去看,電腦螢幕上播放著不堪入目的內容,孩子們在上課的時間泡在裏面,他們的父母到裏面去找孩子已經成了習慣。”在他眼裏,網吧只能給孩子帶來災難。他很乾脆地說,網吧就是依靠毒害孩子來獲利的,“不讓孩子們上癮,誰來上網?不讓他們蹺課,網吧老闆去哪里賺錢?”(北京《民主與法制時報》)

  著名戒除網癮專家陶宏開認為,“應該說,就目前情況看,網吧大多數都以遊戲為主,很多網吧連發送接受文件的功能都沒有,這些地方基本不會給使用者帶來什麼好影響。”孩子的學習退步,家長自然會把原因歸結到網吧身上,網吧是萬惡之源的印象也就產生了。(北京人民網)

  話題二:在網吧能夠做什麼?
  “主要是玩遊戲,影響學業。”張國彪總結說,就調查的情況看,學生們到了網吧裏就是打遊戲,聊天,而網路最基本的資訊功能卻成了擺設。

  3年前,張國彪成為方山縣縣委書記後,認為能夠使縣城脫離貧困的方式就是教育,他的目標是要讓縣裏每家都出個大學生,3年中,他共建立了13所寄宿學校,把學生統一集合起來。但在他對教育的重視過程中,網吧裏的遊戲成了最大的阻礙。(廣州《南方都市報》)

  話題三:網吧必須被取締嗎?
  方山縣城7家網吧全部因為“證照不全”而被取締,這個結果卻反映出另一個問題:這些年內,方山縣城竟然沒能誕生一家手續齊全的網吧。

  按相關規定,網吧主應到文化部門辦理《網路經營文化許可證》,在公安局辦理《特種行業許可證》,在消防隊辦理《消防安全許可證》,最後,帶著三證到工商局辦營業執照。被取締的7家網吧,有的只缺少一證,有的缺少三證。當地業內人士稱,“不是我們不辦,而是根本就辦不了。手續非常煩瑣,跑了七八次也沒辦下來”。

  今年網吧整頓開始後,辦證更加困難。方山縣一份文件顯示,3月17日,即縣委書記張國彪批示後的第3天,各職能部門召開的會議上已經決定:文化部門給各網吧發出停業整頓或取締通知。而每年3月正是例行換證的時間。3月初網吧主們把《網路經營文化許可證》交給縣文化局,換領下一年的證件,結果“所有的證件都被扣下,檢查的時候自然拿不出來”。(廣州《南方都市報》)

  而關閉網吧給方山縣帶來的是好處,“社會風氣好起來了。”張國彪還是舉了一個學生的例子,以前非常喜歡上網,一到週末就泡在網吧裏。晚上上自習都會裝病,跑到網吧上網。取締網吧之後,原本花在網吧的諸多時間基本上都轉移到了學校的學習上。“雖然孩子們在學校也未必好好學習,總比在網吧混時間好多了,只要人在教室裏,多少是要學到些東西的。”

  陶宏開則稱,“關鍵還是在引導,僅僅是關閉網吧不是辦法,雖然有其積極性。”戒除網癮已經成了世界上的問題,就在前幾天,韓國也開始了針對本國網吧的監管工作。(上海《新聞晚報》)

2、網吧不等於網路 培養不出比爾蓋茨
  長期從事青少年電腦教育和相關研究的學者稱,“我不認為關閉網吧就是關閉了青少年學習新技術的道路,這種論調我完全不能接受。青少年接觸新科技和資訊素養的提高絕不是在網吧裏進行的。資訊素養包括對資訊的搜索、加工、評價、運用意識和鑒別能力,這和網吧的環境以及實際上所提供的內容差距太遠了!比爾蓋茨不是在中國的網吧裏培養出來的。”

  該學者認為,純商業經營的網吧不應該用於青少年上網。這樣的網吧孩子們玩的時間越長越贏利。有的網吧老闆甚至為孩子們提供住宿和速食麵,完全沒有為孩子們考慮。(廣州《南方都市報》)

  從營業性網吧所提供的內容上看,主要是遊戲和聊天。調查表明網路聊天對小學五年級以上的孩子存在較為明顯的不良影響。至於網吧裏的網路遊戲,則是以暴力和虛幻而不是益智類為主,與孩子們的學習和智力開發毫無關係。(湖南紅網)

3、網吧業亟待轉型 注重公益化連鎖化
  在當今資訊社會,網吧還是需要發展。專家和網吧業主們認為,網吧要健康良性發展,離不開兩個關鍵字:一個是公益,另一個是連鎖。(廣州金羊網)

  無錫市委副書記周解清稱,“我們在提倡公益性網吧。市里鼓勵街道辦綠色上網中心,無錫的圖書館也在辦,我們總得給孩子們一個出路,讓他們有地方去上網。”有專家補充,“成人、青少年的上網場所應該嚴格分開。孩子們上網的網吧應該由特定的機構來承辦,不能搞純粹的商業化運作,否則會影響一代人。”(江蘇《無錫日報》)

  山西省最大的綠色連鎖網吧老闆來濱認為,“從長遠講,網吧的發展還是要企業運作,由大的集團、大型網站發展連鎖店。連鎖網吧的違規成本很高,管理起來的難度也比單體網吧小得多。”“我們試圖提供多元化的正版資訊服務,而不是吸引未成年人。”

  在方山當地網吧業者看來,違規網吧的無限發展是導致方山網吧全軍覆沒的根本原因:方山頂多能容納一到兩家網吧。“本來方山只有3家網吧的時候,生意很好。那時我們很少讓孩子們進來上網。後來方山平均3個月開一家新網吧,這些網吧證件都不全,害得大家都沒生意做,只好拼命地讓孩子們進來上網”。(山西黃河新聞網)


三、縣城全殲網吧 不能流于行政風暴

1、雖非因噎廢食 仍顯監管能力不足
  “縣城無網吧”引發了一場媒體熱議。有人認為違法網吧就應該被取締,有人則認為取締網吧是因噎廢食。只要網吧違法,就應該堅決依法取締,這才是真正的“違法必究”,而“縣城無網吧”不過是違法必究的必要代價罷了。法律從來沒有被認真執行過,以至網吧違法現象比比皆是,我們視之為正常現象;現在終於出來一個地方嚴格執行法律,寧可沒有網吧也要取締違法網吧,我們卻稱之為“因噎廢食”,豈不荒誕?(北京中國法院網)

  網吧不得接納未成年人是《互聯網上網服務營業場所管理條例》所明確規定的。同時,該條例還規定了對網吧接納未成年人的處罰措施。但該條例規定,網吧由縣級以上文化部門、公安機關、工商部門、電信部門等多頭管理,沒有指定一個總負責的——文化部門負責網吧的設立審批和對經營活動的監督管理;公安機關負責對網吧的資訊網路安全、治安及消防安全的監督管理;工商部門負責對網吧的登記註冊和營業執照的管理;電信部門負責對網吧實施有關監督管理。這樣的安排,看似分工明確,但出了問題,各個部門(機關)大可互相踢皮球。是制度逼張國彪鐵腕取締縣城所有網吧。(浙江《錢江晚報》)

  在方山縣取締網吧風暴中,最值得追問的是,為何縣政府三番五次對網吧進行監管整頓都收效甚微,這麼多機構和部門對付幾個網吧竟然如此之艱難,難道僅僅是因為網吧老闆狡猾嗎?那封學生給縣委書記的求助信揭開了謎底:“那些網吧老闆也很有背景,公安局檢查時有人通風報信。”在後來取締網吧過程中又發現,工商局某職工親屬開的網吧堅決不願關閉。因此,方山全城所有網吧都敢長期進行非法經營活動,而且不怕查更不怕罰,正是因為這些網吧老闆們,都有自己所仗恃的“背景”和“靠山”。

  如果方山縣的執法管理部門,當初就嚴格要求網吧依法持照經營,當初就從嚴懲治網吧非法經營、接納未成年人等違規行為,則無照經營、接納未成年人等違規現象就不至於氾濫到現在。因此,方山縣的網吧最終被全面關閉,既是業主們違規經營的應得懲罰,更是執法管理部門懶政枉法的結果。(上海東方網)

2、權力不能濫用 動用鐵腕還須商榷
  縣委書記運用鐵腕,一舉將全縣所有營業性網吧全部關閉之舉,雖然也獲得了學生家長的歡迎,但這一鐵腕卻依然難掩簡單、粗暴和違法行政的諸多硬傷。

  其一,網吧業主是與電信商簽訂合同後依法登記、正常經營、照章納稅的經營主體,受國家法律保護。這些經營業主有義務接受管理部門的監督檢查、有義務遵守國家法律和地方性法規,並且配合相關管理部門依法進行的網路監管。但眼下,國家法律並沒有明令取締網吧經營,只是有少數幾家網吧業主接納未成年人進入網吧,對此管理部門就該拿違規者查辦,而不該殃及無辜。縣委書記有什麼權力搞一刀切,將全縣網吧一律關閉?那些依法、合規經營的網吧業主憑什麼要遭連坐的橫禍? 

  其二,依法行政、規範行政喊了多年,維護社會基本的公平與正義是各級政府的行政、執法底線,事關民本民生的重大事項必須經由法定程式,經過聽證方可實施,中央也一再強調和重申。而今,山西方山縣一把手卻仍然喜歡按老套路行事,靠簡單的行政命令、長官意志去管理紛繁複雜的社會事務。(廣西《南國早報》) 

3、需有後續措施 保障孩子上網權利
  當記者問張國彪,在關閉網吧後,方山的學生們還有什麼管道能接觸網絡,他聳聳肩回答:“那我就不知道了。”他手下的官員回答:“學生可以在學校上網。”但事實上,學校每週只給一個班安排一次微機課,上課內容還是電腦操作和打字。這令人遺憾,方山取締網吧的後續政策並沒有及時跟進,“全城無網吧”是暫時的還是長期的?合法的網吧以後能不能開業呢?恰恰在這最重要的一點上,方山縣委有些語焉不詳。(上海東方網)

  不良網吧對未成年人的危害,當然很嚴重。但是,要想讓孩子們遠離網吧,需要政府各部門和全社會的殫精竭慮,因勢利導。而且,並不是所有中小學生的家裏都具備健康上網條件,尤其是在方山縣這樣的貧困地區。把孩子們從網吧中拉了出來,總得給他們另外提供綠色上網的場所。對其中已經染上網癮的青少年而言,更不能如此簡單行事。(河南《大河報》)


四、法治人治德政懶政 須由民情評判

1、權力干預市場 人治替代法治?
  這無疑是法治社會與時代文明背景下令人瞠目結舌的一幕:為了杜絕未成年人到網吧上網,山西方山縣關閉、取締縣城全部網吧。作為一名縣委書記,或者作為一名父親,張國彪的想法、說法及意志都具有某種天然的合理性。這本身也是一個事實:未成人沉溺網吧已成為一個重大社會問題,儘管各界一直為此做出種種努力,但一直也沒有找到一個行之有效的辦法。然而即便如此,方山縣關閉全部網吧的做法仍然令人質疑。這正是因為這一做法隱含的當地政府在現代科技面前顯示出的鴕鳥思維,以及以權力干預市場的懶政思維。(南京《現代快報》)

  從報導中不難看出,方山縣網吧違法經營屢禁不止,根本原因在於執法單位礙於種種利益或矛盾,不能有效執法。縣城所有的網吧都被證明不符合規定,工商局長“關不掉,都是熟人,阻力太大”的畏難情緒,一語道破天機。在這種情況下,縣委書記直接策動的“網吧整治風暴”,與其說矛頭對準的是網吧,倒不如說對準的是部門利益或懶政。而此事的可悲也恰恰正在這裏——縣委書記直接策動“網吧整治風暴”,使矛盾與權力全部集中于縣委書記,雖然“鐵腕”體現得淋漓盡致,“快刀”斬了“亂麻”,效率出奇地高,但是無論如何難以抹掉其中的“人治”色彩,這還算是依法行政嗎?(北京人民網)

  而另有論者認為:何謂法治?說一千,道一萬,嚴格按照法律制度的規定辦事,有法必依,違法必究,就是法治。何謂人治?就是依靠賢德的人治國,如歷史上的清官情結。法治是現代社會追求的重大目標之一。既然方山縣取締不法網吧是合符法律程式依法進行的,客觀效果也是好的,怎麼又被斥之為“人治”呢?

  那麼,縣委書記不該插這一杠子嗎?憲法和黨章都規定,各級黨委和政府要保證憲法和法律的貫徹執行,況且縣委書記一般都兼任縣人大主任,這種責任就更大,在法律的許可範圍之內,對所轄地區的重大問題採取法律的果斷措施,這是法治,不是人治。(北京光明網)

2、行動成敗與否 須由民眾評判
  記者在方山調查發現,雖然人們對張國彪鐵腕做法褒貶不一,但大多數人贊成他的“斷然措施”。

  呂梁電視臺社會新聞部主任劉三平說:“到底該不該關閉網吧,看站在誰的利益上。孩子不贊成關閉,因為他們喜歡網路上的一些東西;家長要求關閉,因為他們為此操碎了心;網吧老闆堅決不同意關閉,因為他們要賺錢,但不管賺的是誰的錢。方山縣縣委在依法關閉網吧前做了不少工作,在沒有找到合理的解決辦法的前提下,只能暫時關閉,對此做法我舉手贊成。”

  採訪中,幾乎所有學生家長和老師都贊成關閉網吧。離石一中的李老師在目睹許多優秀學生因迷戀網吧而耽誤學習,且身心受到極大傷害後,認為網吧是中小學生的陷阱,其害遠大於益。(山西《山西晚報》)

3、德政懶政之爭 彰顯社會開明
  縣委書記一聲令下關閉網吧,在當地尤其是家長和教師中頗受好評。但近期經媒體報導後,卻在大陸引起了激烈爭辯——支持者認為縣委書記施行德政,挽救了沉迷於互聯網遊戲的少年,而批評者認為不分青紅皂白關閉所有網吧,是懶政。

  究竟是德政還是懶政,不久前大陸還曾爆發類似的另一場辯論:雲南、福建一些地方因為狂犬病爆發,地方當局下令全城捕狗殺狗,這招致了動物保護主義者的批評,也引起一場“德政”、“懶政”之爭。批評者認為“格殺令”有懶政之嫌。而贊同者認為,當人的生命遭到威脅時,當局的斷然之舉可謂德政。中國那麼大,人口那麼多,地方首長總要依據自己對局勢的判斷發號施令,當某種危險逼近的時候,殺伐決斷也是順應時勢的舉措。

  因此,不宜簡單地用“德政”、“懶政”來作出是非判斷(其實所謂“德政”、“懶政”的分野即在此政令是否最大限度滿足大多數民眾利益)。反而是這類公開的辯論對於提高地方官員決策水準與科學性,更有不容小視的意義。

  意見相左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在一個健康社會,爭論不可避免,也必須存在。如何看待爭論卻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政府與百姓的關係以及一個社會的民主程度。(美國《僑報》)


  談到未來,張國彪表示,他目前還沒有考慮方山是否重開網吧的問題。方山的另外一位官員則向記者透露,張書記其實是擔心不接納未成年人的網吧在方山無法生存,畢竟,這只不過是一個不到3萬人的小縣城。事實上,方山確實考慮過開設或引進一家安裝監視系統、嚴格管理的綠色網吧。

  從現在來看,不論方山最終何時以何種形式重開網吧,抑或真的不再有網吧的存在,方山事件引發的爭議將繼續下去。這種爭議是否能夠催生新的網吧管理模式,方山能否成為中國網吧管理的解困之地,“鐵腕書記”張國彪是不是網吧管理困局的解局之人?人們拭目以待。(北京《民主與法制時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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