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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關於大陸政要訪台的觀察與思考

  如何看待當前的兩岸關係,有叫好的,有說不好的,有對兩岸關係前景樂觀的,也有對兩岸關係前景悲觀的。說好的人認為,馬英九當選台灣領導人兩年多,兩岸和平發展出現了前所未有的良好局面,ECFA正式簽署,兩岸三通,大陸遊客赴台,大陸學生赴台就學,兩岸在經濟,文化,教育層面的交流合作日趨密切,人員往來絡繹於途,大大拉近了兩岸人民之間的距離和情感。說不好的,則認為兩岸政治上互信不足,兩岸仍有嚴重的政治猜疑感,兩岸關係一些結構性問題依然存在。台灣還存在台獨分裂的危機和可能性,隨著下一屆台灣領導人選舉的臨近,衹要未來主張台獨的政治人物一旦當選,現在這種兩岸關係和緩的局面有可能消失,兩岸和平發展的成果隨之也將付之東流。 

  這些看法,見仁見智。但兩岸關係總體上必須看主流,看大方向,看歷史趨勢。筆者比較傾向樂觀看待兩岸關係,理由有三,一是中國大陸上上下下對國家發展,民族強盛,有極強的自信心。大陸發展了,作為區域經濟體的台灣自然會受惠,大陸近年主張和平發展兩岸關係的誠意,終究會吸引和感動台灣人民;二是兩岸關係和緩的大門已經打開,今後將難以關閉,兩岸民眾共同的求發展、求和平、求穩定的主流民意,是繼續推動兩岸關係的正常發展的社會基礎;三是目前的兩岸領導人都具歷史責任感,順應歷史,順應潮流,順應民意,將人民的福祉放在首位,共同創造兩岸互利共贏的兩岸新局,這種趨勢已難以逆轉。 

  中華民族的根本利益,是兩岸同胞共同福祉所在,兩岸問題的最終解決,靠的是兩岸中國人的智慧。通過兩岸和平發展,循序漸進,水到渠成,最終達成兩岸複歸統一的目標,已不是遙遠的夢境,而是實實在在的正在進行中的兩岸人民的真實生活與實踐。相信有理想、有作為的台灣政治家,終將會體察兩岸人民呼聲及願望,引領時代潮流,走在順應歷史大勢的正確方向上。兩岸關係的歷史,是由人民書寫的,人民,衹有人民,才是推動兩岸關係發展的真正動力。 

  試想一下,若在幾年前,兩岸關係曾是怎樣的一個局面,台灣島內,有人要搞台獨,有人要推行“一邊一國”,“兩國論”,還有人企圖搞“法理台獨”,但是這一切,都在兩岸人民的共同努力下,最終化為泡影。現在,好不容易迎來兩岸和平發展的新形勢,為此,全體中國人,都應當倍加呵護目前來之不易的兩岸關係良好局面,為維護兩岸人民的根本利益繼續做出不懈努力。 

  從2009年下半年起,兩岸關係和平發展出現了一個特別亮眼的,原來不可能發生的情景和現象,就是大陸各省市政府重要官員相繼率團訪問台灣。他們代表著大陸各省,各族人民發展兩岸關係的良好願望,帶著對祖國寶島兩千三百萬台灣同胞的深厚情意和美好祝福,探訪台灣的山山水水,領略那裡的風土人情,感受台灣民眾的真摯情感和同胞之愛,尋求兩岸合作交流發展的新途徑、新辦法。試問一下,在陳水扁台獨政權執政的那些年月,大陸高層政要訪台的現象,可能發生嗎。台灣各界及普通民眾熱情歡迎和接待大陸政要的情景,正是當前兩岸關係和諧穩定發展的真實寫照。看到大陸政要訪台盛況,怎麼不對兩岸關係前景更加樂觀一些呢? 

  一、大陸政要訪台,向台灣民眾釋放善意 

  2009年5月開始,由於馬英九代表的中國國民黨政府在台灣重新執政,在兩岸堅持“九二共識”、反對台獨的政治基礎上,兩岸關係由此出現和平發展勢頭,大陸各省市政要開始陸續組團前往台灣訪問,2008年第一位訪台的官員是廣西壯族自治區主席馬飈,2009年訪台的大陸省市領導有江蘇省委書記梁保華,河南省人大常委會主任徐光春。今年開始,則有更多的省市首長訪台,其中包括上海市長韓正,湖北省委書記羅清泉,福建省長黃小晶,山東省副省長才利民,四川省委書記劉奇葆,甘肅省副省長劉永富,河北省副省長楊崇勇,浙江省長呂祖善,廣西壯族自治區區委書記郭聲琨,湖南省委副書記梅克葆,廣東省省長黃華華,陝西省代省長趙正永等。 

  廣東省省長黃華華今年八月訪台期間,在台掀起大陸政要訪台新高潮,受歡迎的程度前所未見。廣東作為大陸經濟最重要的省份,赴台各級官員眾多,還帶動萬人赴台旅遊,光是一次性對台採購金額,就達70億美元。代表團足跡遍布台灣北中南地區,就連民進黨根據地的高雄、台南,廣東團也依然受到熱烈歡迎。黃華華表示,他在寶島感受到台灣同胞的深情厚意和台灣風土人情的獨特魅力,也深深感到台灣經濟社會發展的巨大成就和蓬勃生機。他指出,粵台合作正站在新的起點上,面對難得的發展機遇,可謂時機大好、商機無限,在兩岸簽署經濟合作框架協議後,掀開兩岸經濟合作嶄新一頁,為深化粵台經貿合作創造更好發展環境。 

  對於這兩年大陸政要訪台促進兩岸關係的發展的新景象,台灣執政當局給予了積極配合,囯民黨副秘書長張榮恭是大陸政要訪台的重要推手和組織者,他認為,大陸各省市區首長陸續組團訪問台灣,對兩岸關係發展的影響,可以用十六個字來形容,即:擴大交流,深化合作,經貿互利,促進和諧。 

  張榮恭認為,大陸政要訪台還會持續,因為這種訪問促進了大陸各省市的幹部與台灣社會的直接接觸,同樣也提供了台灣社會直接接觸大陸各省幹部的機會。這對於雙方增加了解,是非常重要的。 

  他分析說,大陸地方政要訪台,也反映了中共對台政策希望傳達大陸更多的善意,讓台灣民眾能夠直接體會兩岸交流的好處,並把這種好處直接落實到台灣民眾的身上。這其實也是民進黨最為擔心的。民進黨基於台獨思想,擔心台灣民眾支持國民黨執政,支持兩岸關係和平發展。如果這樣,民進黨那種對抗性的兩岸政策就會失去市場,但是,民進黨又不能公開反對大陸這些重要的幹部來台灣,因為大陸這些幹部來台所呈現的都是善意,也都為台灣創造經濟利益。

  大陸各省市首長訪台的同時,國務院部委的政要也開始部署訪台,為兩岸和平發展奠定更扎實的基礎。大陸文化部長蔡武9月2日至8日率領高層文化參訪團訪台,與台灣“文建會主委”盛治仁共同出席在台北舉行的“2010兩岸文化論壇”。蔡武部長是以“中華文化聯誼會”名譽會長的身份,率領四十餘位文化行政專業人員訪台的,參訪團員涵蓋文化部官員,省市文化廳長,文化藝術機構,文創產業界負責人等,這是自1987年台灣放開兩岸文化交流以來,在台灣舉行的最高層次的兩岸文化交流活動。蔡武作為大陸國務院直屬的部長級官員訪台,意義非同尋常,希望在他之後,有更多的大陸國務院系統及其他部門的高官,能親身赴台,了解台情,掌握台灣民意,為兩岸關係未來發展謀劃新的篇章。 

  二、大陸政要訪台,受台灣各界高度肯定 

  大陸政要訪台,展示兩岸和平發展的成果,受到馬英九執政團隊的高度肯定,尤其是許多台灣民眾,在接待大陸政要訪問團時,表現出來的同胞情,就如一家人般友善,讓大陸訪客在台處處感到家人團聚般的溫馨。 

  淡江大學研究所教授張五岳對大陸政要訪台發表評論時認為,兩岸交流在新的形勢下,已有三大改變:一,大陸執行對台政策時強化與台灣基層交流;二,兩岸交流由單向變為雙向,從經濟到社會全方位進行;三,從人民相互認知,有共同利益價值上,帶動兩岸關係總體改變。他建議未來大陸訪台時,高層官員應注意幾個兼顧:訪問地區要南北及東西兼顧;訪問對象要大企業與中小企業兼顧;採購產品要工業品與民生用品兼顧;經貿交流與文化交流兼顧等,讓更多的台灣民眾共同參與這一盛事並感受到利益。 

  台灣大學政治系教授張亞中也高度評價大陸政要訪台,他認為,兩岸多面向與多層次交流對兩岸關係具正面效果,但現階段以物資採購為主導的交流有其潛在的脆弱性與變動性,他認為,兩岸交流該從經貿利益層次提升至共同體理念。不僅兩岸中央有協商管道,地方也有深層密切互動性,從不同城市特色建立地方性交往,讓各個地方政府變成有機體,進入網狀多層次聯繫,真正促進人民之間的情感認同。 

  而台灣全國工業總會副秘書長,前“國安會”咨詢委員蔡宏明則認為,大陸各省市高層陸續訪台,標誌兩岸交流已經進入全面性往來的階段,大陸對台灣已經從經貿層面逐漸展開至文化與社會交流層面,並往地方基層扎根落實。與過去採購大型企業的科技產品相比較,現在採購對象開始擴及中小企業與農產品,訪台的大陸地方首長籍由採購範圍的擴大與深化,進一步深入農村,了解台灣基層,有利於未來兩岸關係的發展,增加民眾參與和認同。 

  此外,筆者認為大陸政要訪台尤有其重要政治意義,對未來兩岸關係發展具有政治性探路的試驗性質。前十幾年,台灣在李登輝陳水扁執政下,推行台獨,台灣已嚴重“去中國化”,台獨化教育已滲透到台灣社會的方方面面,可以這麼看,大陸政要訪台可視作將台灣“再中國化”的一個重要政治步驟,重建台灣的“中國意識”。從某種意義上說,也可為兩岸逐漸走向政治經濟融合的基礎性工程,搭建起交流互動的平台。 

  大陸政要訪台的推進過程中,為了達到更好的效果,在相關活動安排方面尚有改善的空間。 

  第一,大陸官員應更深入台灣的基層,活動區域不要衹限定在北部中部大城市及風景名勝,接觸對象不要多是政府要員或商界人士,而是要重點訪問台灣的基層縣市,特別是要探訪南部地區,重點接觸基層民眾,特別是應關注並了解南部民進黨執政縣市民眾的意見與要求,為協助南部地區經濟改善和發展作出規劃、謀求對策。 

  第二,官員訪台不要在乎在台採購多少金額,去買了什麼物資,而是要設法讓兩岸和平發展成果如何惠及台灣廣大普通民眾。同時,互動交流不能衹算經濟帳,而是多算政治帳,要在乎爭取了多少台灣的民心和民意,增加了多少台灣民眾對大陸的好感。 

  第三,大陸政要訪台在行程具體細節安排上,應避免出現“走馬觀花”,前呼後擁,衹與商界巨頭來往,老在“高級宴會場所”亮相的情況,如有這種情況,一經媒體報導,自然會給台灣基層民眾留下負面觀感。訪台人員要真正面對二千三百萬廣大台灣民眾,到農村去,到鄉鎮去,與台灣底層人民“博感情”。各層級官員要好好對台灣問題作深入調查研究,了解台灣人民的需求與期待。讓台灣民眾看到,大陸官員並不是“洪水猛獸”,是親善的,是可真心交往的真正的“朋友”和“親人”。 

  三、推動促成溫家寶總理及更重要官員訪台,讓台灣民眾更深入了解大陸 

  2009年3月14日,北京全國人大閉幕的記者會上,大陸國務院總理溫家寶對台灣記者深情地談到,未來如果有機會能到台灣走走,就算走不動,爬也願意去。2010年3月,同樣是在全國人大閉幕記者會上,溫家寶再向台灣記者談到他訪台的願望時說,我去台灣的願望依舊是那麼強烈,因為我認為中華民族5000年的文化,具有強大的震撼力和凝聚力,不要因為50年的政治而丟掉5000年的文化。溫家寶這些話聲情並茂,可圈可點,實在耐人尋味。關心兩岸關係的人們,關心中華民族命運及前途的人們,都應該為之有所觸動。 

  台灣民意學會2009年6月10日發表兩岸議題民意調查,顯示有66.1%的台灣民眾歡迎溫家寶訪台,其中25.2%民眾認為兩岸領導人應該直接見面,展開兩岸互動新模式。 

  對於溫家訪台問題,馬英九及台當局還是顯示出低調及審慎的態度,2009年5月,馬英九在接受中國電視公司專訪時說,目前不適合,溫家寶的意思是非常仰慕台灣風景,且這樣一講之後有達到推動陸客來台的效果。對於馬英九的態度,限於他的性格特質及台灣政治生態的複雜因素,當然可以一定程度的諒解,但從台灣整體利益考慮,兩岸關係的前途所考慮,馬英九應在溫家寶訪台問題上盡早果斷作出政冶決定,讓這位被美國雜誌稱為“全球最親民的總理”早日踏上祖國寶島,實現他訪台的良好願望。 

  此外,為了進一步緩和兩岸關係,鞏固兩岸和平發展成果,兩岸還應繼續推動大陸更多更高層官員訪台,近期急需推動的是大陸國台辦主任王毅訪台和台灣“陸委會主委”賴幸媛訪問大陸,讓大陸與台灣兩岸事務主管官員將合作的手握在一起。 

  今年6月,台“陸委會主委”賴幸媛訪問香港,她在港表示,她很期待到大陸訪問,也歡迎國台辦主任王毅訪問台灣。對此,國台辦新聞發言人范麗青表示,王毅今年3月已說過,他很願意到台灣走走看看,如果時間、時機及條件允許,無論他本人訪問台灣,還是賴幸媛女士訪問大陸都是有可能的。 

  王毅為人溫文爾雅,為政長袖善舞,主管對台工作時間不長,但給台灣政界商界學界及普通民眾留下良好印象。王毅是位業餘登山健將,在北京工作或在駐日本大使任內,都喜歡登山健身,他曾表示,若到台灣,他最想去攀登寶島最高峰玉山。對兩岸關係發展有期待的有心人士,應共同努力一起設法讓王毅訪台願望早日實現,若真有一天,王毅以登高望遠之氣概,在兩岸傳媒朋友見證下,登上台灣之巔,豈不是兩岸關係發展史上的一段美好佳話。 

  如果今年底國民黨五都選舉獲得較好成績,馬英九及執政團隊在執政方面更有自信,預計大陸政要赴台將掀起新的一波熱潮。通過大陸政要訪台,讓大陸高層官員更加了解台灣實際情況,有利兩岸進一步增強政治互信。筆者建議,到了明年,除了促成溫家寶及王毅訪台外,台灣方面還可考慮在適當的時候、適當的季節,邀請前中共總書記江澤民,前總理李鵬,前總理朱鎔基等中共退休元老訪問台灣,讓他們到台灣走走看看,實現他們親臨祖國寶島的願望,若他們能夠成行,肯定會給兩岸關係發展帶來更新更大的推動力,和平發展的成果會得到進一步的鞏固。  

  四、結語 

  胡錦濤主席在2008年底發表的對台講話中指出“兩岸同胞是血脈相連的命運共同體,包括大陸和台灣在內的中國,是兩岸同胞的共同家園”,“兩岸和平發展新局面,要靠兩岸同胞共同開創,兩岸關係和平發展成果由兩岸同胞共同享有。我們要堅持以人為本,把寄希望於台灣人民方針貫徹到各項對台工作中去,理解、信賴、關心台灣同胞,體察他們的意願,了解他們的訴求,為他們排憂解難,滿腔熱情,為台灣同胞多辦好事,多辦實事”。大陸高層官員訪台,就是落實胡錦濤提出的對台工作方針所採取的行動部署,目的就是為台灣同胞“多辦好事”,“多辦實事”,讓台灣民眾充分感受兩岸命運共同體概念,共同分享兩岸和平發展的成果,共同分享兩岸局勢和平穩定所帶來的“紅利”。 

  大陸政要訪台高潮方興未艾,這些官員是落實大陸對台政策和對台總體戰略方針去台灣的,他們是兩岸和平發展政策的光榮使者,也是和平使者,理應受到大陸民眾的支持和台灣民眾的認可。大陸政要訪台是一件好事,大陸方面務必要把好事做好,把好事做夠。今後,我們相信,大陸三十一個省市自治區,包括香港特別行政區和澳門特別行政區的行政長官,都會陸續訪問台灣。台灣是全體中國人的台灣,它理應生活在中華民族溫暖的大家庭之中,台灣同胞最終會以成為中華民族的一員而感到自豪。可以展望,兩岸人民未來將越走越近,越走越親,不僅海峽兩岸的地理及時空距離將大大縮短,大陸同胞與台灣同胞的心理距離也將會大大拉近,兩岸政治、社會全面融合的嶄新畫卷遲早將呈現在世人面前。  

  (原載2010年10月6日中國評論新聞網,作者:李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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