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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評論學術出版社 >> 文章内容
《開海——海上絲綢之路2000年》前言
這個久遠、陌生而令世人驚喜的故事,發生在奇特的雷州半島。
故事起源于古老東方漢帝國和中國大陸最南端徐聞。
古代統治者對華夏族以外各族的蔑稱有“古代四夷”,即東夷、西戎、南蠻、北狄。南蠻——他們似乎認定雷州半島是南蠻的代表。
于是,有人言及雷州半島必稱“南蠻之地”。
然而,真實的雷州半島幷非用“南蠻”二字所能形容的。它,就是它。沒有什麽可以概括和替代。
雷州半島這四個字就是它特有的,最形象最生動的概括。不信,你把它拆開來看:
雷——這是世界公認的著名雷區。雷聲——先聲奪人,威猛、慓悍、剛烈,充滿活力。
州——古代一州府,華夏一血脉,有史以來,難舍難離。
半——一半在陸地,一半在海洋,永恒地孕育著海洋文化、紅土文化、中原文化、流放文化和宗教文化。特定的時空,造就它的“學貫中西”。
島——是博大精深的大海的寵兒,是通往海外的驛站,是海外來風的風口。
這,便是雷州半島的特質,天生麗質,何謂“南蠻”?
有地質文獻記載,雷州半島在古代時期(距今約37億—57億年)曾是一片汪洋大海,無邊無涯。到了中生代時期(距今約23億—8000萬年),地殼發生劇烈變動,雷州半島由大海變成陸地。爾後,地殼不間斷地升降浮沉,到了新生代第三、四紀時期(距今約700萬年—15萬年),火山爆發,陸地升降,雷州半島和海南島發生斷裂、沉降——自然分離。于是形成了18海裏寬的瓊州海峽。
雷州半島從浩瀚的大海中崛起,大踏步走進了中華文明史。從此,它以自身這支巨筆蘸南海波濤寫著它極其驚險、神奇、壯麗的歷史。
當勤勞的蠶蟲用它們聖潔之絲編織自己的夢的時候,當智慧的華夏先人用蠶絲織出七彩絲綢的時候,古老的東方倏然亮了。
這鮮麗的閃光,很快引起了遙遠的羅馬帝國注目。
當中國絲綢通過帕爾特人(Parthe)傳到羅馬的時候,羅馬人驚喜萬分,稱之爲Serica。也許這是從中國的“絲”字來,因商旅的輾轉,發音有變。那時,羅馬人不知絲綢來自何方,以爲是遠方邊界上的塞爾人製造的。他們也知道比塞爾人更遙遠的地方有個神秘國家,叫“契內”(China)。這個名稱或許來自建立于公元前221年的“秦”朝。
“是中國的絲綢”。他們喜出望外,夢寐以求,幷要設法直接得到它。
公元前1世紀,中西航海者已經能利用季風航海。據1世紀末2世紀初縮寫的作者不詳的《厄立特亞海(Erythree)航行記》記載,有一個名叫伊帕勒(Hippale)的人,發現了一條利用季風的海路。所謂厄立特里亞海,就是古代紅海、印度洋和波斯灣的統稱。也就是說,從紅海到印度洋,到阿拉伯海,到孟加拉灣,到安達曼海,到馬六甲海峽,到泰國灣,到北部灣,到南海等等,已形成了利用季風的海路。
就這樣,到了漢武帝時期,這位具有强烈開放意識的皇帝便盯上了這條茫茫海路。
從何處下海最近,最可行?他明智地選擇了接近北部灣的徐聞、合浦。
徐聞、合浦被光榮地推上了歷史的高位,肩負著絲綢之路的偉大使命。
我們的故事不知不覺地開始了。
牽動徐聞,就牽動整個雷州半島,整個南海,以及南海以外的浩渺海洋。
季風暢爽,絲路悠悠,東西方的信息穿梭期間,世界陶醉了。文明,枕海而眠。夢,時而深沉,時而清晰,時而散亂,時而朦朧。當西方的風順絲路直抵雷州半島的時候,打著如雷鼾聲的雷州半島子民,忽地醒來。他們左脚踏著紅土,右脚踩著碧海,手舞足蹈,放聲狂唱古老的雷州歌謠,繼而頓足呼嚎。在旱灾、風灾、潮灾、雷灾、虎灾、匪灾、鼠疫灾、外患、戰亂等九大灾害輪番襲擊的時候,雷州半島人練就了鋼筋鐵骨,在日月星辰下,他們以慓悍和剛烈上演了悲劇、喜劇和鬧劇。一個個離奇曲折,沾滿血和汗的故事在紅烟塵和雪浪花中誕生了。
親愛的讀者,你讀一讀雷州半島吧,讀一讀這條由雷州半島牽出的使世界歷史文明輝煌的海上絲綢之路,讀一讀2000年中國神奇南方的碧海藍天和日月星辰,讀一讀早已在古籍中內發光芒的徐聞、合浦、雷州、遂溪、廉江、吳川以及莊重、深沉而含蓄的湛江吧,你會堅定地醒悟——什麽“南蠻”?這是藍海洋和紅土地共同孕育的非凡的中國雷州半島,中國湛江!
當你掩卷沉思的時候,你會立即想到漢武帝從這裏“開海”的含義。回首2000多年前這蔚爲壯觀的“開海”,你會爲這筆世界偉大的歷史文化遺産而自豪;你的千言萬語,要向人類歷史傾訴什麽呢?
(本書由廣東旅游出版社2001年11月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