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4） 班  賴志裕

　　暑假的某天下午，烈日炎炎的天空突然暗了下來，天邊不時傳來幾聲悶雷，暴雨眼看就要來了。這時，過路的行人亦所剩無幾，可以窺看到的也只是店主匆忙關門的情景。刹那間全場迥然一片死寂，仿佛就將要進行一場血腥的刹戮，而雷響却越發清脆伶俐！

　　忽然，遠處的小巷子裏，傳出一聲又一聲的吆喝聲：“有熱包子賣，新鮮出爐……！”我被這嘶啞的叫聲所觸動，將要出於同情而光顧一下他，好讓他安慰安慰。

　　可是，正當我將要挪步前進之時，一個東倒西彎的年青人快我幾步迎了上去。我也跟着走上去，也一邊思考着：“雨怎麽還不下呢？”

　　本以爲青年跟我一樣出於同情，但是，他的一句“死老頭，拿幾個包來……”令我明白他的意圖並非如此，而且他分明喝醉了酒。

　　老人先是凝望着他，然後老練地包好幾個塞給他，説：“不用錢，您今天是我第一位顧客。”没等老人説完，那青年便噴了大堆污言穢語才説：“現在本大爺我付不起嗎？要你送？”簡直是荒天下之大謬。説完掏出一張嶄新的二十元鈔票，“看啊，這是錢哪，剩餘的送你喫飯。”説完咬下一口就走，嘴裏還不停嘮叨着，“什麽爛包子”……老人看着，失望地摇了摇頭。

　　我馬上迎上去，説：“麻煩給我幾個包子。”我伺機安慰他説：“剛才那青年喝醉了胡説，你也别掛在心頭，快大雨了，你還是快走。”老人咪着眼睛點了點頭，我感覺自己做了件大善事一樣，心裏樂透了。

　　雷響得越來越恐怖，狂風刮在臉上有種刺痛的感覺，樹被吹得吱丫呻吟似的。可是，就是不下雨，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遠處，救護車聲伴着轟雷狂風傳了過來，而且聲源並不遠。充滿好奇心的我，拐過幾條巷子，突然被眼前看到的景象嚇壞了：那倒在血泊中的老人不就是賣包的老人嗎？怎麽會……而且那個粗魯青年還在抱頭大哭，我趕緊跑上去問發生什麽事。他泪流滿面，我只隱隱聽見，“他推……推開了……我……”我把早已熱泪盈眶的眼睛注視着老人。他用最後一絲力氣抓住青年的手，艱難地吐出幾個字，“你……還年青不要……不要……”他的手鬆開了。

　　道路上，撒滿了老人親手弄的包子，剛想伸手撿起一個，“滴滴……雨終於下了，可是不是傾盆大雨，而是微微的雨滴。

　　雨，細細地下着，傾刻後，地上的包子被老人的血染成紅色。包子還有一份餘温，一份人與人之間的温情和人性美。

　　樹不再呻吟，雷緩和下來，狂風成了微風，輕輕吹拂着這温馨的大地。

　　我和青年握着帶着餘温的包子躊躇了，看着救護車恍然的車聲送别了老人。

　　我們都落下了泪水，雨水和泪水交織着，仿佛催着一條七色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