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評社北京4月21日電(作者 汪毅夫)清光緒十二年丙戌科(1886)會試,内簾(閲卷處)監試官李鴻逵有《會試情狀咏述》50餘首,從考官的角度記會試之種種情狀。台灣舉人許南英參加了清光緒丙戌科(1886)、己醜(1889)和庚寅恩科(1890)會試,他有詩、詞從考生的立場略記會試考生之情狀。
1886年,許南英首赴京城參加會試(俗稱考進士)。一路上,其紀游詩總不脱“孤客”的寂寞。進京城的前一天,他住在通州的一處菜倉裏。當年通州驛路邊上有不少倉、庫,他便用“太倉稊米”起興寫了《菜倉夜宿》:“顧我如稊米,今宵宿菜倉。孤村臨驛路,荒屋隔驢房。土銼添煤火,瓷盆爇酒香。帝城雲樹裏,明日卸巾箱。”及考後榜發,許南英有《丙戌偕徐仭千、陳梧岡兩同年來京會試,徐捷得工部,陳考得中書。餘已入彀因對策傷時被放。二君强欲留餘在京過夏,書此謝之》詩,詩題比詩還長,蓋詩題記其遭遇,詩句抒其情懷也。其詩有句曰:“來時同襆被,歸路自風塵”,亦不脱一個“孤”字。
1889年,許南英再赴會試,再次被放出都。其《被放出都》有句曰:“捫心自覺此心平,自古文章有定評。不信再來猶有望,依然兩度未成名”,心平而不平、不信而有望,寫盡落榜考生的心境。其《己醜在都讀吕汝修孝廉詩草作此以當題詞,並呈邱仙根詩伯》,則有對落榜同年(許南英與吕汝修爲同榜舉人)的友情鼓勵,和對考中的同學(許南英和邱仙根即邱逢甲是海東書院同學,邱逢甲從己醜科勝出爲進士)的真心贊許。
1890年,許南英第三次入京應試。此番,他的心情平静而樂觀,其《通州舟次》好一個“順”字了得:“輕舟一夜響潺潺,知過河流第幾灣。曉起推篷窗外望,依然身在麥花間。”及考後榜發,許南英名列三甲第61名進士。該榜狀元吴魯是福建人,榜眼文廷式是江西人。如榜之雙眼,兩人的才智自是不相上下。許南英有《十拍子·傳臚日戲贈同年吴肅堂》,詞曰:“紅杏枝頭春鬧,景陽樓上鐘撞。曉日天門排玉笋,贊引詞臣上玉堂。傳臚姓字香。昨日敝裘行路,今朝衣錦還鄉。閭面狀頭差一着,還是才人惜豫章。八閩天破荒。”“昨日敝裘行路,今朝衣錦還鄉”其實也是許南英的夫子自道,他也爲此偷着樂、樂不可支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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