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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評論學術出版社 >> 文章内容

廣播流韵憶春歸

  1978年陽春三月,在走向武漢大學廣播台的崎嶇山路上,面對滿目青翠的明媚春光,我情不自禁地吟詩一首,開頭的幾句是:

  一場春雨暖融融
  珞珈山上飛彩虹
  東風徐徐撫大地
  鬆苗破土泪瑩瑩
  身是夢啊還是醒
  春風唤我上葱蘢

  這就是當年我在武漢大學中文系讀書時的心聲,也是我課餘時間在武漢大學廣播台工作時的情境。這種感情或許現在年輕的校友很難體味,它真摯而强烈,是一種經灾歷磨、大難不死、枯木逢春、喜極而泣的激盪情懷。

  我們那届大學生,情况極爲特殊。那是文革後恢復高考的首届學員,史稱“77級”,主體是所謂“老三届”。我是“老三届”裏最老的那届,即1966年高中畢業,到1977年恢復高考時,已經30歲,在基層摸爬滚打了10年,而且娶妻生女。感謝小平同志爲核心的第二代黨中央果斷决策,及時恢復高考,而且將考生年齡上限擴至30歲,破例允許工齡滿5年以上的大齡青年帶原工資上學,於是我終於得以在而立之年圓了大學夢。

  入學不久,我即被選派到武大廣播台工作,先是當編輯,以後擔任了分管編輯工作的副台長。當時,無論是讀書,還是到廣播台工作,我都是以一種感恩的心情全力以赴投入。當編輯時,輪到值班,我們課餘時間要從山下的學生宿舍攀上山頂,到山頂圖書館旁的廣播台編稿。寒來暑往、風雨無阻。

  作爲中文系的學生,我們改稿的最大特點是,在保证思想内容正確的前提下,字斟句酌,努力增强廣播稿的藝術感染力。記得我擔任副台長後,多次與編輯們共同探討,如何不讓廣播成爲稍縱即逝的耳旁風。我們意識到,廣播不同於閲讀,必須琅琅上口才更易於入耳入腦。因此,我們修改稿件時,盡可能在不失作者原意的情况下,删去冗長句式,换掉拗口字詞,努力使廣播稿簡潔明快,抑揚頓挫、節奏鮮明、音節響亮。總之,我們覺得作爲中文系的學生,我們擔任編輯就應該讓廣播稿盡可能做到正確的思想内容與比較完美的藝術形式的和諧統一,只有這樣,才算盡職盡責。

  此外,我們還千方百計豐富播音内容,努力使之貼近校園生活、學子心聲和廣大聽衆的信息需求與審美趣味。如我們播過學生自己創作的抒情散文《秋夜春思》,文章以改革開放初期學生於中秋夜自發舉辦交誼舞會爲切入點,回顧了建國以來不同歷史階段幾個舞會的畫面,歌頌了少年友誼的純真,吐露了青春成長期的苦悶,鞭撻了極左思潮的荒誕,盡情抒發了喜逢新時代的歡欣。

  我們還播過本台工作人員根據有關期刊内容集體改編、録制的廣播劇《舒伯特的故事》,該劇對生活困窘但才華出衆的18世紀奥地利青年音樂家充滿同情和禮讚,並無情揭露了資産階級“上流社會”的淺薄與醜陋。這些節目或聲情並茂,或惟妙惟肖,廣播時,許多校友端着飯盆聚在喇叭下凝神諦聽。事後,不少同學向我們表示祝賀和贊美,有的問:“你們的廣播員從哪兒選的?聲音真棒,怎麽像夏青那麽專業!”還有的同學説:“你們播的散文太好了,中午喫飯時我們寢室從來没那麽安静過,那天大家都不讓别人説話,一個個聽得如醉如痴。”每當聽到這些評論,我們嘴上謙虚,心裏却像涂滿了蜜一樣甜。

  30多年一晃而過,但如今想起這些往事,却恍如昨日、歷歷在目。

  武大廣播台,你是培養大衆傳播工作者的摇籃!

  我祝願武大廣播台繼往開來、英才輩出、青春長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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