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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評論學術出版社 >> 文章内容
四天一年
高二(7)班 粱儀
春天,穿着制服的男生從校門口走過,向我微微地點頭。
終於把作業做完的時候,我放下筆,如釋重負地舒了一口氣,疲倦從身體深處汹涌襲來。
桌上的小鬧鐘滴滴答答地響,檯燈把我的影子放得老大老大,沉甸甸的好像要鑲進墻壁裏。
究竟是什麽時候開始,開始變得空虚?房子裏特别安静,偶爾有風從窗外闖進,窗簾摩挲一陣。沙沙沙,沙沙沙。
我看過《小王子》,小王子在他的星球守護他的一朵玫瑰花,每天對它説話,看他慢慢慢慢長大,然後開出美麗的花。那麽單純的愛,像開在清泉裏的蓮,纖塵不染。
小王子説,星星是很美的,因爲有一朵人們看不見的花……是沙漠更美麗的,就是在某個角落裏藏着一口井。
小王子只是那麽簡單的快樂着,每天單純的愛着他的花。而我站在生活這個離奇古怪的迷宫裏,固執地走,從來不考慮有没有盡頭,一轉彎,一抬頭,已是來路不明。
夏天,我穿過一扇扇緊閉的門,心一點點的冷下來。
不知什麽時候開始睡覺時夢囈,也許是學習太緊張的緣故。快要考試了,每個人都齜牙咧嘴拼命三郎似的你追我趕。
週末我和子夜通電話,我們海闊天高的談,不知怎麽的扯到了學習。子夜説他在正中混得不太好。我問她怎麽個不太好。她説,十幾名。我聽了大聲嚷嚷,知足了吧你,十幾名你還想怎樣。她在那邊估計憋了一肚子火,吼我説,你以爲是在級裏排十幾名?回家吃大頭菜吧!我説的是在班裏排!
我一聽立刻就自卑了,初中那時,子夜在班裏排的都是前幾名,我才二十幾名,現在子也都混到那個份上了,估計我到了鄭中得從後面數上來。
掛了電話我攤在大床上。我想,現在的學生怎麽就那麽辛苦呢?什麽夢想什麽理想,全讓教育給扼殺在摇籃裏了,老師和家長高舉着不同的口號在我們所走的路上沿途振臂高呼,義正詞嚴的説:“爲共産主義事業奮鬥!”一邊告訴我們不要爲了考試而學習,一邊讓我們劃掉書上考試不靠的内容。家長則意味深長的説:“辛苦三年,幸福一生!”一邊送腦輕鬆説不要太辛苦,一邊看着桌上摇摇欲墜的練習册説晚點睡吧多做點。
人總是矛盾的,總要陽奉陰違的作些自己不想做的事,這也就是我爲什麽壓抑了這麽多年,却從來不會甚至没想過要放棄學習。
其實我本意並不排斥這種方法,只是它壓得太累了透不過氣了才抱怨一下子。由誰不是這樣活着呢?人總會有些無奈的事。
或許有一天累得麻木了,也就習慣了。
秋天,身披外套的學生急促的走過那顆法國梧桐,匆匆的脚步劃出一道疾風,吹散滿地的梧桐葉子。
“五一”的那個初三同學聚會我没去,找了個藉口就推辭了。其實我特别向初三的同學,記得那時我們都天真爛漫没心没肺的。可是那麽深切的友誼却已經煙消雲散,時間像風一樣樣無聲息地急急掠過,所有的一切都没有留下隨風而去,包括那些回憶的痕迹。
每次回到初中母校,就有一種莫名的情愫,還没走到校門口眼裏就有水汽氤氲起來,所以我從來没敢踏進那個校門,我害怕我一旦控制不住感情的泪水就泛濫成灾。
是不是有一個詞叫物是人非?
歲月教會我們懂得懷念,可是那些值得懷念的人,都留在記憶的碎片裏,已經被時間帶走了。那些值得珍惜的美好,却早已變得恍如隔世。
冬天,我頂着寒風從宿舍裏走出來。我跑得越來越快,雨點下得越來越稠密。
我從來是一個感性的人,不按章節辦事。比如説作業,有時如果不高興做,就把它擱在一邊閒置,組長收作業的時候就很大放得説没做,組長無奈的表情。我覺得自己是個壞小孩,很壞很壞的那種。
我信奉着一個教條:多種夢想。我每天都努力的做好我力所能及的事,盡量得盡善盡美不遺紕漏,參加我從前從不涉足的事並從中得到了快樂。在種下這些夢想之前我從來不會像我將得到什麽,這是我的另一個教條:播種並不僅僅爲了收穫。
木魚説:世界上有兩種人,一種是平凡人,一種是偉人。平凡人大多是快樂的,爲人大多是孤獨的。
我説如果有快樂我寧願我是個平凡人。然後木魚盯着我説,其實你很寂寞。她還説了一句讓我的心狠狠痛了一把的話。
她説,你是一個爲别人而活的人。
曾經輝煌的是我的夢,可是它已經沾滿了血紅的旖旎,妖艷而詭异。
不需要什麽顔色的點綴,它已經很華麗。
誰的霓裳/作了她的嫁衣/誰的夜色/籠罩了一霎的輝煌/是誰的歌/把我埋葬
(指導老師:樂喜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