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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留學生同學



  也許是由於“國際”二字的緣故,我們級(也就是班)裏的外國留學生特别多——共有四十一名。他們大部分來自韓國,也有的來自日本、越南、哈撒克斯坦、盧旺達、印尼、新加坡、瑞士、美國和英國等。除了外國留學生以外,其實我們還有兩名香港同胞。

  留學生同學比較容易辨認。他們當中的男同學大多長得眉清目秀,而且幾乎都不怕冷——經常在寒冷的天氣裏穿着薄薄的衣服。女同學則大多皮膚白皙,留着長發(好像全部都是哦),而且都打扮得比我們中國同學鮮艷和成熟。當然,最引人注目的不是皮膚白皙的同學,而是一個來自盧旺達的身高170以上的女孩子。她有着一身黑亮的皮膚、高挑瘦削的身材和清晰的面部綫條。她喜歡把頭髮扎成小小的辮子,活潑而有飛揚的動感;發尾染上的栗黄色和皮膚的黑亮映在一起,竟又有着自然和好看的協調。那是一個能説一口流利中文的女孩子。在駐華大使館工作的父親爲她取了一個非常好聽得名字——如意。我很喜歡和如意説話,因爲她爽朗的笑容總是深深地感染我,並讓我想起“黑珍珠”哈瑞·貝莉。

  留學生當中,有的是從本國的大學轉學過來的;有的是高中畢業後參加中文語言過程,然後再念北大的本科;還有的則是已隨父母居住在中國多年。我曾經在閒聊中問一些同學爲什麽選擇中國,選擇北大。他們的答案有三種:一種是他們自己和家人“都覺得中國的市場很大”,“在中國唸書有好處”;另一種是他們本身“對中國的文化很感興趣”,還有一種就是前兩者兼而有之。

  “對中國的文化很感興趣”,這並非矯情的回答。一個從韓國來的同學,他不但會説一口流利的普通話,還會説頗爲地道的北京話。問他學了多久,他却説只學了一年。一年——若非有興趣爲導師,怎能那麽快呢?

  大部分學生都住在“勺園”——專門的留學生宿舍。但一些申請入學比較遲的同學就只能自己在外面租房子了。一個人在國外生活其實也並非易事。文化的差异和想家的寂寞,也許都不是我們這些在父母身邊的孩子所能輕易理解的。我的一個韓國好朋友,她早早起床趕車返校,結果不但等車等了很久,還在過馬路的時候被人偷了錢包。她在到達教室那一刻就哭了,她説她“過去一年裏已有太多不順利”,“連就要到來的寒假也不能回家”。

  由於語言上不同程度的障礙,再加上對許多中國政治概念的陌生,留學生通常都學得非常吃力。他們有的會因此而感到沮喪和懈怠,但也有相當一部分同學愈加勤奮。有一個韓國來的女孩子,她每天早上五點多就起床等車回校(因爲怕車來晚了會遲到)。她每次上課都坐第一排,用心地聽着,盡最大努力地記下筆記。很多時候她甚至用微型録音機録音,然後回家作整理。

  和留學生同學相處,我感到很愉快。我不僅得到了真誠的友誼,還從他們身上學到了許多東西。我曾和他們一起在中秋分享月餅,感受他們對月餅的由衷喜愛;也曾在聯歡晚會上欣賞來自日本東京大學的同學的跆拳道表演,感嘆她的多才多藝。我曾在政治課上聽取瑞士同學對中西文化的比較,體會不同的文化差别;也曾聽説一個韓國男生“從北大晨跑到香山”的習慣,驚訝於他的毅力。對這些可愛的留學生同學,我的感受太多,來得及記下的却太少。

  (陳曉君,女,2004年畢業於順德一中,現就讀於北京大學國際政治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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