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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悲歌頌甄洛



  甄天義 甄天君(甄天義、甄天君,嵩山甄氏文化研究會。)

  甄洛(公元182——221年),魏文帝曹丕皇后。父甄逸,遠祖甄邯曾任西漢宰輔。甄洛不僅是傳譽千古的一代皇后,而且是我國古代文學史上第一位女詩人。她懿德賢淑,儀態萬方,是我甄氏家族史上一位絶世女聖賢。

  光和五年(182年)十二月初八,甄洛出生在一個官宦之家。父親甄逸赴河南上蔡任上蔡令,勤政爲民,因操勞過度殉職任上。甄洛是甄家最小的女兒,被視爲掌上明珠,格外珍愛。甄洛出生不久,每天哭哭鬧鬧,四肢亂動,常把被子蹬掉。可家人却常常出現幻覺,看到有人持玉衣蓋在她的身上,於是舉家驚訝不已。甄洛三歲喪父。一次,甄家特意邀請了一位叫劉良的相面先生看相。劉良看到甄洛時,頓時驚呆了,連連説道:“此女貴不可言。”

  甄洛的確與其他女孩迥然不同。八歲本該是在外蹦蹦跳跳,回家撒嬌的年齡。一天,姐姐們都興高彩烈地登上閣樓觀看耍馬戲,唯獨甄洛没有去。她認爲“這種出頭露面之事,哪能是女孩子們所能幹的!”四位姐姐點頭稱是,遂回綉樓作針綫。九歲那年,甄洛乘兄長們不在書房,借用他們的文房四寶來寫字作文。後來被哥哥們發現了,都責怪她,但甄洛却一本正經地説:“古代的賢女,没有一個不是從古書中學習做人的道理的。不讀書,從哪裏知道禮儀智信呢?”甄洛的哥哥們大爲驚嘆,都十分佩服這位小妹。甄洛聰明伶俐,悟性極高,不久就能寫一手好字,賦一些好詩。尤其是那些儒家經典,甄洛反復咏誦,悟道於心,爲她日後成爲一代皇后奠定了道德基礎。東漢末年,董卓焚燒洛陽宫殿,脅迫漢獻帝遷都長安,致使洛陽城數百萬人流離失所,衣食無着。在這種情况下,許多人不惜賤價以珠寶换糧食。甄家是富豪之家,於是就用糧食换取金銀珠寶。當時,甄洛才十歲。她對母親的行爲不滿,她勸母親張氏不該借機收購灾民的財寶。如果這樣不義,一定會引起民憤。她建議母親拿出自家倉庫的糧食賑濟親戚、朋友及左鄰右舍,對貧民施恩行惠,定會於國於民大有裨益。張氏連稱女兒有賢惠之心而欣然采納了女兒的意見。

  甄洛的父親甄逸逝世之後,大哥甄預也不幸早亡。十四歲那年,二哥甄儼也留下了一妻一子而去。二哥在河南嵩山東麓任曲樑長,是甄家的頂梁柱,他的死無疑對甄家是個沉重的打擊,甄洛尤其感到難過。甄洛見母親對二嫂不够寬容,就勸母親應該同情二嫂,她對母親説:“嫂子年紀這麽輕就守寡,還得拉扯一個小孩子,您對二嫂應該比二哥在世時更好,愛她像自己的親閨女一樣,這樣才能給二嫂以安慰。”母親十分感動,連稱女兒善解人意。甄洛還主動請求母親,要和二嫂同住,以便撫養好小侄。嫂子對甄洛非常感激,逢人便夸甄洛,使甄洛賢淑之名傳遍鄉里。

  建安九年(公元204年)曹操戰敗袁尚,進入鄴城(今河南安陽)。曹操早已聽聞甄洛儀態端莊賢淑善良,於是命人把甄洛迎接過來,賜給長子曹丕爲夫人。

  曹丕見甄洛秀發叠翠,臉俊齒皓,明目黛眉,鼻子秀挺,膚若凝脂,秀媚在外,慧聰於中而十分寵愛她。况且甄洛文才過人,詩工賦整,更博得曹丕敬重。甄洛爲曹丕生下一子一女,即後來的魏明帝曹睿和東鄉公主。曹丕格外寵愛甄洛,而甄洛並不專寵。每當曹丕臨幸於她時,她都勸曹丕不要冷落其它嬪妃。她曾對曹丕説:“自古迄今,皇帝有衆多子孫,才能使帝位後繼有人而使帝業長久不衰。我情願您廣求賢惠之女,以便生育更多的皇子皇孫,使魏帝業綿長永固。”曹丕聽此言更加寵愛她。而曹丕認爲正室任氏心胸狹窄,性情暴躁,欠缺温順,所以决定廢掉任氏。甄洛流泪替任氏求情,她説:“衆人都知,我很受您的寵愛,任夫人被廢,人們都會以爲是我從中挑撥。懇請您不要廢掉任氏。”但曹丕剛愎自用還是把任氏廢掉了,爲此甄洛數日不下水米,整日嘆息不已。

  建安十六年(公元211年)七月,曹操西征,進擊韓遂、馬超。曹丕鎮守鄴城。卞氏夫人隨行而中途得病,只得在河南孟津休養。消息傳到鄴城,甄洛牽掛在心,於是固請赴孟津照料婆母。曹丕不許,甄洛急得日夜哭泣。曹丕頻頻派探報探聽消息,探報回來後説卞夫人已經痊癒。甄洛還是不相信,直到後來卞夫人親自回信,才轉悲爲喜。建安十七年(公元212年)曹操班師回鄴城,當卞夫人的轎子出現在遠處的時候,甄洛早已泪流滿面,高興不已了。卞夫人走下轎來,被她的孝心感動得流下了眼泪。她拉着甄洛的手對左右的人説:“我的命真好,娶瞭如此孝順的兒媳婦!”

  建安二十五年(公元220年),曹操病逝。同年十月,曹丕代漢自立,國號叫“魏”,改年號爲“黄初”,都城設在嵩山洛陽。登上皇帝寶座的曹丕自然要增充後宫,並册立皇后。曹丕欲封甄洛爲後,令甄洛由鄴移居洛陽。甄洛恐掌管不好統理六宫和祭祀祖廟之大事,遂作書《奏辭迎詣行在》辭曹丕之委任。奏章曰:“妾聞先代之興,所以饗國久長,垂祚後嗣,無不由后妃焉。故必審選其人,以興内教。今踐祚之初,誠宜登進賢淑,統理六宫。妾自省愚陋,不任粢盛之事,加以寢疾,敢守微志。”璽書三至而甄洛三讓。甄洛之意本爲勸曹丕慎重選皇后妃嬪以防後宫亂政,却給另一權臣郭永鑽了空子。他將女兒奉獻給了曹丕。此女極有心計,曾出謀於曹丕,擊敗曹植,使曹植失去預立世子之位的機會。此時郭永上下活動,借甄洛謙讓皇后之機,攛掇曹丕納郭氏爲後。不久,郭貴妃取代了甄洛在曹丕心目中的位置。曹丕起先還有歉意欲立甄洛爲後,但郭氏勾結李貴人、陰貴人無中生有挑撥曹丕與甄洛的關係。郭妃趁曹丕有病,與奸臣張韜密謀,詐稱於甄夫人宫中掘得桐木偶人,上書天子生辰年月日,爲魘鎮皇帝之事。丕見之大怒,遂罷立甄後之意,而下詔立郭氏爲皇后。

  甄洛爲小人算計而失寵,整日以泪洗面,早望鄴城城垛烏雲滚滚,夕聽深院梧桐秋雨沙沙。悲憤交加,不平則嗚,提起狼毫,鋪開信箋,揮毫而書,題名曰:《塘上行》,其詩曰:

  蒲生我池中,其葉何離離!傍能行仁義,莫若妾自知。

  衆口鑠黄金,使君生别離。念君去我時,獨愁常苦悲。

  想見君顔色,感結傷心脾。念君常苦悲,夜夜不能寐。

  莫以豪賢故,棄捐素所愛。莫以魚肉賤,棄捐葱與薤。

  莫以麻枲賤,棄捐菅與蒯。出以復苦悲,入亦復苦愁。

  邊地多悲風,樹木何翛翛。從君致獨樂,延年壽千秋。

  甄洛在這首千古絶唱的抒情詩中委婉的表達了她對曹丕結新歡而忘記結發之恩的所作所爲的悲怨,希望並規勸曹丕爲江山社稷及太子公主之大計而改過自新,同時寬大爲懷地祝福曹丕延年益壽,治國昌盛。

  誰知此詩傳到洛陽曹丕面前時,曹丕竟勃然大怒,他斷章取義,羅織罪名,以誹謗君王之罪賜甄洛以死。黄初二年(公元221年)六月二十八日,一群不速之客突然闖進甄洛居住在鄴城的曹氏舊宫,由宦官張韜宣讀了曹丕賜她死去的詔書。甄洛聽旨宣罷,知曹丕已絶刀斷倫,悲憤而絶望地端起了曹丕賜給她的毒酒,一飲而亡。據説,當天,鄴郡六月竟霏然飄雪,以示甄洛蒙冤。

  甄洛死後,曹丕頗有悔意,欲以皇后之禮葬之。却有郭皇后從中作梗,只以一般妃嬪規格葬之。郭皇后做賊心虚,怕甄洛鬼魂向閻羅控告,於是在裝殮甄洛時,令人將甄洛長發披蓋於臉上,使之無顔向閻王訴冤;讓人用谷糠塞住甄洛的口,使之無口向閻王告狀;下葬時,將甄洛埋於低窪之地讓水淹之,使甄洛屍沉苦海永世不得翻身。一代賢良佳人,竟在朝廷正邪鬥争中被陷害而死,而且死得十分悲慘,真乃令人扼腕興嘆,嗟訝不已。

  黄初七年(公元226年),魏文帝曹丕死去,皇太子曹睿繼位,是爲魏明帝。明帝知生母乃含冤而死,如天塌地裂,悲哀萬分。追問郭太后,問其親母死因。郭太后詞窮搪塞不肯實告。曹睿拘李貴人及張韜等拷問,方得母後冤情。

  曹睿祭告太廟,臨朝而詔告群臣訴説其母冤情。黄初七年癸未,頒旨下詔,追封甄洛爲文昭皇后。賜李貴人、張韜死。追封其外祖父、母舅等爲侯爲將。選址建文昭皇后陵,命母後之侄甄像兼太尉之職并親自將文昭皇后重新裝殮葬於河南安陽靈芝村的朝陽陵。

  太和二年(公元228年)外祖母張老太君薨後,曹睿披麻帶孝率朝臣送葬,將外祖父敬侯甄逸、外祖母安喜君張太君葬於嵩山東麓的五龍捧聖之盤龍灣。而郭後死後,天道循環,也被披發覆面,谷糠塞口而葬。真乃善有善報終歸真,惡有惡報不可赦。

  至此,文昭皇后甄洛之冤得以昭雪。傳説文昭皇后重新安葬之時,金光萬道,百鳥朝鳳;冬梅馨香,雲蒸霞蔚,十二月裏即春雨霏霏,昭以洗去甄後不白之冤而安甄洛在天之靈。

  念甄洛一生之坎坷榮耀,嵩洛人撰一聯以懷念她:千古悲歌頌聖後,萬代女英化洛神。

  念甄洛才藝德馨,其詩編入《樂府詩集》而再撰一堂聯頌揚她:袖裏虹霓冲霽色,筆端風雨駕嵩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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