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評社香港7月24日電(作者汪毅夫)洪棄生(1867—1929)是台灣建省時期和日據前期最爲杰出的詩人和學者。他曾借題發揮、借談論尤侗《鈞天樂》來一番夫子自道:“然又須畜一瓮清濁酒、刮一雙青白眼、開一個不合時宜肚,乃得澆潑其積年塊壘,發泄皮裏陽秋。不然,重負作者!”
日人入據台灣後,洪棄生有《洋兵行》、《老婦嘆》、《檢疫嘆》、《猛虎行》、《公醫行》、《公娼行》、《鬥米嘆》、《聞日軍搜山感賦》、《聞難民逃居山内感賦》、《大掃除》、《大討伐》、《援道殍志感》、《囚人哀》、《役夫嘆》、《入市書所見》、《聞人話北部警事感作》、《過彰化廢公園感賦》、《役夫行》、《剿番行》、《劇新百一詩》、《番山近事四首》、《書近日市况》、《咏酒》、《咏鹽》等詩,將入侵台灣的“日本仔官”的苛政、暴政、陋政痛斥一個遍,又在《代友答日儒問清官日官利害》一文裏痛快淋漓地爲台民嗆聲:“清官去而日官來,事之大變、民之大害也。民之害多而利少也,利不勝害也。何害乎?害其私也。何私乎?私日本也。何私日本乎?私日本以迫台民也。迫何謂私乎?私將令之不立也,私官令之不行也。何謂不立、不行乎?將不能令以戢兵,官不能令以救民,此所謂私也、所謂害也”,“皇皇憲草,未嘗懸一新令以戢官兵;堂堂國法,未嘗誅一屠伯以慰民心。此非私日本以迫台民乎?故曰害多也利少也”,“今者台灣新破,攻城略地,屍横遍野。所殺皆途路平民,民爲寒心。然猶攻取之日不可得而察也,今乃得地經年而兵悍逾甚,占民房,掠民財,淫民婦,戕民命,辱民望,民之含忍而不敢言者多矣”。洪棄生詩文記取的“日本仔官”之種種侵台罪行,於今亦當一一記取、一一清算也。
(2018年7月23日記於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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