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目分類 出版社分類



更詳細的組合查詢
中國評論學術出版社 >> 文章内容

難忘的一個星期天

  在校就讀5年,彈指一揮間。除了上課,跑圖書館之外,還唱歌、跳舞、打球、游泳、除草、擔磚、幫厨……等等。校園生活豐富多彩,每一天都那麽快活,每一天都過得那麽充實,每一天又都令我難忘。其中,有一天,也就是1961年初夏的一個星期天,時間雖然已過去了幾十年,可是我至今記憶猶新。

  事情是這樣的,星期六下午我在打籃球,就在雙方拼搶激烈的時刻,我們班的勞動委員盧春澤(同學們都叫他澤哥)在場外大聲地喊“羅定佬!”我還以爲叫我“加油!”搶到球便投。可是過不了多久,他又放開喉連續大喊幾聲,並向我招手,這時我意識到必定有事相求,便立刻跑過去有點不耐煩地問:什麽事呀?澤哥!他却心平氣和地説:食堂用船運了幾噸煤回來,要我找幾個人明天擔上來。我都同生哥(羅陽生)、謝佬(謝源泉)説好了,希望你也同我們一起干。我説:没問題!馬上又去打球了。

  星期天我起得早,吃過早餐就在宿舍門前等候(那時我們住中區),四個人都到了,我們迎着朝陽朝着北校門走。走到游泳池的北端,就看見一條木船停在河涌内(這是校園通向珠江的水路運輸通道),船上裝着半倉煤炭,這就是我們要擔的煤了。我們的運氣真好,那天上午正逢漲潮,水漲船高,從船上搭一塊木板到岸邊,上落船都十分方便。食堂的管理告訴我們,只要把船上的煤擔上來堆放在游泳池與噴水池(既水塔)之間的的空地上就可以了。但要求我們必須在上午擔完。

  我們四個人都來自農村,擔呀抬呀是常有的事,但是眼前這半船倉的煤炭,要把它擔到100米以外的地方, 在半日時間内完成,我心裏没有底,接受任務時並没有時間限制,這下我真的有點虚。然而,既然來了,又怎能打退堂鼓,硬着頭皮上吧,既來之則擔之!

  船上有專門擔煤的籮筐和扁擔,還有一位工友用鏟子爲我們裝煤,這樣就加速了搬運的速度。我問這位船工裝滿兩籮筐煤有没有100斤,他説:差不多!回答得很含糊。

  澤哥來自舉重之鄉,是學校划船隊的成員,是我們班的大力士,擔起一擔煤顯得若無其事的樣子,又如閑庭信步。這時他發令了:伙計們, 加油呀!中午前把它拿下。説完,擔着兩籮筐煤健步如飛似的奔向堆煤的地方。榜樣就是力量,能使人們發奮向上。我們當然也不能落後,必須跟上,你一擔,我一擔,你追我趕,汗水從頭流到脚,全身都濕透了,我乾脆把上衣脱掉,赤膊上陣。我記不清跑了多少個來回,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但却看見船倉的煤少了,地上的煤堆擴大了,增高了。

  謝佬烟癮來了,便停下來抽煙。澤哥見此情景馬上省悟了説:伙計們,休息一會兒再干吧!我看船上没有多少煤了,中午之前一定能完成。一休息,我覺得又餓又渴,肚子空空如也,只好勒緊褲腰帶。更慘的是肩膀紅腫了。

  休息一刻鐘左右,我們又繼續干。我的肩膀實在是:肩負不起重擔了,我叫裝煤的工友給我少裝點,同時我又把毛巾又叠起來,做成個墊肩,擔子壓在肩上也不太疼痛了。

  太陽正頂的時候,我們終於把船上的煤清完了,我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當我們把籮筐扁擔放回船倉時,船上的工友稱贊地説:你們四個人真是不簡單,半日就把6、7噸煤擔完了。我説:你也辛苦了,多謝!多謝!

  近煤者黑,我們都變成“黑人“了!

  (鄭遠昌系中山大學自然地理專業1964届畢業生,中國科學院水利部成都山地灾害與環境研究所研究員) 
最佳瀏覽模式:1024x768或800x600分辨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