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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描二維碼訪問中評網移動版 甲午戰爭120周年祭 劉亞洲:民族之幸 掃描二維碼訪問中評社微信
http://www.CRNTT.com   2014-04-20 00:24:36


  中評社北京4月20日電/國防大學政委劉亞洲空軍上將談甲午戰爭。

  記者:請您談談對甲午戰爭的看法。
 
  劉亞洲:甲午戰爭是一場深刻影響和改變了兩個國家命運的戰爭,這兩個國家一個是中國,一個是日本。再往大處看,它還在相當程度上影響了世界歷史。當然,受影響最大的還是中國。
 
  對中國而言,這場戰爭的歷史深刻性在於兩點:一、戰爭失敗了,但失敗的原因至今仍在追問之中;二、戰爭雖然早已結束,但戰爭的傷口並未愈合,仍然橫亘在歷史和現實之間。對這場戰爭疑問的解答,構成了我們民族進步的階梯。從這個意義上講,甲午戰爭已成為一種標誌,一個符號。
 
  制度
 
  劉亞洲:甲午之敗並非海軍之敗,也非陸軍之敗,而是國家之敗。
 
  甲午戰爭日本的勝利是制度的勝利。大清帝國的失敗是制度的失敗。鴉片戰爭一聲炮響,喚醒了清朝的同時也喚醒了日本。中日兩國同時走上了“改革開放”的道路。但兩個國家學習西洋文明,一個從內心革新變化,另一個則止於外形。一個把外來的東西當飯吃,一個把外來的東西當衣穿。當飯吃的消化了,強身健體;當衣服穿的只撐起了一個模樣。
 
  德國“鐵血宰相”俾斯麥曾分別接待過中國和日本兩個代表團,後來有人問他對中日的看法,他指出,中國和日本的競爭,日本必勝,中國必敗。他說:“日本到歐洲來的人,討論各種學術,講究政治原理,謀回國做根本的改造;而中國人到歐洲來,只問某廠的船炮造得如何,價值如何,買回去就算了。”
 
  記者:您說當時日本已成為一個現代國家,有什麼標誌?
 
  劉亞洲:最主要的標誌是人的覺醒。日本秉承中國文化上千年,其國家形態與它的母國是一樣的:國不知有民,民不知有國。人民只有宗族意識,沒有國家意識。那時候西方傳教士到中國和日本來,都一致承認中日兩國人民的忍耐與堅忍無與倫比,但另一個印象就是麻木不仁,對壓迫逆來順受,毫無主動性和創造性。
 
  日本有本侮辱中國人的書叫《支那論》,說中國人“似蚯蚓這種低級動物,把一段身子給切斷了,其他部分沒有感覺,仍能繼續活著”。其實以此來形容明治維新前的日本人,也不差分毫。但西風東漸之際,日本人斷然斬斷了上千年的文化臍帶,脫亞效歐,加入了西方的發展行列。人民變成了國民。
 
  百姓是不是國民,有兩條重要標準,一是有沒有權力,二是有沒有財富。明治維新同時,日本還搞了“自由民權”運動,其核心是“納稅人的參政權”。大久保利通說:“國家強大源於民眾的富足。”日本走了和清朝洋務運動相反的路,鼓勵民間資本。
 
  腐朽的制度不僅阻礙民族發展,為敵國入侵提供可能性,並在關鍵時刻出賣民族利益。甲午戰敗後賠了那麼多錢,可戰前買軍艦,竟一分也掏不出來。有了國民,就有了真正現代意義上的國家。很多日本學者在總結甲午戰爭經驗時都認為,國民意識是戰爭勝利的最大法寶。
 
  國民國家是近代日本的基本國家模式。反觀大清帝國,當日本在不顧一切地調動和激發全民族的創造力的時候,清朝則不顧一切地將民間思想火花撲滅於萌芽之中。戰爭從來就不是老百姓的事,甚至不是軍人的事。威海衛陷落後,南洋艦隊曾派人向日本海軍請求,歸還被俘去的南洋艦隊的兩艘艦只,因為這兩艘艦是北上參加北洋水師會操的,而非參戰,理應歸還。此事成了海戰史上的笑柄。
 
  記者:一切事情,核心因素是人。
 
  劉亞洲:梁啟超說:“今日世界之競爭,不在國家而在國民。”日本自然資源實在匱乏,所以就最大限度開發人的資源。明治維新時是這樣,今天也是這樣。它首先抓的是對人的教育。這裡說的教育指的是完全不同於日本“唐化”後的舊式教育,而是“歐化”後的新式教育。
 
  甲午戰爭10年後,日本又打贏了日俄戰爭。日本天皇說,贏了這場戰爭,他最應當感謝的是日本的小學教師,因為日本士兵絕大多數都受過小學教育,而沙俄士兵則大多數是文盲。教育的革命帶來了思想的革命。軍隊是更需要思想的。對一支軍隊而言,思想才是真正的殺手鐧。
 
  戰略
 
  劉亞洲:甲午戰爭其實也是中日兩國發展戰略的對撞。19世紀中葉,西方列強入侵東方,亞洲各國相繼沉淪,只有中日兩國奮起自強。中國發起洋務運動,日本搞起了明治維新。洋務運動的倡導者和參與者,在建立現代國家的努力上,與日本明治時期那代人,應該同樣值得尊重。
 
  問題是,東亞狹窄,容不下兩個國家同時崛起,尤其容不下中國這樣的大塊頭崛起,這就決定了中日間必有一戰。日本對此認識得非常清楚,而清朝則懵懵懂懂。中日雙方都在西方船堅炮利的逼迫下進行戰略轉移。日本實現了由傳統戰略向現代國家戰略上的徹底變革。
 
  相反,清朝在確立具有現代特征的國家戰略上始終裹足不前。直到國家覆亡,都沒有制定出現代意義上的國家戰略。
 
  記者:這告訴我們,任何時候,最重要的是要有清晰的戰略。
 
  劉亞洲:第一位的是要有戰略意志。在這一點上,我們要向日本學習。日本是個島國,它始終認為自己的出路在大陸。為了踏上列島西邊這片大陸,它已經準備了上千年。也就是說,它的對華戰略已經實施了上千年。
 
  歷史上的日本有兩個特點:一、一旦權力集中,就要征韓;二、每一次自然災難之後,就會出現要求對外動武的聲音。最近的一次是福島大地震後,日本右翼分子對釣魚島的染指。其實這都與它的大陸戰略有關。大陸情結貫穿了日本歷史的始終。
 
  中國歷史上不乏大思想家、大戰略家,但是難以有跨越數代人的長久性大戰略和實行這種戰略的意志。日本發動甲午戰爭時,叫囂的是“國運相賭”。清朝就沒有這樣的國家意志。甲午戰爭之後,日本是想永久占領中國的,所以它學習的是滿清滅亡明朝的經驗,以摧毀中國人的心理和意志為主。這就是為什麼日軍在戰爭中對中國人那麼凶殘和幾次大屠殺的原因。南京大屠殺就是“揚州十日”的翻版。從這個意義上說,大屠殺不發生在南京,也一定會發生在其他地方。只不過南京更合適罷了。它是首都,屠城的震撼力遠大於揚州。這是日本的既定戰略。
 
  記者:這樣一講,日本的戰略脈絡就看得很清晰了。
 
  劉亞洲:其次是戰略眼光。要看得深、看得遠。中國的歷史,首先是世界歷史進程的一部分,然後才是自身發展的歷史。只有布局天下,才能布局中國。甲午戰爭既是中日雙邊衝突,又是大國博弈的產物,對國際格局的影響至今未消。
 
  1853年,英國在克里米亞戰爭中戰勝俄國,堵住了俄國南下的道路。不久後,左宗棠收複新疆,也讓俄國在中亞方向無所作為,所以它掉頭東進,這就與日本發生了衝突。甲午戰爭後,日俄衝突成為必然。10年後,雙方爆發了被西方稱為“第零次世界大戰”的日俄戰爭,這場新列強戰勝老列強的戰爭,催生了日後的俄國“十月革命”,對世界大格局產生了更為深遠的影響。
記者:請您談談清朝的軍事戰略。
 
  劉亞洲:美國人李普曼說,只要存在著一條軍事疆界,一條相應的政治疆界就會出現。這句話也可以反過來理解:只要存在一條政治疆界,一條相應的軍事疆界就應該出現。軍事戰略是國家戰略的一部分。軍事戰略應當服從國家戰略。但是如果軍事戰略出了問題,仗打敗了,這個國家的國家戰略也就完了。
 
  退一萬步說,即使國家戰略出現失誤,如果軍事戰略恰當,還能為國家戰略重構創造機會。否則,即使國家戰略正確,如果沒有正確的軍事戰略配合,國家戰略照樣無法實現。縱觀當時中日兩國的國家戰略,最能說明這一點。
 
  清朝經過30年洋務運動,迎來了千載難逢的戰略機遇期,將強未強。清朝的首要目標是確保戰略機遇期不失去。日本則強調“強兵為富國之本,而不是富國為強兵之本”,8次擴充軍備,準備“舉國發動,國運相搏”。誰的國家戰略目標正確,一目了然。但戰爭結果是,正確者失敗,錯誤者勝利。差距就在軍事戰略上。
 
  清朝經過了30年的軍事變革,建立了一支表面上脫胎換骨的新式海軍和陸軍,但它的軍事變革是失敗的,主要是觀念落後。勝利的軍隊用未來的觀念打今天的戰爭;失敗的軍隊用昨天的觀念打今天的戰爭。清朝的軍事變革,正如車爾尼雪夫斯基評價彼得大帝的改革那樣,“大胡子剃掉了,德式西服穿上了,但是留大胡子、穿舊式服裝時期的那些思想卻留下了。”
 
  清朝的軍事改革從根子上沒有能夠擺脫農耕文明的桎梏。農耕生產方式要解決的問題首先是天下太平,有飯吃就滿足。農耕文化的眼睛是向內而不是向外看的。清朝內鬥那麼激烈也是農耕文化的產物。因此,北洋水師雖然擁有世界上最先進的鐵甲艦,奉行的卻是長期防禦性戰略。這是一支農民的海軍,因此是一支守土的海軍,而不是一支經略大洋的海軍。
 
  表面上看,甲午海戰的戰場上,是雙方“海歸”的較量。軍艦都是從歐洲進口,雙方將領畢業自同一所軍校,且都用英語指揮。但那是農民與現代軍人的較量,那是雞蛋和石頭的碰撞。我曾為北洋水師在全部海戰中沒有擊沉過一艘日艦而震驚。後來我想透了,這絲毫不奇怪。全世界的雞蛋聯合起來就能夠打過石頭嗎?退一步講,即使是防禦,第一道防線也應該在對馬海峽展開。反觀北洋水師,只敢在大陸沿海做些機動。
 
  記者:清朝軍事變革還有什麼問題?
 
  劉亞洲:還有兩點,第一是沒有現代軍事思想家。沒有軍事思想家就無法進行戰爭的頂層設計。而頂層設計的失敗是最大的失敗。中國一貫有輕視軍事思想家的傳統。兵書是不登大雅之堂的。正經的讀書人以讀兵書為恥。
 
  德國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戰敗後,在列強的監視和重壓下,從零開始,僅僅20年時間就建立起一支全新的機械化大軍,橫掃歐洲。德軍是怎麼做到的?根本原因就在於它們重視軍事理論家。古德里安因為他的理論被任命為德軍第一支裝甲兵團的司令官,官拜上將。中國自古很少有軍事理論家受到如此重視。與之相反,日本對華侵略的思想、政策的設計者,基本都不是政府官員,而是普通的學者和知識分子。
 
  第二是難以衝破利益的藩籬。清朝的新軍本來就是在湘軍、淮軍基礎上組建的,門戶對立,內鬥激烈。朝廷上有維新派與頑固派的鬥爭,朝廷外有革命黨與保守黨的鬥爭。黃遵憲在甲午戰爭中悲憤地說:“噫籲哉!海陸軍!人力合,我力分。如蠖屈,不得申;如鬥雞,不能群。”軍事工業分屬不同洋務集團,已然成了官員私產。戰爭中,日軍繳獲大量清軍裝備,這些裝備型號之多,令日軍瞠目。各個集團都在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北洋水師炮台上的火炮型號達84種之多。
 
  記者:這樣的軍隊怎能打勝仗?
 
  劉亞洲:甲午戰爭中,一些優秀的清朝軍人盡力了,特別是北洋水師的一些將領。北洋水師共有11名管帶,7名殉國,近3000官兵血灑海疆。但這並不能改變戰爭結局。他們越英勇,就越反襯政府無能,反襯戰略出錯所造成的代價之慘重。
 
  甲午戰爭,是近代歷史上中國軍隊與外國軍隊武器裝備差距最小的一次戰爭,又是中國軍隊敗得最慘的一次戰爭。短暫的戰略機遇期徹底失去。日本由此一步步走向強盛。中國則自始萬劫不複。僅舉海軍為例,到二次大戰爆發時,日本海軍總噸位為98萬噸,擁有10艘航空母艦。此時中國海軍全部艦船總噸位只有5.9萬噸,還沒有日本一條“大和”號戰列艦的噸位(6.5萬噸)大。
 
  信仰
 
  劉亞洲:甲午之敗還是文化之敗。了解一個民族首先要了解其文化。文化的核心是精神。精神的核心是信仰。這是一個民族的基因。基因決定了一個民族的特征、發展和變異。要知道一個國家未來向哪裡去,可以先通過基因分析看看它從哪裡來。
 
  分析甲午戰爭,同樣必須分析雙方的基因,才能透過現象看清本質,才能找到千年前的根源,也才能夠看清千年後的發展。甲午戰爭前,日本向中國派出了大批間諜,我記得有一個間諜來到南方一處游冶場所,傾聽緩慢、悠長、哀傷的二胡演奏,良久,他說:“完了,這個大國完了。”他從音樂聲中看到了晚清中國人的精神狀態。
 
  記者:評價甲午戰爭,都覺得中日兩軍精神狀態差距太大。
 
  劉亞洲:清軍沒有守住一座該守住的城池,沒有攻下一個該攻下的陣地。豐島海戰,平壤之戰,乃至大東溝海戰,日軍無一戰有十足勝算,但清軍卻總是無一戰不一觸即潰。日本《日清戰爭實紀》寫道:“支那大將身形高大,力氣超群,貌似可指揮三軍,然一旦開戰就變成弱蟲一條,尚未聽到槍聲就逃之夭夭,甚至披上婦女衣裝,企圖蒙混過關。”以至於戰後在日本兒童遊戲時,辱罵失敗者是“支那”。
 
  兩國老百姓的精神狀態對比也非常強烈。中國老百姓送親人上前線,哭哭啼啼。日本人出征的情形,梁啟超寫過了:“親友宗族把送迎兵卒出入營房當作莫大光榮。那光榮的程度,中國人中舉人進士不過如此。”他還說,日本人歡送親朋子弟入伍都以“祈戰死”三字相贈。報刊所載贈人從軍詩,都以“勿生還”相祝賀。就連在日本社會地位最卑微的妓女,也捐錢捐物資助國家戰爭。
 
  旅順大屠殺時,中國百姓幾乎未有任何抵抗,絕大多數神情麻木,如待宰羔羊。李鴻章幕僚羅豐祿描述:“倭人常謂中國人如死豬臥地,任人宰割,實是現在景象。”福澤諭吉說:“支那人民怯懦卑屈實在是無有其類。”
 
  國運
 
  劉亞洲:甲午一役,是民族之哀,民族之痛,但我認為,它同時還是民族之幸。因為在這場戰爭之後,一個奇妙的瞬間誕生了。在這個瞬間裡,歷史向古老的中國打開了另外一扇門。
 
  記者:為什麼這麼說?
 
  劉亞洲:甲午戰爭的失敗導致了中國人群體意識的覺醒。甲午戰爭對中華民族的影響,梁啟超曾有過入木三分的評論:“吾國四千年大夢之喚醒,實自甲午戰敗割台灣、償二百兆始。”從準確意義講,不是鴉片戰爭,而是甲午大敗才是中國人真正睜開眼睛看世界的開始。
 
  甲午戰爭直接導致了辛亥革命的發生。甲午年6月,時年28歲的孫中山上書李鴻章,指出器物層面改進不足以勝西洋,結果不被采納。3個月後,甲午兵敗。同年11月,檀香山興中會成立。次年2月,香港興中會成立。興中會就是同盟會的前身。幾年後,清朝被推翻。191年因為不滿日本強加給中國的所謂“21條”,北京爆發了五四運動。正是在這個運動的基礎上,中國共產黨誕生了。從此,中國歷史開始了偉大的轉折。
 
  毛澤東出生在甲午戰爭前一年。鄧小平出生在甲午戰爭10年後也就是日俄戰爭的當年。他們的青年時代,正是甲午風雲掀起的巨濤對中國近代史衝擊最猛烈的時代。啟蒙、自強與救亡,是那個時代的主旋律。他們的思想上一定有深深的甲午烙印。他們肯定從來不曾忘記甲午。
 
  上世紀60年代,毛澤東在談到中印領土爭端時說過“不能做李鴻章”的話。1982年,面對英國首相撒切爾不願把香港主權歸還中國,鄧小平說:“如果不收回,就意味著中國政府是晚清政府,中國領導人是李鴻章!”正是在這兩位偉人手中,中華民族獲得了復興。
 
  從另一個意義上講,我們還應當感謝日本。毛澤東就講過類似的話。1956年,毛澤東在與訪華的日本前陸軍中將遠藤三郎談話時說:“你們也是我們的先生。正是你們打了這一仗,教育了中國人民,把一盤散沙的中國人民打得團結起來了。所以,我們應該感謝你們。”日本是一個有特點、有優點的對手。中國是日本最早的老師,日本是中國最新的老師。沒有甲午一役,中國還不知道要再沉睡多少年。
 
  馬基雅維利有句名言:“造就最強大國家的首要條件不在於造槍炮,而在於能夠造就其國民的堅定信仰。”中國共產黨在當代最偉大的歷史成就之一,就是再造了中華民族的精神信仰。也正是這群有信仰的共產黨人,領導中國人民走出了甲午戰爭失敗的陰影。
 
  抗日戰爭中,他們不僅徹底戰勝了日本侵略者,還在第二個甲午年到來之際,打勝了一場抗美援朝戰爭。這似乎是一個宿命。當年的甲午戰爭,因朝鮮而起。抗美援朝戰爭,又回到了60年輪回的原點,這一仗不僅挽回了中國軍人自1840年以來屢戰屢敗失盡的顔面,而且為民族復興提供了重要心理支撐點。
 
  薩鎮冰曾是北洋水師的管帶,劉公島鏖戰時,夫人來探望。薩鎮冰說:“這裡是什麼地方?今天是什麼日子?告訴她就當我死了,叫她速回!”夫人垂淚而歸,不久就去世了。薩鎮冰後來重建民國海軍,解放後還當過中央軍委委員,但終身沒有再娶。他在抗美援朝勝利後欣喜若狂,寫下了“終有揚眉吐氣天”的詩句。去世前還贈詩毛澤東:“尚望舟師能再振。”甲午戰爭以來,日本人真正開始正視中國並試探與中國建立邦交,自朝鮮戰爭始。(來源:半月談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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