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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鎮情結

  我是黑河人,在黑龍江畔的邊陲小鎮生活了十六個年頭。作爲家裏的寵兒和“老疙瘩”(東北方言,指家裏最小的孩子),天性敏感孤僻,底氣不足。這可能與我有驚無險的出生有關。聽遠房親戚姚奶奶講,寅虎年生我那天,天還没黑(算命的定爲申時),媽媽在炕頭臨産,我竟不及等來“接生婆”,就呱呱墜地了。從喘第一口氣起,就感到這世界並不寬鬆,臍帶交叉繞頸,箍得我透不過氣來。幸虧姚奶奶當機立斷剪斷了臍帶,否則我肯定就出師未捷身先死了!可姚奶奶這個鎮裏風風火火的大老粗,却樂呵呵地説這是“十字披紅”,“東北虎下山”,日後必大福大貴。我長大後自以爲這叫欲速不達更合適——走路時頭總是前傾着比脚先到,急躁的毛病從此伴我同行。

  大約三歲那年有個令我至今記憶猶新的生活小插曲。在黑龍江邊長大的我,每年在6至8月的游水季節,經常被爸爸領着與哥哥在江水中嬉戲。天高雲淡的一天,我抱着大大的塑料彩條氣球,開開心心地在齊腰深的水裏撲騰,突然一個小浪打來,我隨球滚動翻身仰面躺在清澈的江水裏,圓睁雙眼、屏住呼吸,與目瞪口呆的父母兄姊隔水對視“良久”。誰也不敢相信三歲的我竟能“每逢大事有静氣”,後才恍然大悟般地把我拽出水面。後來朋友們普遍認爲我是A型血性格,可36歲才想起驗证的我,却還給他們始料不及的O型。

  “文化大革命”那年我才四歲,跟一群一般大的孩子滿大街看遊街批鬥的熱鬧,並引起了我最早的好奇心:大人怎麽和我們孩子一樣愛玩這些稀奇古怪的遊戲?我與哈爾濱的緣分是五歲那年結下的。最寵我的曲玉田爺爺(後爺)帶我到哈爾濱串親戚,這是我第一次出遠門。在道外姨奶家門前看了一個月有軌電車的美麗電弧,那漆黑的夜空裏迸射的湛藍火花是我對夜幕下的哈爾濱最早也最深刻的記憶,現在想起來更像是到拉薩“逛新城”的感覺。

  剛上學時,我老實得出奇。有一次,上學略有遲到,竟至不敢進屋,被班主任發現才流着眼泪坐到自己的座位。没想到這一哭差點哭出個“班長”來。事後在厠所裏班主任李寶元老師順便告訴我,以後遇到類似情况别害怕,老師不會責怪你,你和别人不一樣。隨後班主任極力主張讓我當班長,而同校任老師的媽媽却以我老實易被人欺爲由加以阻止。後來的事實説明,這一錯誤觀念延誤了我整整四年的“領導崗位”鍛煉經歷。

  7歲那年剛上完小學一年級,就隨父母遷至黑河地區的德都縣龍鎮,暫居廢棄農場的一座土坯房。後來才知道這都是因爲林彪下的一號命令,家鄉人叫“跑毛子”。太爺時就跑過一回,在卜奎(今齊齊哈爾市)流落三年。我在這兒整整呆了一年,毛子終於没有來,我也啥事没躭誤,爺爺開“私塾”教我自學了二年級的大部分課程。那年我形成兩個習慣模式:一個是半天學習,半天玩耍;一個是學習上偏科。半天學習都在上午,經常有一些鄰里孩子來窗前“勾引”,可他們不知我從記事起就練就了念佛般的坐功,萬念歸一,雷打不動。過去在黑河我獨自放學在家時,總是門户開放,端坐堂屋中央,捧讀書本,心無旁騖。來客僅答父母是否在家,眼皮不抬,不迎不送,被大人傳爲笑談。下午爺爺則一色“放羊”,有時鑽入屋後一望無際的大草甸子,抓蟈蟈,捉螞蚱,採野果,或乾脆撒歡兒;有時就把自己關在家裏,自編自導“過家家”,那份耐心細緻連女孩子都自嘆弗如。恐怕這就是我成年後追求“静若處子,動若脱兔”超凡境界的歷史淵源。我至今也難以解釋的是,那年差不多每天早上7:30都會不厭其煩地跑到火車站,目送緩緩啓動的旅客列車向北安駛去。凄厲的笛聲、濃密的蒸汽、一聲緊似一聲的車輪啓動似乎對我有種神奇的魔力。

  至於偏科的毛病是曲爺爺慣出來的,因他只會識文斷字,令我才三歲就認識300多漢字,五歲時已熟練掌握1500多方塊字,學齡前就圖文並閲,以讀爲主了。後來愈發出奇,三年級即捧讀長篇小説,瀏覽爸爸帶回的《參考消息》,與爸爸的朋友同事縱論天下。到了四年級竟啃起了《資本論》第一捲,做起了“五馬倒六羊”之類内容的讀書筆記。這在斯文掃地的年代恐怕學識已屬“神童”級了呢!五年級時趕上國家提倡學習的機遇,受命在愛輝全縣六個小學作巡逥學習講用,滿街的大喇叭播送着張武波的事迹,路上人們像看珍稀動物一樣對我指指點點,還真過了一把“名人”癮。爲此小學畢業前擠上末班車——由小組長跨入了班幹部行列。可偏科也坑人不淺,算術幾乎没有問津,直到七年以後應付高考才臨時抱佛脚,昏天黑地的從小學四年級四則混合運算補起,高考數學竟也考了個文科班第一。

  小學臨畢業時我就成了校校争搶的“香餑餑”,結果還是被半工半讀性質的愛輝縣第三中學老謀深算的白子新老師搶到手。轉瞬間就被推舉爲學校“紅委會”個子和歲數都最小的宣傳委員,班級的黑板報上白老師親筆赫然大書“我們學習的好榜樣——張武波”,同時我也成爲年級學生會的頭頭,可惜由於小學時當學生幹部的經驗和底氣不足,“官”昇得又太快,結果不出兩年我就令校領導失望了。不可避免地從“紅委會”“寶座”上跌落,從高中開始專心當我的學習委員。搜腸刮肚,作爲本人的“黄金時代”,最刻骨銘心的記憶竟是在三中校園門口發飆,與欺負我的同班小霸王連摔三跤,當然,每次倒地的都是我!

  我最大的特點是不愁没“飯碗”。初中時先學農,在校辦農場和鄰近村屯差不多各種農活都擼了一遍,甚至還脱過磚坯、當過瓦工、趕過馬車;後學工,在電影機械廠操作銑床時不慎銑壞了一塊珍貴的模具,令工人師傅惋惜萬分;再學“體”,天生弱質的我竟報名參加校滑雪隊,正規訓練兩年後可高山速降乃至跳台滑雪;最後專攻氣象,並在同學陸再平之後當上了三中校辦農場的氣象哨長,這很像現在的職業中學。期間曾上黑河氣象台進修20天,在校辦農場進行過正規的24小時全天候觀測,記過氣象日記,向農場附近的小黑河大隊通報過與農業生産有關的氣象預報,撰寫過辦氣象哨爲農業生産服務的經驗材料。假如没有鄧小平掌政,畢業後有留城資格的我,多半會成爲黑河氣象台的一員了。我對天文地理持久的濃厚興趣,恐怕就是由此萌生的,參加工作後,財政廳的同事注意到我走路時總是若有所思,這毛病大概就是那時老怔怔望着天空落下的。

  我與生俱來的缺點是不會“來事”。幸虧有股恒勁、悶勁、後勁,命運在波浪式起伏,在人生的關鍵時刻總能天上掉餡餅似的時來運轉,柳暗花明,一再驗证“老實人常在”的道理。在校的“仕途”雖不如意,可剛上高中(1977年),就趕上了恢復高考制度。我又發現了數理化的無窮奥妙和樂趣,文理科首次平衡發展,待分文、理科班時,已開始猶豫上文科還是理科班了。老師認爲我在文科班可以當尖子,高考時可獨佔鰲頭,我也就遂其所願了,從小積累的文科功底起了决定作用。特别有趣的是,我理科在理科班屬中游水平,在文科班則遥遥領先,同班的同學竟常來向我請教數學難題,我則同理科尖子陸再平結成了互補關係。1978年高考時,正趕上學制改爲十年,我輕裝上陣,就當練兵。反正考不上直接上高三。結果愛輝縣初考時我名列前茅,全國首次統考則成爲全區文科第三,全縣唯一考上重點大學的文科學生。我校另有五名理科班同學考上重點大學。學校在俄式工人文化宫召開隆重的歡送大會,贈送給我們六人每人一個印有“勇攀高峰”字樣的旅行包。答應考上大學後送我一塊上海牌手表的老爸,高興得一直把我送到齊齊哈爾。我乘40次特快列車經北京轉車扺達武漢,在珞珈山麓開始獨立的大學生活,無數個人生第一次從這裏誕生。

  剛進大學就趕上了改革開放,人家把我們看作天之驕子也不爲過。大學重塑了我的世界觀、人生觀。在致同學的公開信中我描繪了諸多精彩的瞬間。在同學中屬小字輩的我總是溜邊看着身邊的大哥大姐出息,不過搜腸刮肚也翻騰出幾件自鳴得意的事兒:急趕喇叭褲、録音機、電風扇新潮,兩次只身進川漫遊,爲《沉思者》劇組做音響配樂師,舉辦全年級古典音樂講座,特别是對古典音樂的狂熱發燒竟“浴火重生”爲《文學與音樂的邊緣》的畢業論文。如果説王蒙是中國寫意識流音樂小説第一人的話,我就是搞音樂小説邊緣研究的始作俑者,盡管我的論文因令導師“驚駭”而從“良”去矣,王蒙也永遠不會知道中國還有我這麽個小小知音。

  60後的我,大學畢業時剛20周歲,之前全部在校時間只有13年,僅比如今的高中生多學了一年,所以在工作崗位上常常扮演年輕的老資格。臨近畢業,我又經歷了以前常有的山窮水盡的境地。如今畢業生雙向選擇已司空見慣,想當初我自謀黑河地委辦公室秘書職位的願望却過於超前,被主管分配的老師指作要求過低。我素來胸無大志,北京、武漢本來就没咱啥事,東北可供選擇的分配方案是吉林省渾江市,遼寧的沈陽、本溪市,却因我在關係個人切身利益的關鍵時刻出自本心地找指導員談話謙讓東北老鄉,被指導員在分配方案公佈會上作爲正面典型大加褒奬。看我莫名驚詫望着聲泪俱下場面的好心舍友李智華,回舍路上提醒我被“利用”了。而對我的利用價值就是在公佈分配方案時宣佈我等暫緩分配,指導員承諾一定把我分配到省會城市。在校多呆半月,最終被“加强”到吉林省地質礦産局。從邏輯上講,命運軌迹從此改變。也許“喫虧是福”吧。

  長春注定是我的人生驛站,自此駛向通往婚姻的“地鐵”。我這個在嚴謹沉悶的地礦局顯得十分另類的政治部宣傳幹事,一開始就心有旁騖。1983年4月底的一天,我在地質局圖書館與吉林建工學院三年級學生張媛因知識競賽偶然相識,從此情路悲歡始終伴隨着我,成了“兩天不吵,三天早早”的例行私事。同年底再度萌生還鄉之意。面對拒絶放“才”的吉林省人事廳,實在别無它路,毅然發揮專業特長,呈上一紙令省人事廳啼笑皆非的“請調論证報告”,於1984年5月再次放棄專業對口,靠父親老友不情願地調入黑龍江省財政廳。地礦局上下議論紛紛:小張有何神通去恁好單位?在小學生都世事洞明的今天很難想象,當時我這個82届大學生竟以專業對口爲價值取向,對財政廳是何許單位茫然無知。

  哈爾濱電車那美麗的電弧時隔17年又在眼前閃爍。時值女友在道外十四道街省水運規劃設計院住單身。姻緣路上,哈爾濱夜色襯托出的電弧如影隨形,腦海里銘刻下她的三想三不想:想辭職、想調工作、想考研究生;不想登記、不想結婚、不想要孩子。結果不想的都辦了,想的也白想。終於1992年把妻子成全到澳洲如斷綫風筝。百忍成金的我也暫時遠離城市的喧囂,帶着沉甸甸的“包扶鄉企”使命,上了“寶山”這有生以來爲我生存之所的第三鎮,做了兩年掛職的“張鄉長”和有家的單身漢。並終於在“九七”香港末班車駛來之前,把目光投向了深圳這個新的冒險家樂園。在股市般人生裏頻繁追漲殺跌的同時,踏足深圳又主動“買套”,墜入與哈爾濱人楊梅共織的姻緣之網。有詩爲证:“曾穿過這柔柔黑發的我的手,獨自推着重重的深圳的門,終於能踏着回歸的步伐,輕撫着園明中颯爽的你,欣看時間老人收縮着情的距離。”

  漂泊而繚亂的人生軌迹啓示我把“崇尚創造型體驗”當作自己的座右銘:深圳的第一個職位是經發局辦公室副主任,一年後即轉任企業處副處長,十個月後下派企業協會、企業家協會任整頓工作組組長、協會臨時負責人,整頓結束後選任企協秘書長。“功成身退”時調任經發局綜合處副處長,任職三年,續以競争上崗選任新組建的市經貿局綜合法規處處長;僅兩年後的2004年,經貿局合併相關局組建市貿易工業局,臨時任職貿易市場處處長;剛過一年,即自薦擔任市委書記李鴻忠提議設立的深圳市企業家服務處處長,半年後書記對該處親筆批示“以工作實踐證明瞭成立該處的重要性與必要性”句,被局長稱爲小平對深圳批示的翻版,震動全局乃至深圳官場。然證明瞭書記正確却没想到竟是對局長的反证,悄然間仕途布滿荆棘。又三年該處並入新設立的深圳市投資推廣署,轉任署長高級助理。不到一年,即2009年11月,在新一輪機構改革中被迫由市政府統籌安排就任市審計局新設立的審理處首任處長,開局起步兩年許轉任綜合處處長,恰好也是兩年多即以“裸官”一刀切改任調研員,同期相熟民營品牌企業與老牌5A級協會聞風後向我頻頻伸出“橄欖枝”。欣逢我局2015年1月實施公務員分類改革試點,經諮詢確認本人可以雄厚資歷晋享非領導職務副局級待遇,如仍任實職則無此機遇,是爲“喫虧是福”的又一例证。

  黑河16年、武漢4年、長春與綏化各兩年、哈爾濱10年、深圳18年,累加搆成我的52歲人生。凑巧的是,我不僅與三鎮結下不解之緣,也曾在三省會間輾轉遷徙,直至單列深圳。好像無所不能,又似乎一事無成。公元1982年8月,同學們尤其老大哥們普遍直白評價我“天真無邪,誠實無欺”,勝群兄委婉表述爲“你是東北土壤上一株檏實的高粱”,老許不知如何發現的“地殻下面是岩漿”,張日焕則斷言“你認識你自己!”十年後郭偉峰從致參加聚會同學的公開信中嗅出我的男子漢氣質,冀望我“亦如一個穿越烏雲的不屈者”。對此我照單全收。

  16年前我的自知之明:早期的個性多半源自父親的影響,倔强而率真、好勝而急躁。内向安詳、浪漫善感的氣質似乎找不到家族淵源;外圓内方、膽大心細的處事哲學除母親影子外應歸於對心理、行爲科學的不懈探索;弗洛伊德和魯迅的深刻影響使我觀察研究問題喜歡直達本質與核心;兼收並蓄、包容感恩的心胸得之於廣泛的志趣和與人爲善的天性。總之,看似自相矛盾的東西並非刻意地集於一身。

  今天,我的自知之明來源於成爲“裸官”。1995年,我因已無愛的“洲際導彈”婚姻而艱難離异,今年,却又因溺愛的“囚籠式”婚姻而再次分手。入澳籍女兒張弛的前因導致二次離异變身裸官的後果。能够覺悟自知之明的不是兩次離异,而是我完全可以不做裸官情况下的選擇。第二任妻子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後即追悔乃至痛悔,倚重我的局主要領導讓我用一周時間抉擇:復婚則保住處長實職,維持現狀則須轉爲非領導職務,我選擇了後者。黨組書記坦言:武波你是要自由啊!一語驚醒夢中人,聯想自己作爲大熱人選曾主動退出副局級幹部公選,兩年前就在認真考慮提前退休,近十年突然喜歡上“在當下、在路上”的遊記體裁等,方真正讀懂偉峰兄22年前“亦如一個穿越烏雲的不屈者”贈言的真義,那就是不惜代價,追尋不做“套中人”的自由!我要由衷地説“知我者,峰兄也”!

  擬稿於1998年3月11日

  修訂於1998年5月6日

  定稿於2014年12月28日

  張武波簡歷 (學號787035)

  男,漢族,1962年2月26日申時生於黑龍江愛輝縣黑河鎮。網名:三皮。籍貫:黑龍江愛輝。

  1968年入學愛輝縣雷鋒小學一年級1班。

  1969年在德都縣龍鎮“草廬”借居,自學二年級課程。

  1973年,就學愛輝縣第六小學五年級4班。

  1974年,昇學愛輝縣第三中學初一1班。

  1975年,第三中學初二用一學期半工半讀,在校辦農場務農並任氣象哨長。

  1976年,於第三中學就學高一1班。

  1978年10月—1982年8月,武漢大學中文系學生,黑龍江(愛輝)考生。

  1982年8月—1984年5月,畢業分配至吉林省地質礦産局政治部宣傳處任幹事。

  1984年5月—1984年10月,調入黑龍江省財政廳任人事教育處科員。

  1984年10—1989年9月,轉任省財政廳辦公室秘書、副主任科員。

  1989年9月—1994年1月,省財政廳農業財務處副主任科員、主任科員同期任省青聯委員、省政府直屬機關青聯副秘書長。

  1994年1月—1996年1月,掛職黑龍江省綏化市寶山鎮黨委副書記,兼任寶山鎮企業總公司副總經理。

  1996年1月—1996年7月,黑龍江省財政廳機關黨委副書記兼機關團委書記。

  1996年7月—1997年9月,深圳市經濟發展局辦公室副主任兼局系統團委書記。

  1997年9月—1998年6月,轉任深圳市經濟發展局企業處副處長。

  1998年6月—1999年3月,進駐深圳市企業協會、企業家協會整頓工作組組長,秘書處臨時負責人。

  1999年3月—1999年11月,企協换届大會選任秘書長。

  1999年11月—2002年1月,市經發局綜合處(市行業協會管理辦公室)副處長(主持工作)。

  2001年1月—2004年5月,以競争上崗方式就任新組建市經貿局綜合法規處處長。

  2004年5月—2005年9月,市貿易工業局貿易市場處處長。

  2005年10月—2009年2月,自薦擔任新設機構深圳市企業家服務處處長。

  2009年2月—2009年10月,深圳市投資推廣署署長高級助理(2月9日原市企業家服務處並入該署)。

  2009年11月—2012年2月,深圳市審計局審理處處長。

  2012年2月—2014年5月,深圳市審計局綜合處處長、調研員。

  2014年5月—2015年4月,深圳市審計局調研員。

  2015年5月,提前退休;6月,被選任爲市中小企促進會副會長兼秘書長。

  2016年3月至今,任職深圳市社會組織總會聯合黨委副書記、紀委書記,監事會副監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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