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評社北京12月6日電(作者汪毅夫)主持人,各位老師,各位青年學者,大家上午好!很高興參加厦門大學台灣研究院主辦的“台灣文學研究的兩岸拓展”學術研討會。我想簡要談一個意見:建議兩岸合編新版《台灣文學史》,這應該是兩岸拓展台灣文學研究的一個方向,相信台灣的統派學者當有志一同、與有力焉。我記得1990年代初,劉登翰、莊明萱、黄重添、林承璜主編的《台灣文學史》出版後受到兩岸學界廣泛好評。該書主編之一黄重添是當年厦門大學台灣研究所教授,該書編寫者裏則有當年厦門大學台灣研究所教師朱雙一、徐學、何笑梅和許建生。在我看來,厦大台研院有此學術經驗和學術傳統,現在自可牽頭拓展兩岸合編新版《台灣文學史》的學術空間。
關於新編《台灣文學史》的學術空間,我從台灣現代作家作品研究舉例而言之。葉石濤是台灣現代文學史上的知名作家,對台灣文學有相當貢獻。台灣光復初期,他用日文寫作、經譯者譯爲中文,在台灣《新生報》的文藝副刊《橋》發表過小説《澎湖島的死刑》《汪昏平.猫.和一個女人》。他後來用純熟的中文寫作,包括寫了學術名著《台灣文學史綱》,該書有日文譯本出版。1990年代初期,葉石濤在台灣文學界相當活躍,其心靈深處的“台獨”意識並未完全暴露。葉石濤後來的言論(包括其《台灣文學史綱》日譯本序所謂:“我真正的祖國是台灣,但我内心的故鄉是日本”)有越來越嚴重的“台獨”傾向。令人訝异的是,葉石濤晚年居然還寫黄色小説如《蝴蝶巷春夢》,誠可謂爲老不尊。對葉石濤晚年的“台獨”言論,陳映真等台灣統派作家曾經予以有力的批判。葉石濤從宣稱“台灣文學始終是中國人的文學”,“所有台灣作家都因台灣文學是搆成中國文學的重要環節,而感到驕傲”,轉而公然發表“台獨”言論,台灣文學史上的這個“葉石濤現象”,是兩岸學者應該深入研究、也是新版《台灣文學史》應該闡明的問題。此外,對於葉石濤及其前輩和同輩的台灣現代作家(包括統派作家),還有一個作品版本(包括譯本與原著以及不同譯本)的比較研究尚待開展。例如,台灣光復初期台灣統派作家楊逵也有用日文寫作、譯者譯爲中文的小説《知哥仔伯》,在台灣《新生報》文藝副刊《橋》發表。鐘肇政、葉石濤合編的《光復前台灣文學全集》所收作品,有多數是譯本,是譯者的中文譯本、而非作者的日文原著。楊逵是台灣現代文學史上堅定的統派作家,連葉石濤也稱之爲“大中國主義者”。然而,近年却有人努力將楊逵形塑成“台獨”作家。因此,兩岸學者對楊逵的研究,新版《台灣文學史》關於楊逵的論述,除了正本清源的立論,還須有撥亂反正的駁論。台灣現代作家張我軍、洪炎秋、張深切、鐘理和、藍明谷等人都有多年的大陸經驗,他們在大陸的文學活動,他們在大陸發表和出版的文學作品,當然也是應該研究、可以拓展的學術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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