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3年10月,一天的深夜,我和一位中學摯友,興冲冲地到達中山大學院系調整後的新址——原嶺南大學張弼士堂報到。
轉眼56年了,56年該回憶的事太多了。我作爲自然地理專業的畢業生,擬選取下列若干片段,以拙作獻予地理系建系80週年,並以此感謝校内外所有教導過我的老師。
一、自然地理專業及專業思想
1953年10月入學後,在我們班似乎有一些同學對此專業有些不同的認識,有的還影響了學習和生活情緒。當時把這種現象稱爲“專業思想”。
由於我來自農村,多多少少對大自然有些接觸。小學和中學階段受地理課本“華老師”引領游全國、全世界的啓蒙,對地理産生濃厚的興趣。我想新中國要大興建設,一定會涉及不少地理和自然地理問題。自然地理是我高考自報的第二志願。花時間去想東想西,必然影響學業和身體。
上課以後,我一心投入學習和工作。經過努力,在四年的學習中,始終保持優良成績。擴大了學習視野,增廣了許多知識。
1985年,系和學校爲了某種人事關系,一定要調我到生物系籌建《中山大學熱帶亞熱帶森林生態系統試驗中心》,並任該中心副主任,同時參與海南島壩王嶺國際合作,環球觀測熱帶生態系統等工作。
直到退休,我始終以自然地理爲基礎,抓住植物學,光譜分析,開展環境生態(或生態環境)爲中心的一系列研究工作,完成了任務,做出了應有的成績,有些論文被美、俄等國家和地區摘刊或轉刊。
在植物區系學方面,應該説成績顯著,不但能看出“華夏植物區系”的虚假屬性,俄羅斯等國内外重要刊物還摘刊、轉刊,對國家、學校作出了有益的貢獻,辨别了真僞,做出了一點榜樣。回顧往事,没有自然地理作基礎,一定不敢堅持科學性,堅持科學實事求是的原則。
總之,工作、學習及旅遊全中國和世界五大洲,自然地理無時無刻不在我的心目中起着指導性、輔導性作用。
我,一生不忘自然地理。
二、步入植物地理科學殿堂
我來自九連山山區。家人平時常常爲鄰村、鄰居采集草藥,爬山越嶺,耳聞目睹,對於植物,從小或多或少有些感性認識。大學二年級,學習了《植物學基礎與植物地理》,增長了不少理性認識。大學階段,每逢節假日,總喜歡約上一二位同伴同學漫遊廣州郊區,有計劃地安排每周日徒步海珠區的小片森林、河涌和農田,加深認識,鞏固課堂所學知識。
1955年夏季,我們班在老師帶領下,開展了沿粤漢鐵路廣東段的土壤、地貌實習。除了完成上述兩門課的實習任務外,我還自覺增加了植物地理的内容,穿插於地貌成因、類型及土壤剖面的記述中,回校後的實習報告,除了地貌、土壤外,很自然地增加了植物地理内容。
1955至1956年的學年論文,1956至1957年的畢業論文,指導老師均爲徐俊鳴老師。徐老師身體較弱,不便野外工作。他放手讓我們獨立進行野外調查。這種培養方法,一開始似乎會碰到某些困難,但終究發揮了學生的獨立工作的積極性,較好地完成了任務,鍛煉了人。
爲了培養對植物種類的鑒别能力,唐永鑾教授親自帶領我到生物系植物學專業跟班聽《有花植物分類》、《植物解剖學》、《植物拉丁語》……等等課程。
畢業論文。涉及植物分類問題,徐俊鳴老師親自帶領我拜訪植物研究所侯寬昭研究員。同在校内,請教十分方便,由他指導標本采集,如何開展初步鑒定,最後由他復核。侯先生的教導,實際上給了我進入植物地理科學殿堂的第一把鑰匙。侯先生還將該所油印的植物拉丁語送給我,這不但有利於學習吴印禪老師的《植物拉丁語》,而且半個世紀以來一直陪伴我身邊,十分有利於查閲拉丁語在分類上的許多問題。
1957年我畢業留校,按照系和教研室的安排,我是吴印禪來系講授《植物學基礎與植物地理》的助教。業務上跨兩系室。任教後迎來了第一届鼎湖山植物地理實習。這一次實習最初的安排是生物系的一位教師負主要責任。但是預習幾天後,這位老師説有事要回校。在這種情况下,硬着頭皮,擔子一肩挑起。根據這班同學最近的回憶反饋,這次實習大膽地完成了任務。完成了這次實習任務,不光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大膽精神,更主要的是吴印禪、侯昭寬等老一輩的教導有關。回想過去,我最大的優點是記憶性好。在這個年齡期,多少植物種屬名稱,多少光譜譜綫波長的具體數字,一經接觸、記憶,復述或考試,均可取得滿意結果。1962年入省地質局光譜室,三天後考試就是一例。
1958年地質系復辦招生,安排我在地質系任職。本想在地質系,除了行政工作外,亦想在任務上進一步發展。但校系研究後,認爲我仍舊返回地理系,加深植物地理的造詣。1959年3月,我被派往雲南大學生物系,跟蘇聯專家華倫諾夫進修學習。通過在玉龍山、滇南、西雙版納實習和課堂教導,在植物分類和植物學相應得到明顯的提高。大約在1959年9月蘇聯較早撤走了這位教授。在這種情况下,學校來函,把我交給吴征鎰學部委員(現稱院士)培養。給我的明確任務就是掌握植物分類和植物區系學。我在植物區系學胎出,應該説就此開始。
三、認識“華夏植物區系“的三十二年
1960年下半年,我從昆明植物研究所回來,系和教研室便安排我給學生講授《植物區系學》(狹義《植物地理》)專題課(32—38學時)。
稍後,1962年3月中山大學學報(自然科學版)發表了《廣東植物區系的特點》。作者送給我單行本。拜讀後,總感到有些看法不盡相同。但年齡相差18歲,畏畏縮縮,不能直率表達所有看法,稍稍説了一下便罷。
回想起來,對“華夏植物區系“能不斷看出存在問題,應該説大學階段學習《地史學》、《普通地質學》、《古地理》、《第四紀地質》等等課程給了我很好的基礎。在昆明植物研究所進修,吴征鎰院士在雲南大學生物系三、四年級講授《植物區系學》對我認識植物區系學幫助極大。吴院士要求我做好筆記,整理成講義,代他每周對學生面授答疑。學用相濟,收穫更大。
“華夏植物區系”,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的第一問題就是古地理時期,二叠紀——白堊紀“華南地臺”的存在與否?
追溯過去,筆者的學年論文《湘江流域自然地理》、畢業論文《滃江流域自然地理》,在整個搜尋資料,特别是畢業論文60天野外工作,山山水水,一般海拔在800—1400米左右的山,均從山下爬到山頂,力求搞清楚岩層、土壤、植被的層次結構,並把標本采集回校,再作室内鑒定。所有這些過程,均未在上述古地理時期,找到“華南地臺”地層特徵。大學畢業後,在等待分配的時日,又結伴從大坑口下火車,步行江西南部——粤北36天。回憶起來,亦没有“華南地臺”在這一時期出現。從1967至現在,走遍了安徽、江蘇、浙江、江西、福建、兩廣,兩湖等,究竟何處存在這個古地理時期的“華南地臺”?中國地層、古生物化石、古地理論普及圖册,“華南地臺”,在何處找到您呢?這個問題困擾了我32年。
四、自然地理、環境生態(或生態環境)和人體保健的點滴體會
自然地理,在現實生活中,人們把它完全等同於環境,實際上是有些區别的。
筆者對於自然地理、環境生態及保健意識的提高,大致上亦始於昆明植物研究所進修階段。在昆明植物研究所,天天到標本室學習分類,整理植物區系的筆記,使之稱爲講義。由於該所植物化學及其應用進行得十分熱烈,耳聞目睹,組建在腦海中增長了從植物化學方向研究自然地理、植物地理——環境生態的念頭。
回校後,全國地理系、所正在轟轟烈烈地開展化學地理的教學和研究。
因此,在努力完成《植物學基礎與植物地理》、《植物區系學》教學任務之餘,認真遵照系和教研室的安排,積極到兄弟系、所、中心學習《有機化學》、《有機分析》、《結構化學》、《X衍射無機結構分析》、《原子光譜》、《分子光譜》、《生物化學》、……等等課程。
1972年,全國開展環境與環境保護,校、系派我爲區、市、省、軍區、工廠、街道做了39期講座。1974年,校、系又派我和另一位化學系老師參加全國腫瘤調查(廣東部分)。完成這個任務之後,又應邀參加了廣州肝癌協作組研究,環境污染與生物畸變及腫瘤問題等等研究。通過多次的全國、省腫瘤會議及電影《公關》的參與,加深了自然地理、環境生態與人體保健的理解。
1982年,是從研究到世紀應用突顯一大轉變。這一年11月家人患了癌症。除了克服突如其來的震驚外在采取了積極支持西醫治療的同時,逐步、大膽、細緻地開展中醫中藥、中草藥家庭抗癌和輔助抗癌治療實踐。在整個過程中,既向中醫教授學習,又發揮自己的專長,力圖做到科學用藥。
通過二十多年的時間,我認爲:
1、中、西醫各有特點,各有所長。
2、不但小病、慢性病可用中醫中藥、中草藥治療。大病、重病亦可用中醫中藥、中草藥治療。
3、中藥、中草藥除了十分注意自然地理特點外,十分講究辯證施治,注意四氣、五味、四向,還要講究主、輔、兼制、引和的配伍原則。在我的實踐中,除了上述方法外,還注意檢查原子、分子及分子基團的組成,重視基團作用的主、次、功、協、抑、毒特點。
實踐證明,注意這些問題,準確、正確使用,是可産生有效功效的。
那種完全否認中醫的科學性,否定中醫中藥、中草藥的客觀存在,完全不懂這裏面的環境生存特徵,妄加否定,同樣可以使用《科學成就健康》一書中的管用語言:“廢話”。
《科學成就健康》實際上起不到打假作用。重要原因是大人不打己,不懂人體健康的内外環境生態的特點和過程,以“廢話”妄加評論。
總之,地理科學、自然地理是客觀存在。老子的“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的論述,對於地理學、自然地理,環境生態是十分有用的法則。“道法自然”,有各種理解。然而引入地理學、自然地理、環境生態中是有益、可行的。
爲了地理學的長遠發展,建議學科跟上時代發展,才能不斷前進!
(謝永泉系中山大學自然地理學專業1957届畢業生,中山大學生命科學學院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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