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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羅·奧斯特:令人惴惴的懸疑之旅

http://www.CRNTT.com 2007-08-13 09:23:52
  奧斯特的敍述哲學: 

  故事套故事 

  保羅•奧斯特喜歡用“中國”指代遙遠的地方、另一個世界。他住在紐約,和北京差了整整十二個小時:白天和黑夜之間的距離。打開2003年奧斯特出版的新作《神諭之夜》,故事從一家“中國店”開始:這樣的安排絕非偶然。

  一個失蹤的故事 

  大病初愈的作家希德尼偶爾路過中國人“張生”開的小店,對其中一本藍色筆記本愛不釋手,這本親切而魔幻的筆記本把希德尼重新帶回寫作,故事在紙上快意地流淌,寫作是他唯一能夠投入的生活方式。 

  希德尼在紙上構思的是奧斯特常用的一個“核”:一個失蹤的故事。故事裏面那個衣食無憂的中產階級編輯尼克某天差點被一道閃電擊中,雨夜裏他頓時覺得人生無常,於是隨便搭乘一班夜航客機,飛到了陌生的城市堪薩斯。 

  尼克在坎薩斯城舉目無親,兩天后投奔了在堪薩斯遇見的第一個人,一個叫愛德的計程車司機。這個古怪的老人自己搭建了一座堅固的地下掩體,抵禦冷戰時代隨時一觸即發的核戰爭。幾天後年老體衰的愛德心臟病去世,一次遺忘鑰匙,尼克把自己反鎖在幾尺厚的鋼筋水泥掩體裏。奧斯特式的逃避隨著希德尼設計的情節進入了僵局。 

  虛構裏的虛構 

  尼克出走時隨身揣著他收到的最後一部小說稿,這部層層虛構之外的小說《神諭之夜》可能和尼克的出走存在某種聯繫,某種不自知的默契。

  《神諭之夜》,這部小說中的小說、猶如困獸的尼克最後的讀物,描述的是一位在戰爭中腦部受過創傷的軍人,他在康復後發現自己獲得了預知未來的能力。後來他愛上了一個女子,但不幸的是他預見了愛人一年後的背叛,這使他痛苦地在她尚未認識預言中的情人以前結束了自己的生命,以保住心上人的純潔。 

  奧斯特的敍述特色在於故事套故事,故事裏的人物又是作家,虛構的作家繼續虛構人物,人物在不同層次的故事裏用情節互相映襯,或失於回憶、或偶于巧合、或伏於預感。過去與未來模糊,虛構和現實恍惚,反復混淆。 

  奧斯特版《活著》 

  希德尼塑造的尼克最後掙扎在抵禦原子彈的地下掩體裏的意象讓我想起風格迥異的湯瑪斯•品欽。和奧斯特一樣,品欽也活在障礙之中,不過不是奧斯特式的幽閉自抑,而是發掘人性的荒謬。 

  “超越慰藉,超越痛苦,超越世界上一切的美和醜,這才是幸福。”整部小說畫上句號的時候,讓人覺得這是奧斯特版的《活著》。奧斯特的文風扎實,他通常回避直接使用超現實主義的手段,但你分明感受到其中的魔力,失神、語塞、錯覺、頓悟他拿捏起來都有獨到之處。奧斯特的技巧就是他的哲學,也許當我到了他現在的年紀(57歲),會覺得他的“活著”比小說藝術本身更為珍貴。 

  保羅•奧斯特小傳 

  保羅•奧斯特,美國小說家、詩人、導演,早年遊歷法國,上世紀八十年代以“紐約三部曲”作品系列成名,迄今著有小說、散文集多部,另有傳記、詩歌、劇本和電影作品行世。現居紐約布魯克林。以其哲思迷離,文風幽淡的十三部小說和多部文集,保羅•奧斯特被認為上承了卡夫卡和博爾赫斯的文脈,又與約翰•巴思等當代達人並稱。他的作品曾像張愛玲的小說定義上世紀三四十年代上海市民風情一樣定義了世紀末的紐約生活。他的作品雖然所錄皆是平常人日常事,但卻以偵探小說的敍事技法道來,乍讀有如鬼故事,幽暗而充滿懸念,引人追讀。然而懸疑也是一種外化和表達的手段,奧斯特本質上是一個實驗派,小說對他同時是一種發問和思辨的空間。1992年,他獲得法國最佳外國小說獎。2001年,“紐約三部曲”中的第一部《玻璃之城》獲得愛德格最佳推理小說獎提名。2006年,保羅•奧斯特獲阿斯圖裏亞斯王子文學獎。《神諭之夜》是其近作與代表作。

  延伸閱讀•紐約三部曲 

  在碎片裏挖掘答案 

  保羅•奧斯特的故事總是在完整和不完整之間,總是引著讀者翻開了書本,拼了命地想要掘出答案,但每每都令讀者沉浸在希望、失落或是一點點小興奮的情緒裏面,無法自拔。讀他的書,積累著他給的故事碎片,仿佛也踏上了他的懸疑之旅。 

  “紐約三部曲”是奧斯特創作中期的作品,日本作家村上春樹是這樣評價:“寫實電影般的深刻文字,黑色幽默,希區柯克式的懸疑與卡夫卡式的存在思考,它是這樣一本混合著各種元素的非同凡響的小說。”這種綜合大師級別的評分,是給予奧斯特很高的評價。其實《玻璃之城》、《幽靈》、《封閉的房間》這三部小說,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偵探小說,奧斯特通過營造哥特式的緊張氣憤,設置一個懸念來誘使讀者與之產生互動。這種互動的效果是最吸引讀者的部分,讀著《玻璃之城》中的奎恩,你會發覺有時他就像是自己,或是身邊的某個朋友。他那種對生活的感知,感觸與想像的存在思考,仿佛印證了人們對無序生活的迷茫與失落。然後奧斯特設定了這樣的故事,並且引導奎恩在真實的世界裏找答案,但真實的生活中不但沒有答案,反而在他尋找別人的路上,卻迷失了自我。這部《玻璃之城》於2001年獲得愛德格最佳推理小說的提名,至今也是奧斯特的最佳例作之一。 

  無論是《玻璃之城》中的奎恩、《幽靈》中的布魯、還是《封閉的房間》裏的“我”,他們最終因為故事的不完整性所呈現的人物狀態都幾乎瀕臨崩潰的邊緣,作者正是運用了這樣不完整的故事,給人延續了混雜多元素可能性的無限思考。而小說呈現的偵探式的形式,用撲朔迷離來形容也許會更加的準確。(來源:廣州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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