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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忘的記憶

  回憶往事,有許多事情仍記憶猶新。想起1960年考進母校——中山大學的第一天,到65年大學畢業走上工作崗位,有許多事情覺得還是昨天發生的事情;雖然40多年過去了,但對我們地理系自地65届這個班集體仍是留戀不舍。因爲它有很多事情在我腦海中留下深刻的印象。其中有幾件事情看來是小事,但在我腦中印象特深。

  首先一件是60年糧食困難時期,班裏的幾位女同學,把她們定量的糧食减下來,捐獻給班裏的其他同學。由於58年的“大躍進”不少地區刮起了浮夸風,加上三年自然灾害,再加上國外帝國主義對我們進行經濟封鎖和蘇聯對我們國家的逼債,使得當時整個國家的糧食和副食品都十分緊張。有不少農村公社的食堂無米下鍋,社員的糧食也嚴重不足。城市的居民由於國家照顧每月有20斤或24斤定量。對大學生國家特别關照,每人每月定量爲30斤。30斤糧,今天來説是不少了。但我們這批剛進大學的學生,個個都是20來歲的小伙子,還正在長身體哩!當時因食油和副食都緊缺,加上大一的學習任務較重,30斤糧食也就不算多了。班裏有一些個子較大,平日又喜愛體育運動的小伙子,一天三餐,一日一斤糧食確實是吃不太飽的。就在這時,班裏的4位女生,如劉曼明、鄧瑞蓮等,她們主動提出:她們每月只吃24斤定量,節約下來的糧食捐獻出來,分給食量較大的男同學。這一舉動一直延續至63年,國家國民經濟好轉,中大學生食堂的米飯又重新暢開供應。也許現在在校的同學會説:幾個糧食何足掛齒!當然,在今天,我國經過30年的改革開放,糧食生産又連續五年取得好收成,糧食早就暢開供應,幾斤糧食是區區小事。但在當時有些地方或農村,一根紅薯或一碗稀粥也許就能救活一條生命的那日子,我們班的女同學能作出這樣的舉動,我認爲是一種難能可貴的精神,當時也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得到的。

  另一件小事是4尺布票。因爲60年考進中大的學生,大都是來自廣東農村的農民子弟,家裏的經濟都比較困難。特别是男生,頭髮長了每個月必須理髮一次。可是當時中大市場的理髮店只有一家,理個發至少也得4角錢,而且經常還得排隊。4角錢今天來説是一件很小的數目,可是在當時來説至少是一頓飯錢,那時的一斤大米才1角4分錢。當時有不少同學想給家裏寫封家書,或給考到省外的原高中同班同學寫封平信……。一封信當時只貼8分錢郵票就行。但對我們當時這些窮學生來説仍有一定困難。所以,我們班的許多男同學建議:叫班長去找校方聯繫,我們去搞些勤工儉學,用挣來的錢買套理髮工具,同學們自己互相理髮。可是,理髮工具買回來了,却没有理髮用的圍布。要買圍布就得用布票。當時布票是每年定量發給個人,定量只够做一套衣服,而且廣州布票才能在廣州使用。做個圍布雖然只需幾尺布票,確實大家都還有點爲難。就在這着急的情况下,班裏的李桂森同學則自動把他的4尺廣州市布票捐獻出來了。而李桂森同學自己身上穿的上衣背肩還有一個大大的補疤,而内衣也是有半節是接補的。桂森同學能爲集體作出犧牲,我認爲没有一定的政治覺悟和良好的道德品質是做不到的。

  談到我們自地65届這個集體,我始終爲她感到自豪和驕傲。我雖不敢説我們的班級是一個戰鬥的集體;但起碼我可以説她是一個團結的集體,向上的集體。當時,無論是學校的義務勞動;革命歌曲演唱比賽;全系或全校的籃球比賽;甚至學校的愛國衛生運動,我們班全體同學從來都没有落後過。回想起來,我們班能够這樣,是和當時系的學生黨支部和班的團支部對我們的引導,班委會對我們的關心以及平日大家熱情的政治學習分不開的。記得快畢業的時候,班裏的團支部和班委會,把我們五年來在中大獲得的各種奬狀集中起來,貼在一塊近兩個平米的黑板上,幾乎貼了整個黑板,拍成一個“集體照”。它代表我們自地65届的集體榮譽,我至今仍然把它保留在我的私人相册裏。

  (張奕宏系中山大學自然地理專業1965届畢業生,重慶市自然博物館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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