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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球國中山王府高官——向受佑

  【中文摘要】自2010年日本冲繩組踴載入《人類非物質文化遺産代表名録》以來,人們從文學藝術等不同角度對‘組踴’展開了深層次的研究,‘組踴’研究碩果纍累。爲了深化‘組踴’研究,今後有必要進一步闡明‘組踴’與其創始人向受佑的關係。通過對向受佑整體生涯的梳理,可以考查他所處時代及其文化環境、文化生態對他的影響,加深對他的思想形成、行爲方式的理解。關於向受佑的研究,多是對他作爲藝術家及文學家的考察。本文通過向氏家譜、球陽等漢籍資料,聚焦身處當時社會生活中的身爲中山王府高官的向受佑。目的在於描寫出他的等身人物形象,還原作爲社會生活者的玉城朝薰的真實形象。在此基礎上,通過對特定歷史環境下的上述各種關係的梳理,爲進一步理解闡述他的藝術成就奠定基礎。

  【關鍵詞】組踴、向受佑、向氏家譜、球陽、玉城朝薰

  【要旨】冲縄県の組踴が、《人類無形文化遺産代表名録》に登録されるようになってから、文學や蕓術といった角度から組踴と向受佑(玉城朝薰)についてのさまざまな研究が進められ、成果がすこぶる豊富なものである。組踴の研究を深めるために、組踴と向受佑との関係をより一層明らかにする必要がある。向受佑の生涯を追跡し、彼の生きた時代、その時代の文化環境と文化生態の彼に與えた影響を理解し、彼の思想形成、行動様式に関する理解を深めることができる。今日に至るまで、彼に関する研究の多くは、蕓術家や文學者としての彼への考察である。本文においては、『向氏家譜』、『球陽』といった漢籍資料を通じ,中山王府の官僚としての向受佑に焦點を當てる。目的は、當時の社會生活の中での彼の等身大の人物像を描き出し、一生活者としての彼の真実のイメージを作り上げるところにある。この上、あの特别な歴史環境の下に隠されている各種の関係を整理することにより、より一層、彼の蕓術的な成果を理解し、明らかにする基礎づくりができたらと考えている。

  【キーワード】組踴、向受佑、向氏家譜、球陽、玉城朝薰

  迄今爲止,人們高度評價向受佑即玉城朝薫的藝術天賦,通過對琉球的《球陽》、《邊土名家向姓家譜》及《今歸仁村史》等歷史文獻的考察,我們可以看出被稱作琉球組踴創始人的向受佑及其向氏家族有着特殊的藝術天賦。

  在琉球國北部今歸仁村的今泊這一地方,至今流傳着《邊土名家向姓家譜》元祖尚韶威之子尚介明(尚氏二世),才藝超人,第一次在這一地方傳授了豐年踴‘庭home’、‘三崎親雲上’ 及鄉村戲劇等的傳説。由於《邊土名家向姓家譜》中没有元祖—尚韶威至其五世孫—向之俊(而不是尚之俊)的譜系圖,所以,向之俊的後裔—向受佑與尚韶威之子—尚氏二世尚介明的關係尚不明朗,目前,我們還無法斷定這兩者之間的祖孫傳承的具體關係。但是同爲向姓元祖尚韶威的後裔,劇聖向受佑與尚介明所代表的邊土名家向姓家族的藝術天賦在北部地區的聲譽,並未受到絲毫的影響。

  此外,《邊土名家向姓家譜》中,還有八世朝祥—向受佑祖父之弟,當過‘樂童子’的記録。這份史料詳實記載他於康熙九年庚戌(1670年)、作爲‘樂童子’,跟隨尚貞王即位時的‘御禮使’—尚氏朝興(金武王子)赴往江戸的。這一年六月初五日那覇出船、十一月初八日歸國。向受佑或許秉承了這位曾爲‘樂童子’奔赴江户表演的祖父之弟—向朝祥的遺傳基因及其天賦。在向朝祥以‘樂童子’的身份赴江户五十年後的康熙五十九年(1719年),向受佑終於使‘二童討敵’、‘執心入鐘’等琉球‘戲’進入了前往琉球國册封的中國使者們的眼簾。

  縱觀向受佑的一生,可以發現他從邊土名的向姓家族傳承下來的絶非只有文學、藝術與表演的才能,作爲琉球國中山王府世襲制的最大受益人,對於向受佑而言,尤爲重要的應該是他本人八歲時得到的玉城間切總地頭這一顯赫的世襲之職。

  生於康煕二十三年(1684年)琉球尚貞王時代的向受佑,以八歲之幼令,於康煕三十一年(1692年),繼祖父之後,繼承了玉城間切的總地頭之職,尊享王府下賜四十斛的‘知行高’(俸禄)的待遇,開始了長達四十三年之久的仕途之旅,頂戴‘紫冠’,並最終登上了琉球國二品官的高位。

  盡管如此,琉球研究學界至今不見關於向受佑爲官之路的詳細研究。作爲文學家、作家、抑或劇作家的綜合研究已有2004年問世的《玉城朝熏的世界》一書等等,針對他的文學、藝術、‘技’與‘藝’等某一側面加以展開的論文更是爲數衆多。但人們却無意中忽視了他爲官之際的功績。擺正並處理好向受佑作爲行政官僚與藝術家的兩者關係,正確評價向受佑的不同側面,有益於我們對他的生涯及其生涯中的藝術成就有一個更爲公正而客觀的評價。

  爲此,本文回到原點,首先直面邊土名向姓家族的社會背景,其次,再去關注向受佑的的一生,同時,重點聚焦向受佑與中山王府的關係。在此基礎上,利用其家譜《向氏家譜》中關於他的行政業績‘記録’這一翔實記載,結合琉球國的其他官方史料,追踪向受佑人生軌迹中爲官之路上的點點滴滴,完成向受佑綜合研究的基礎構建工作。

  站在向受佑與琉球國最高行政機構中山王府的關係這一立場,利用這一嶄新視角,通過對家譜的分析,我們可以發現他的人生中有三個關鍵時刻:一、12歲步入首裏城御書院的康熙三十五年(1696年)、二、離開御書院成爲‘御係圖中取’的康熙五十年(1711年)、以及三、“自重陽宴後奉命掇取本國往古之故事以備戲席”的康熙五十八年(1719年)。根據這三個時間拐點,我們可將他的人生分爲以下三個階段。

  第一階段是高起點的仕途之路—書院十五年:1696年(康熙三十五)~1711年(康熙五十年);第二階段是他的增長才幹、開闊視野的‘係圖座’‘寺社’八年:1711年(康熙五十)~五十八(1719)年);第三階段是載譽青雲直上的最後1719年(康熙五十八年十二月)~1728年(雍正六年)。

  一、仕途上的高起點—書院十五年:1696年(康熙三十五)~1711年(康熙五十年)

  作爲第一階段的特點是起點高、基礎扎實。康熙三十五(1696)年、十二歲的向受佑成爲‘御書院小赤頭’。‘御書院’是王府時代琉球國王執掌日常政務之所,位於首裏城南殿後方,琉球王府日常政務一般由‘三司官’處理,‘御書院’是國王最後裁决定奪之處。兩年後,,向受佑又在‘御書院’中,由‘小赤頭’成爲‘若裏之子’。

  康熙四十二(1703)年、十九歲的向受佑‘結欹髻’,舉行成人儀式,並於當年成婚。同年十一月初一日、作爲‘小姓’、奉命跟隨尚氏朝禎(美裏王子)赴往薩州。七月初八日那覇開船、八月初三日到鹿兒島。十八日、隨朝禎朝見吉貴公、九月二十八日、蒙賜白麻五束,十月二十四日歸國。大約花費三個月的時間完成了他人生中的首次赴薩之旅。

  康煕四十三(1704)年甲申十一月十七日、尚氏朝奇(越來王子)奉使赴薩州之時、再次作爲‘小姓’一同前往。此時,尚氏朝奇(越來王子)是爲慶賀薩摩藩的島津吉貴就任薩摩藩藩主之事前往。翌年乙酉五月十三日、那覇開洋到薩州、翌年四月初八日歸國。

  康熙四十五(1706)年、二十二歲的向受佑成爲‘御書院裏之子’。十一月、再任‘御書院當足役’、陞爲‘黄冠’。 康熙四十七年(1708年)、二十四歲的向受佑陞爲‘座敷’。

  康熙四十八(1709)年正值琉球尚益王世代,同年農曆十一月、爲慶賀德川家宣的襲職,尚氏朝禎(美裏王子)赴往江户府。那時、向受佑作爲‘與力’隨行。翌年、庚寅七月初二日那覇出船、初六日到麑府、翌年辛卯、三月二十二日、歸國。‘與力’是指跟隨‘三司官’或‘親方’等高官的隨行人員,負責管理高官財政及身邊雜事,作爲正使尚氏美裏王的隨行者,他應該是出色地完成了‘與力’的工作,歸國七個月後、二十七歲的向受佑離開了自十二歲起一直奉職十五年的‘御書院’,成爲‘御係圖中取’。

  向受佑從十二歲起進入首裏城,出入琉球國最高行政機構,在‘御書院’中他由無品、無位的‘小赤頭’作起,兩年後成爲從八品的‘若裏之子’,八年後的康熙四十五年(1706年)又成爲‘裏之子’、‘當足役’。在這期間,他的階位由八品昇爲從七品的‘黄冠’。兩年後又被提昇爲從四品的‘座敷’。

  此外,如上所述,在這十五年期間,他先後三次受命於王府,分别於康熙四十二(1703)年、康熙四十三(1704)年、康熙四十八(1709)年,隨赴薩摩藩以及江户。其中,前兩次以‘小姓’身份赴薩,最後一次以‘與力’身份前往江户。

  這些經歷與業績是他官品不斷上昇的必要條件,也成爲他立足王府中樞機構的行政資本。琉球國中山王世襲制的最大受益人向受佑,自幼世襲‘總地頭’,並在最高行政機構中接觸琉球國中山王府中的政界高層這種生活經歷和工作體驗爲他日後走向政壇之巔峰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二、增長才幹、開闊視野的‘係圖座’‘寺社’八年:1711年(康熙五十)~1719年(康熙五十八年)

  在此後的八年多時間裏,他先後接到五次任命,前赴王府的重要機構‘係圖座’、‘寺社座’處工作,官職也在不斷地發生變動,作爲王府的行政官員其才幹受到了全方位的鍛煉。

  1、‘御係圖’中的四年。

  康熙五十年(1711年)十月、27歲的向受佑離開琉球國王執掌日常政務之所的‘御書院’,成爲御係圖中的二中取’。此時的‘御係圖’,又叫‘係圖座’,是掌管一切首裏王府修史工作的機關,向受佑擔任的‘中取’是‘係圖座’成員中的一人,通常,它由3名負責人、3名‘中取’以及2名‘筆者’搆成,共8名成員。

  在擔任‘御係圖’‘中取’的四年中,向受佑還先後三次接到來自王府的任命,分别擔任‘飛脚使’、‘座樂主取兼任通事役’和‘躍奉行’之職,並於康熙五十一年(1712年)、康熙五十二年(1713年)先後兩次奉命前往江户。

  康熙五十二年(1712年)七月、中山王尚益王去世,向受佑作爲‘飛脚使’,他於十七日從那覇開船、翌年(1713年)三月歸國;同年、‘慶賀使’尚氏朝直(與那城王子)及‘謝恩使’尚氏朝祐(金武王子)兩王子赴江府。那時,作爲‘座樂主取’兼任‘通事役’,向受佑又一同隨行,並於康熙五十三年(1714年)四月歸國;第二年的康熙五十四年(1715年)五月、時值尚貞王第七年忌日,向受佑首次成爲‘躍奉行’。

  康熙五十二年(1712年)的‘飛脚使’工作,其内容相當於明初以來由琉球派往中國的‘報喪使’一職。

  第二次康熙五十二年(1713年)的‘座樂主取’和通事工作,是隨同‘慶賀使’一同前往的陪同人員。‘座樂主取’是赴江府(東京)之際‘座樂’的負責人,又稱‘樂正’。‘座樂’是指琉球人赴江府之際在江户城内供幕府將軍御覽的音樂等,多是上演明清樂及中國戲劇;一般説來,‘主取’是首裏王府時代的一種官職,分爲管理職和現場指揮兩種,向受佑的此番受命當爲後者。通事則是擔任琉日間的翻譯

  第三次是康熙五十四年(1715年)的‘躍奉行’,這也是他首次出任的‘躍奉行’工作。‘奉行’是琉球國王府時代各王府機構的最高長官,‘躍奉行’則是指舉辦‘躍’這一活動時,負責指揮監督指導之人。

  2、‘寺社座’中的四年。

  進入康熙五十四年(1715年)十月,向受佑又成爲‘寺社中取’。‘寺社’又叫‘寺社座’、‘寺社方’,是首裏王府時代的機構之一,位於首裏城中的廣福門内,負責寺院神社、宗廟祭奠之事。共有2名負責人、3名中取、4名筆者、外加4人的13名成員。‘中取’是13名成員中的一人,

  進入‘寺社座’的第二年十二月、向受佑奉命任‘浚濬脇奉行’一職,負責濬除一江之泥,並築橋八座。八月,蒙聖上嘉勞,至告其成立之戊戌閏八月,立碑於覇江之頭。這時的浚濬脇奉行,當爲王府臨時設置的清除江川爛泥的王府機構,脇奉行是‘奉行’的副長官。臨時設置這種機構的目的,毫無疑問是與中國冊封使的即將到來密切相關。

  康煕五十七年(1718年)閏八月,他又爲冊封天使宴席助興一事,成爲‘躍奉行’,在向受佑的人生中,這是第二次擔任‘躍奉行’一職。

  以上的八年中,他的官職不斷提昇。身爲行政官員向受佑開闊了視野,增長瞭見識。這是這一階段的第一個主要特徵。八年中的五次任命,使他分别先後赴任王府的重要機構‘係圖座’、‘寺社座’工作,並在‘寺社座’工作期間,擔任起清理河道的浚濬副長官,甚至負責“精察山水之順逆,濬除一江之爛泥,在各處倶築橋八座”,因此,承蒙中山王世子尚敬的嘉勞,並立碑於覇江之頭。可以想象盡管他分擔的工作是以‘祭河神’爲主,但畢竟經過‘協力盡心’、‘依舊鑿開長川、或決田地、而致順行、且濬除一江之爛泥’,最後達到‘呑吐潮水而爛泥無滯’的目的,因而受到王府的特殊奬勵。

  第二特徵是向受佑的藝術才能得到發揮和認可。在這期間,他隨使出行爲‘座樂主取’;居家爲官則以擔任‘躍奉行’爲主。他在經歷架橋八座受表彰後的兩年,又開始了人生中的嶄新挑戰——第二次成爲‘躍奉行’。

  從康煕五十七年(1718年)閏八月至康煕五十八年己亥(1719年)十二月二十二日這不足一年半的時間裏,他“以本國故事做戲、教人”,使琉球之“戲自此而始”的這一無限創意,爲自己的人生留下了不盡的輝煌。

  康煕五十八年己亥(1719年)十二月二十二日、在首裏王府朝野上下的一片喝彩聲中,向受佑載譽邁進了‘高奉行’這一衙門,開始了他人生中更高攀登與追求。

  三、青雲直上的最後九年:1719年十二月(康熙五十八年)~1728年(雍正六年)

  康煕五十八年己亥(1719年),琉球國中山王尚敬於11月10日,爲海寶、徐葆光一行舉辦拜辭宴,握手言别之際,向受佑尚任‘躍奉行’,但就在12月26日再爲册封使舉辦登舟宴,揮手告别之時,向受佑已成爲了琉球國的‘高奉行’,主管農田規劃建設日常管理、負責滿載貢品附搭貨物的貢船前往中國的準備以及出入港口等一切事物,這是四天前的12月22日的最新任命。

  五個月後、向受佑又由農業及對中貿易這一領域中的‘高奉行’一職成爲‘御物奉行’中的‘吟味役’。

  ‘御物奉行’是首裏王府執掌管理財政的總機關,分爲‘所帶方’、‘給地方’及‘用意方’三局,各局分别設有‘物奉行’和‘吟味役’兩個官職,‘物奉行’爲長官,‘吟味役’爲副官,所以‘御物奉行’中共有三名‘吟味役’,向受佑爲其中一人。

  不知什麽原因,一個月後的六月,他離開此地又當上了‘那覇裏主’。‘那覇裏主’負責管理那霸地區,同時也主管接待薩摩藩官員的出入往來工作,此時,向受佑的官位業已昇至爲四品。

  八月,他又榮陞爲‘申口’座敷,‘申口’既是首裏王府的機關名,又是正三品的位階名稱。全稱是‘申口座’,漢語名爲‘耳目官’。‘申口座’是負責擔任除財政外王府一切國政的王府機關,兼任國王的聯絡員‘取次役’,充當起國王的‘耳目官’,‘申口座’一般由由四員大臣搆成。

  這樣,不到一年,向受佑轉戰出入王府的四個衙門,由事關王府經濟命脈的農田、貢船的‘高奉行’這一農業部長兼外貿部長之職、經相當於財政部副部長的‘御物奉行吟味役’職、到負責港口城市一切事物、相當於那霸市長的‘那覇裏主’的兩個職位後、最後轉入負責除財政外的一切國政的‘申口方’,在這裏,成爲‘申口方’中的一員—‘座敷’,站到了距國王最近的官位之上。

  在這‘申口方’中,康煕六十一年壬寅(1722年)二月、又由‘座敷’,榮昇爲‘吟味日帳主取’——申口方中的副官,第二年二月、連任‘日帳主取’這一副官的同時,又兼務尚氏朝騎(北谷王子)‘大親’一職。六月、爲禀明雍正皇帝即位慶賀使及進貢船覆破之事,作爲使者,再次赴往薩摩藩,九月歸國。

  康煕六十三年(1724年)六月、又離開‘申口方’,轉赴曾經工作過一個月的專管王府財政的機關—‘御物奉行’,在這裏,第二次擔任起‘吟味役’這一副官之職。八個月後的翌年二月、成爲王府財政機關的最高長官——‘御物奉行’。這是三名御物奉行中的一名。在琉球國時代,人們傳説‘御物奉行’即是‘三司官’的候補者。

  至此,向受佑從專管王府財政的機關—‘御物奉行’,經掌管一切國政(除財政外)的‘申口方’,又回到專管王府財政的機關—‘御物奉行’。數年間,幾經輾轉周折,終於成爲親自執掌包括財政在内的一切王府政務及國政之人。

  在‘御物奉行’工作三年後的二月初一日、45歲的向受佑奉命爲慶賀使,同時,晋陞爲紫冠,步入二品大臣的行列。

  翌年、慶賀使公務全竣、十一月歸國復命。這成爲家譜中關於向受佑的最後一則記録,此後的五年間,身爲‘御物奉行’的向受佑,再也没有留下任何業績,仕途之旅到此停止。

  距‘三司官’一步之遥,向受佑天壽不保,於雍正十二年(1734年)英年早逝,享年五十。

  結 論

  上述對《向氏家譜》中向受佑業績的梳理及考證使仕途中的向受佑所經之路—品階、官位及出行/留守等狀態變得十分清晰。

  在短暫的五十年生涯中,他共接受王府任命多達二十六次。其中有七次反映出他所經歷的從無位無品至從二品的位階——品階的變化;十次記録性地描繪出他仕途步步高昇官位提昇之軌迹;其餘九次則真實地記録了關於他接受的來自王府的各種臨時任命。

  家譜中的他所經歷的位階、品階變化有七次,這七次分别是:12歲時的小赤頭(無品無位)、14歲時的若裏之子(從八品)、22歲時的裏之子(正八品)、黄冠(從七品)、24歲時的座敷(從四品)、36歲時的申口座敷(從三品)、44歲時的紫冠(從二品)。

  其次,有十次是記載他官位的提昇。這種記載伴隨着向受佑赴任之衙門及其職位的,共有:御書院中的當足役、御係圖的中取、寺社的中取、高奉行、御物奉行吟味役、那覇裏主、申口方吟味日帳主取、日帳主取、御物奉行吟味役、任御物奉行。向受佑赴任的琉球國中山王府衙門有七個——御書院、御係圖、寺社座、高奉行、御物奉行、那覇裏主、申口座)。

  最後還有九次的記録是關於他所接受的來自王府的臨時性任命的。在這九次當中,有六次是作爲使者出行日本,三次是屬於他在琉球國内工作任務的變動。

  六次出行的具體情况如下。第一次是康煕四十二年(1703年)作爲‘小姓’,於康煕四十三年(1704年)作爲慶賀(薩摩藩島津吉貴就任藩主之)使尚氏朝奇(越來王子)的‘小姓’;第二次是康煕四十八年(1709年)作爲慶賀(德川家宜襲職之)正使尚氏(美裏王子)的‘與力’;第三次是康煕五十一年(1712年)作爲飛脚使自身前往;第四次是康煕五十二年(1713年)作爲慶賀使正使尚氏朝直(與那城王子)以及謝恩正使尚氏朝祐(金武王子)兩王子的‘座樂主取’兼任通事役;第五次是雍正元年(1723年)作爲禀明雍正皇帝即位並進貢頭號船覆破事之使者;最後一次是雍正六年(1728年)作爲年頭慶賀使。

  而在琉球當地的三次任命中一次是擔任‘浚濬脇奉行’,有兩次是作爲‘躍奉行’。康煕五十四年乙未(1715年)五月初八日爲躍奉行是爲先王尚貞王七年忌日,康煕五十五年丙申(1716年)十二月十七日任‘浚濬脇奉行’與康煕五十七年戊戌(1718年)閏八月二十六日爲‘躍奉行’皆爲冊封使赴琉封王一事而受命。

  我們在對琉球歷史文獻的意義加以簡單考察的基礎上,通過上述《向氏家譜》中向受佑業績記録的分析,結合琉球正史《中山世譜》以及《球陽》,可知在向受佑五十年短暫的生涯當中,總共接受過王府任命多達二十六次。而這二十六次任命又可分爲事涉位階、官位官職及臨時性任命三種。臨時任命爲九次,九次當中有六次是出行日本、三次是琉球國内工作任務的變動。

  而令向受佑名垂千古的1718年‘躍奉行’的任命只不過是這三次臨時性任命中的一次罷了。這項‘躍奉行’工作不過是他漫長官宦生涯中的一部分而已,但正是由於1719年‘躍奉行’之際他的成績突出,才有了後來的載譽榮昇,本次‘躍奉行’工作在他的人生中意義十分重大。

  事實上,如上所述,關於‘躍奉行’中的‘躍’字所代表的,並非只是單純的藝術表演形式‘舞蹈’之意,人們普遍將它理解爲這是一項‘王府活動中的例行公事’(行事)。其二,‘躍奉行’一職本身就是主管‘躍’這一王府活動的行政長官。所以,向受佑的身份,與其説是一名藝術家,莫不如首先應該肯定他是一名中山王府的高級官僚,一位王府的文官大臣。正確把握作爲王府高官與作爲藝術家的向受佑的這兩個不同側面,將高官向受佑及藝術家向受佑剥離開來進行考察,不僅有助於我們對向受佑這一人物的全面深入的理解,而且關係到對‘組踴’淵源及其發生的具體闡述。

  注釋:

  (1)尚韶威在《今歸仁村史》以及“北山監守來歷碑記”中記載爲尚昭威。《今歸仁村史》

  31頁、今歸仁村史編篡委員會  昭和50年。“北山監守來歷碑記”《冲繩縣文化財調查報告書第69集金史文》12頁 冲繩縣教育廳文化課 冲繩縣教育委員會 昭和60年

  (2)《今歸仁村史》31頁《今歸仁村史》今歸仁村史編篡委員會昭50年。  

  (3)《邊土名家向姓家譜》295頁  康熙九年庚戌(1670年)條。《那霸市史》資料篇1-7家譜資料(三)首裏係《邊土名向姓家譜》289-309頁。昭和57年 那霸市企畫部市史

  (本文爲2012年國家社科基金項目   琉球與中華禮文化的對外傳播研究   項目批準號12BZS093及2012年天津市藝術科學規劃項目  中華禮文化背景下的琉球藝術家玉城朝熏的研究  項目批準號2010d10012的部分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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