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解讀《論語》成了市場香餑餑
持續至2007年的“《論語》熱”中,北大教授李零的《喪家狗——我讀〈論語〉》應該是本年度解讀《論語》中最厚重的作品。
10月21日,有“長衫先生”之稱的四川師範大學視覺藝術學院青年教師李裏攜新書《<論語>講義》在京宣講國學。此前,中華書局的《於丹〈論語〉心得》已售出250萬冊,如果考慮到盜版,發行量大概會在400萬冊以上。
書店的顯要位置,各種解讀《論語》的圖書竟有60多個版本。《於丹〈論語〉心得》擺在最顯眼處,其他比較有代表性的還有《傅佩榮〈論語〉心得》、《論語筆記》、《隱藏的論語》、《論語讀詮》、《與孩子一起讀論語》、《漫畫論語》、《中文經典100句:論語》和《論語人生》等。
在解讀《論語》的出版熱潮中,於丹無疑是始作俑者。2000多年來,歷代注釋、講解《論語》的本子現存世的不會少於2000個。有批評者認為如果沒有《百家講壇》和央視的大力推廣,於丹等人再賣力,也不一定有現在的“《論語》熱”。因此,目前的暢銷書趕巧也罷,有意為之也好,某種意義上都過了一把跟風的癮,而讀者似乎也落入了“《論語》迷陣”當中,找不到東南西北。
2.王朔攜新書複出
王朔從“80後”罵到耄耋學者季羨林,從文學界北村、莫言、余秋雨、張承志到影視界馮小剛、陳凱歌、張藝謀無一倖免。紅學界和魯迅研究界更是被他徹底踢翻——“中國兩大不靠譜讀者群,一是吃魯迅飯的那些,在全國有幾十萬人,加上那幫紅學家。這些人的話是不能聽的。”老舍之子、前中國現代文學館館長舒乙更是無端地成了王朔出山的“祭品”。王朔在鳳凰衛視的採訪裏霸佔著話筒,之後又大罵某報記者,像一隻正在狀態的鬥雞,隨時準備沖上去掐架。
蔣泥在《王朔密碼》一書中評論道:“本質上王朔是一個經商的,他大肆鬧騰、‘罵’人的最終目的,則是為了吸引大眾注意力,增加網站點擊率、賣好新書”。終於,王朔在罵過之後帶著《我的千歲寒》登場了,在這部書裏,他由頑主變成哲人,人們看完這部書之後多少有些目瞪口呆。而在最新的《致女兒書》中袒露的自責與懺悔,讓人感慨“頑主”已經在溫情中老去。
3.《讀書》雜誌換帥
很多人對於《讀書》雜誌抱有最大的溫情與敬意。對於一代人來說,《讀書》曾經是個人精神的啟蒙讀物,她以其理性開拓了我們的知識視野。只是這份雜誌在上世紀90年代末卻在公共視野裏漸行漸遠。《讀書》發行量不斷下滑,它已經不再是很多學人案頭爭寵的讀物。
2007年,一場《讀書》雜誌的換帥風波把這本正在走向低谷的雜誌重新扯回公眾的視野。
許多讀者,對近年的《讀書》有所抱怨,更多是出於真情關切。而對於前執行主編汪暉等人的批評,也可以看做是對雜誌可能走向思想“單向街”的一種自覺警惕。有人說,在“汪暉時代”,《讀書》依然沒有喪失銳氣和深度。但汪暉作為學者,過度介入各種思想爭論當中,造成了《讀書》不僅文字晦澀、思想不夠多元,而且越來越自我封閉的局面——這也是“學者辦刊”的常見病。
保持《讀書》思想的尖銳性,又不使其遠離大眾,是眾多讀者對《讀書》的期盼。《讀書》也不應成為《讀者》。貼近大眾、思想自由、公共平臺,這是《讀書》必須堅守的原則與底線。無論是誰,如若不能堅持上述宗旨和定位,都將被看作《讀書》傳統的叛逆者。
4.“《百家講壇》系列”是魔鬼的床
2007年延續了去年出版界的一個熱點,《百家講壇》依舊是各出版社爭奪的最熱門的物件。上海復旦大學教授錢文忠的《玄奘西遊記》首印即高達30萬冊,而《孟憲實講唐史——從玄武門之變到貞觀之治》也有不錯的市場業績……
最令人咀嚼的是,《百家講壇》這個“罎子”裏的人也開始自己寫自己了。在說完“聊齋”後,山東大學教授馬瑞芳推出新書《百家講壇:這張魔鬼的床》裏,她抱怨並快樂著,調侃、風趣、幽默地書寫“罎子”裏的那些人和事,提出了一系列問題和懸念:學者怎樣上電視?電視是否異化學術?如何從“學術人”變成“電視人”?學者是否應該明星化?明星化的學者是否喪失了學者本來面貌?學術是否應該走娛樂化道路?娛樂化的學術還算不算是學術?上了“魔鬼的床”,主講人被“截短拉長”,是否還張揚個性?易中天、於丹等人是怎樣被發現,並被拉上“魔鬼”之床的?閻崇年、王立群、紀連海等人一講成名,生活和心態都發生了怎樣的變化?
《百家講壇》對主講人的確是張魔鬼的床。而對於出版市場來說,它也成了一張魔鬼的床——凡是和《百家講壇》沾邊的似乎都火爆,凡是上了《百家講壇》的學者似乎就要一炮走紅。上了這張魔鬼的床後,出版就成了電視媒體的同謀。這究竟對讀者是好是壞,習慣了追星的讀者恐怕一時很難看清。
5.《色,戒》再掀張愛玲熱
隨著由著名導演李安執導的電影《色,戒》在國內的公映,國內出版社便蜂擁而上,以《色,戒》為始,順風出版了許多張愛玲的舊作以及解讀張愛玲作品的圖書。10月初,張愛玲小說選《色,戒》由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推出。而作家出版社同時推出《張愛玲〈色,戒〉》一書,該書是學者蔡登山收集的有關《色,戒》小說故事原型和張氏創作資料的彙編。
張愛玲真正的粉絲則表示,其實不必跟著《色,戒》的流香重讀張愛玲。
電影《色,戒》把張愛玲的這部小說推上了一個引人矚目的位置,但《色,戒》實際上並不是張愛玲最重要的作品。出版商借電影《色,戒》之勢,以求出版銷量之實。在這種電影熱潮的背後,人們容易盲從、迷失,跟著市場走,反而容易忽略張愛玲最經典和最核心的作品。
6.股市熱帶動股票基金圖書熱銷
2007年,最落伍的事情很可能是你竟然沒有購買過一隻股票或基金。年初以來,在資本市場總體向好的帶動下,新股民、新基民以每天十萬二十萬的開戶數湧入基金、股票市場,這一投資熱潮也帶動了相關圖書的熱銷。
在各大書店報紙的暢銷榜單上,《中國新股民必讀全書》、《炒股就這幾招(絕招篇)》、《炒股入門與技巧》、《明明白白炒基金》等一度躍居前列,而一部描寫當代中國證券投資基金行業內幕的財經小說《基金經理》一個月內加印三次。
這樣的出書速度基本上也趕上了牛市的節拍,圖書的熱銷並非是因為這些書有多好,而是因為新股民太多了。有專家曾毫不客氣地講,目前市面上80%的書提倡的炒股技巧都是錯誤的。股市發展200多年的實踐證明,由於人性的貪婪,人們總是想找到快速致富的方法,但是快速致富的方法是不存在的。
7.懸疑盜墓小說網上熱銷
2007年,糅合了現實和虛構、盜墓與探險等多重元素的系列小說《鬼吹燈》在圖書市場上呈熱銷之勢。《鬼吹燈》前五冊已累計發行過百萬冊。《鬼吹燈》走紅後,盜墓類作品層出不窮。《盜墓筆記》已經加印了5次,售出30萬冊。《我在新鄭當守陵人》、《盜墓之王》、《傳古奇術》等作品在網上的流覽量也達到了上百萬次。
《鬼吹燈》作者天下霸唱自稱“既不是職業作家,也不是業餘寫手”。這個現居天津、曾經做過美術行業也做過服裝生意的小夥子稱“很多故事情節都是道聼塗説,很多術語都是自己瞎編的”。這個“見了文化繞著走”的人,據說四大名著只看過《水滸傳》。
因此,有人認為,盜墓小說和恐怖小說走紅只是因為滿足了讀者的獵奇眼光,並無太多的文化內涵。
但也有讀者認為,當下都市人像城市裏的小土豆,被日漸平庸的生活麻木了神經,需要一種全新的刺激。高山大川、大漠黃沙、狼巢虎穴、上古遺跡,這些小時候動畫片裏的情境,把我們的英雄情結再一次喚醒。
盜墓小說能否成為暢銷書領域的常青樹,還需要時間的檢驗。
8.軍旅題材突出重圍
2007年是中國人民解放軍建軍80周年,軍事圖書熱再度升溫。部隊出版社和地方出版社紛紛涉足軍事題材作品的出版。傳記圖書占了其中一部分,如解放軍出版社推出的高級將領傳記叢書,囊括了378位高級將領。1955年以前授銜的中將以上的將領和1988年授銜的上將才有資格入選該叢書。毛澤東作為大元帥未被授銜的前前後後首次得到披露。
此外,征戰紀實系列也是一大熱門。如中國人民解放軍征戰紀實叢書、中國人民解放軍80年征程親歷記叢書和6卷本《星火燎原》未刊稿叢書等。
此外,軍事題材的文學作品成為大熱門。比如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的《苦菜花》、《山菊花》,七八十年代的《凱旋在子夜》和近期的《亮劍》、《我在天堂等你》、《驚蟄》、《中國近衛軍》、《超越攻擊》和《戎裝女人》都是2007年圖書市場上的焦點。
軍事類圖書的暢銷是一種英雄主義的回歸。讀書的娛樂化、欣賞的媚俗化、出版的市場化,催生了一批低俗圖書。當人們看了一陣子之後,開始尋找一種有硬度、有力度、有品位的讀物,軍事題材作品正因為高揚了英雄主義旗幟才得到廣大讀者喜愛。
9.《我的前半生》一書版權起爭端
2007年8月,末代皇帝溥儀和他的自傳再次引起世人關住。
群眾出版社向西城區法院遞交了《無主財產認定申請書》,該社提出,20世紀60年代初,他們根據國家有關部門指示,出版發行了溥儀所著的《我的前半生》。1967年溥儀去世,《我的前半生》著作權由溥儀的夫人李淑賢女士繼承。1997年,李淑賢去世,李淑賢無兒無女,也沒有其他繼承人,該書應當歸為無主財產。
然而,不久前,溥儀的弟弟愛新覺羅•溥任把《我的前半生》一書交由同心出版社出版。同心出版社表示,按照《繼承法司法解釋的有關規定,溥儀的弟弟愛新覺羅•溥任等親屬享有溥儀財產的繼承權,包括《我的前半生》著作權。
“這是全國第一例適用無主財產特別程式的案例。”有法官表示,這起案件在知識產權保護領域也開創了先例。不管溥儀傳記的版權到底如何認定,出版如戰場,競爭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在利益面前,戰場上的炮火和硝煙是不可避免的。這場官司給我們更大的啟示是,出版社與其把目光都盯在有限的出版資源上,不如開闢新的天地。
10. 商務印書館110年華誕
2007年6月6日,我國第一家現代出版機構商務印書館迎來110周年華誕。
商務印書館與北京大學一起並稱為中國近代文化的雙子星座,在其百多年的發展進程中創造過眾多的第一,在海內外擁有億萬讀者。這家以開啟民智、昌明教育、普及知識、傳播文化為己任的出版社,在過去110年間奉獻了以學術著作為主的近5萬種出版物,從文化、教育、學術和思想等諸方面推動了中國的現代化進程。而今又以“守正創新”為宗旨,在出版形態發生深刻變化的資訊時代,構築文化出版的新版圖。
商務110周年的慶典讓出版界和文化界在回顧這家出版機構走過的路途時再次受到啟迪。在商務印書館編輯部裏有一幅以黑白為主色調的宣傳畫,上面寫著商務人的追求:“我們是文化的建設者,而不僅僅是商人;我們提倡實事求是,而不是誇張和誤導;我們提倡社會責任,而不是攫取社會財富;我們提倡首創精神,而不是盜取他人成果;我們培育名牌,而不是捕捉獵物。——我們提倡做有良知的出版人”這簡直是我們這個時代裏振聾發聵的一個宣言。
來源 :中國青年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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