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中共總書記習近平在京會見了洪秀柱率領的中國國民黨訪問團一行，並就兩岸關係發展提出了“六點意見”，其核心觀點是集中闡述了堅持“九二共識”與反對“台獨”，共同致力於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其中第四點“共同弘揚中華文化”。明確指出：“中華傳統優秀文化植根在兩岸同胞内心深處，是兩岸同胞的‘根’和‘魂’。兩岸同胞是中華文化的傳人。”要“闡發中華文化的時代内涵，厚植兩岸同胞的精神紐帶，促進心靈契合，增强中華文化自信，中華民族自信。”筆者想就習總書記提出的這些觀點談談自己的學習體會。中華傳統文化是“國學”研究的重要範疇，即“國學”的重要組成部分之一。對於鄧小平先生提出的“一國兩制”理論的形成和發展有着深刻的影響和啓迪。因爲任何一種有生命力的科學理論都不可能憑空産生，它既需要肥沃的土壤和社會條件，更需要文化的傳承。没有文化傳承“一國兩制”理論就成爲無源之水，無本之木，成爲空中樓閣。

　　有學者指出：“‘一國兩制’和整個鄧小平理論體系所以産生於當代中國，絶不是偶然的、孤立的現象，而是有極其深遠的社會文化淵源和邏輯理論淵源的，它不僅是馬列、毛澤東思想與理論的延續和發展，同時更是傳統中華文明世代相襲、傳承發展的必然結果。因此，港澳兩個歷史遺留問題的解決，不僅是‘一國兩制’和鄧小平理論體系的空前勝利，也是中華文明特别是體現求同存異、互利共贏的傳統中國思維體系的空前勝利。”鑒於學術界對於“一國兩制”理論與馬列主義和毛澤東思想的内在聯繫有較深刻理解，故本文主要探討“一國兩制”理論與國學之中中華傳統文化之間的傳承關係。

　　何爲“國學”？“國學”是中國學的簡稱，外國人把它叫做“漢學”。“國學是對中國傳統文化與學術進行研究和闡述的一門學問，其歷史源遠流長，内容博大精深，影響廣泛深遠。就形式而言，國學是中華文化的主要載體，它像紐帶一樣，將形形色色、方方面面的傳統文化串在一起，形成一個完整的統一體。就内涵而言，國學是中華民族精神的體現，它像土壤一樣，培育中華民族的文化意識，使中華文化以特有品質與風貌自立於世界民族之林。就文化的繼承性而言，國學是建設新的中華文化的重要資源。”因此，當我們深入研究“一國兩制”這一新生事物時，不能不把“一國兩制”提昇到國學的層面上來加以研究。

　　中國傳統文化中藴含着許多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思想文化資源。中共總書記習近平在不同場合從不同角度列舉了很多，例如關於中華民族的完整性和共同性，關於愛國愛民、民惟邦本、本固邦寧，關於維護國家統一、反對分裂，關於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關於嚴以律己、寬以待人，關於中華民族對人類社會的特殊貢獻等等。但“相比而言，他（習近平）在紀念孔子誕辰2565週年國際學術研討會開幕式上的講話中講得最爲集中。他一口氣列舉了17條思想：關於道法自然、天人合一，關於天下爲公、大同世界，關於自强不息、厚德載物，關於以民爲本、安民富民樂民，關於爲政以德、政者正也，關於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革故鼎新、與時俱進，關於脚踏實地、實事求是，關於經世致用、知行合一、躬行實踐，關於集思廣益、博施眾利、群策群力，關於仁者愛人、以德立人，關於以誠待人、講信修睦，關於清廉從政、勸勉奉公，關於儉約自守、力戒奢華，關於中和、泰和、求同存異、和而不同、和諧相處，關於安不忘危、存不忘亡、治不忘亂、居安思危，等等。”國學中這些中華傳統文化的深厚底藴，對鄧小平“一國兩制”理論的形成和發展都或多或少，或直接或間接産生影響。由於筆者剛進入國學之門不久，學識所限，不可能對如此豐富、深刻的中華傳統文化作出詳細系統的科學分析，這裏就從中選擇三點略加闡述。

　　一、一國兩制與中華民族

　　民族問題是關乎世界和平與發展的大事，也是關乎中國前途和命運的大事。我們黨和國家領導人歷來十分重視正解處理好民族問題。

　　鄧小平提出的“一國兩制”中的“一國”，是指中華人民共和國。就民族問題而言，是指中華民族這個大家族。我國現行憲法在序言中明確指出：“中華人民共和國是全國各族人民共同締造的統一多民族國家。”這個歷史結論來之不易。

　　關於中華民族的起源，曾有多元論和一元論之争，有“本土論”和“西來論”之争。大量考古的確鑿發現，使這些争論不辯自明。毫無疑問，長江、黄河滋潤的中華大地，是人類起源的中心之一，是中華各民族發育生長的共同家園。有學者指出：“民族一詞出現之後，不久也就出現了中華民族一詞。最初是指中國的主體民族，即漢族；隨着中國各民族在反帝反封建鬥争中日益自覺地結成整體，它的全部含義才得到了充分的闡明。中華民族是中國古今各民族的總稱，是由許多民族在結合成統一國家的長期歷史發展過程逐步形成的民族集中體。”

　　根據我國著名社會學家費孝通教授幾十年的觀察與研究，他進一步將中華民族的“多”與“一”概括爲“中華民族的多元一體格局。”不久，他在香港中文大學作Tan ner講演，發表了《中華民族多元一體格局》這篇著名論文。從此這一理論在中國考古學、民族學、民族史、文化史等領域得到了廣泛的認同并發生了深刻的影響；在台、港學者中也引起了很大的興趣；在國外同樣受到了一些學者的關注。費老强調説：“爲了避免對一些根本概念作冗長的説明，我將把中華民族這個詞用來指中國疆域具有民族認同的11億人民。它所包括的50多個民族單位是多元，中華民族是一體。它們雖則都稱民族，但層次不同。”簡言之，中華民族不是單一的民族，而是一個由多數成員結合形成的民族統一體，或者概括爲不可分割的整體。

　　中華民族不僅是有整體性和統一性，而且具有共同性，即命運龢利益的一致性，有學者指出：“中華民族是一個由56個民族組成的複合民族，作爲這個大家庭的民族凝聚力，則是建立在民族整體與各個部分利益的基礎上，通過長期的交往、融合、同化，特别在反對共同的敵人和建設新生活的實踐和鬥争中建立和發展起來的。”雖然中華民族的56個成員，“盡管生活方式不同，語言不同、文化上也有差異，但都希望有一個統一的國家，崇尚和學習作爲中華民族主體的漢族的傳統文化，也就是説中華民族的各個成員，大體上有着反映於文化上的共同心理素質，有着基本上一致的價值觀和思維方式，這是中華民族凝聚力産生和發展的重要條件。”

　　中華民族的共同性，不僅在於反對外來侵略鬥争中形成的共同意志，也不僅在於文化上形成的共同心理素質，還在於共同的勞動中，爲開發建設統一的國家各自做出自己的貢獻。這是中華民族凝聚力和國家統一更深厚的根基。我國著名歷史學家範文瀾曾説過：“依據歷史記載，共同開發中國的各民族，一般説來，漢族最先開發了黄河流域的陝甘及中原地區；東夷族最先開發了沿海地區，苗族、蠻族最先開發了長江、珠江和閩江流域，藏族最先開發了青海、西藏，彝族和西南各民族最先開發了西南地區，東胡族最先開發了東北地區，匈奴、鮮卑、柔然、突厥、回紇、蒙古各民族先後開發了蒙古地區，回族和西北各民族最先開發了西北地區，黎族最先開發了海南島、高山族最先開發了台灣。”

　　中華民族的共同性還表現在膚紋研究最新成果方面：所謂“膚紋”是皮膚紋理的簡稱，包括指紋、掌紋、足紋等，是靈長目動物特有的，外露的生物學特徵。據説早在1000多年前，人們就認識到，每個人的膚紋與生俱來、終生不變。科學家研究膚紋，首先是將一個人的指紋、掌紋和足紋用黑色油墨拓印在白紙上成爲指紋圖，然後對手指和手（脚）掌面上嵴綫形成的各種花紋進行研究。這項科學研究發現，這些嵴綫花紋的不同形態中，還藴藏了古老民族的標誌和印記。

　　1979年我國成立了中國皮膚紋理學研究協作組。30年來，國内上百家研究單位，千餘名研究人員共同參與膚紋研究，共采集和整理了我國56個民族的150多個模式樣本，含6.8萬多人的膚紋數據。研究結果表明，不同民族群體間，人們的手指、手掌和脚掌上的嵴綫花紋存在着很大的差異，但同一民族群體的嵴綫花紋却是相對穩定。從而徹底摸清了我國56個民族的膚紋的“家底”，使我國成爲世界上首個完成全民族膚紋調查研究的國家。”證明“中華民族自古就是一家人。”膚紋研究結果還否定了西藏和台灣的“南來説”。研究表明，“藏族的膚紋表現出鮮明的中華北方群特徵。由此證實，藏族源於我國北方民族。”“台灣少數民族膚紋樣文都聚類在中華北方群内，與早些年所謂的台灣少數民族源於南洋的結論不同。”

　　由上不難看出，“我國的民族結構，有兩個顯著的特徵。第一，漢族佔有巨大的優勢，其眾多人口不但集中於國家的重心地帶，而且輻射散居於全境；第二，漢族内部融合了許多少數民族成分，少數民族之中也融進了相當多的漢族成分。漢族和少數民族以及少數民族相互之間是割不斷，分不開的。”毫無疑問，這種穩定的民族結構，有利於國家實現統一和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

　　二、一國兩制與國家統一

　　中國是歷史悠久的統一多民族國家。早在2000多年前，中國就確立了統一國家的基本格局。在漫長的歷史進程中，雖然數度出現政權分立，但國家統一的基本格局没有改變。1949年新中國成立後，中國共産黨團結帶領全國各族人民共同建設和繁榮發展了統一多民族的社會主義國家。“歷史和現實都表明：國家統一是中國各民族人民的最高利益，維護國家統一是中國各族人民不可動摇的意志和莊嚴神聖的使命。”“國家統一是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不可或缺的歷史前提和基本保证”，也是“中國走和平發展道路、推動建設和諧世界不可或缺的歷史前提和基本保证。”

　　鄧小平先生提出的“一國兩制”理論，是指引實現祖國和平統一大業前進方向的偉大構想，現在已順利解決歷史遺留的香港、澳門問題，並將繼續努力解決兩岸統一問題。國台辦多次重申：大陸和台灣同屬一個中國。我們維護國家主權和領土完整的意志堅如磐石，反對任何形式“台獨”分裂活動的立場堅定不移。任何勢力、任何人不要低估大陸13億多民意的堅定決心。

　　筆者認爲，中華民族的統一意識之所以特别强烈，並成爲世界眾多民族之中最有代表性的民族，除了客觀現實需要之外，還有深刻的思想淵源。“從思想理論層面上看，歌頌統一、鞭笞分裂的著作文章比比皆是。儒家始祖孔子神往西周初年天下一統的局面，先寫《五帝本紀》，又寫夏、殷、周三篇本紀，再寫秦始皇吞併六國，統一中國，把五帝和夏殷周三個朝代都寫成了大統一政權。孟公答樑惠王問：天下怎樣才能安定？孟子立即答：‘定於一’就是説，紛紛擾擾的天下，只有統一，才能相安無事。董仲舒在《春秋繁露·天道無二》中，抓住《春秋》‘一元’兩字大做文章，認爲‘春秋大一統者，天地之常經，古今之通誼’。宋代時期，‘大一統’觀念日益强化，以致周敦頤在《通書·順化》説：‘天下之眾，本在一人’。可見中央集權制相當成熟。”

　　再從實踐的歷史層面上看：“當文明的曙光從東方地平綫上昇起的時候，中華民族的祖先就踏上建立統一國家之路。《春秋左傳·正義》説‘禹合諸候於涂山，執玉帛者萬國。’這可能是最早的民族大會。那時候，僅在河洛地帶，就存在着成千上萬個部落或民族。它們中間不斷進行着分化聚合，却是合大於分。到商朝時，已减少爲3000餘國；到西周時，又减少爲1700餘國；春秋後期，只有十餘國，到戰國，僅七雄争霸。

　　秦國之君嬴政，完成了開天辟地的大事：掃平六國，實行郡縣制，下令車同軌、書同文，創造了一個多民族統一的大帝國。這比西方羅馬帝國的建立幾乎早了200年。從此，多民族國家的統一成了中國歷史的大趨勢。在中華民族漫長的歷史中，統一是大趨勢，但也有分裂的逆流。各民族人民都看清了，無論在任何年代，分裂即是戰争和灾難，分裂即是民族衰亡和國家破敗。因此，反對分裂，擁護統一，成爲中華民族内在的精神；一切搞分裂的人，都必定被永久地釘在歷史的耻辱柱上；每次分裂逆流之後，必然是中華民族更盛大的統一。”

　　還可以從社會心理層面上看：“中國人認爲，生長、繁衍於中華大地的各個民族，都有一顆中國心，都是龍的子孫，龍的傳人，應該團結在一起，統一在一起。有了國家統一，才能天下太平；没有國家統一，天下就會大亂。誰在反分裂，求統一中立了大功，誰就是愛國志士、民族英雄，就流芳百世；反之，就是民族罪人，賣國姦賊，會遺臭萬年。”前者如劉邦、唐太宗、忽必烈、康熙、岳飛、鄭成功、林則徐、丘逢甲等；後者如秦儈、吴三桂、汪精衛等。這説明維護國家統一，反對分裂活動的思想，在中國已深入人心、根深蒂固。

　　中華民族這種追求國家統一，反對分裂的共同意志，並付諸實踐的做法，得到了國際著名學者的點贊。例如，英國歷史學家湯因比説：“就中國人來説，幾千年來，比世界任何民族都成功地把幾億民眾，從政治、文化上團結起來。他們顯示出這種政治、文化上統一的本領，具有無以倫比的經驗。”美國歷史學家費正清也説：“盡管中國疆土廣大，而各地景象又千差萬别，但這個次大陸始終維持一個政治統一體。而歐洲則未能做到這一點。這是不足爲奇的，因爲維係整個中國在一起的生活方式，比我們西方的更加根深蒂固，并且自古一直延續到今，可以説是更加源遠長流。”

　　有一點值得特别指出：應中國大陸方面的邀請，中國國民黨榮譽主席、兩岸和平發展基金會董事長連戰，2014年2月17日至20日率台灣地區各界人士訪問團赴北京訪問交流。中共總書記習近平在與連戰會晤時，發表了《共圓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的重要講話。這次講話有四個重點，即兩岸同胞一家親，誰也不能割斷我們的血脈；兩岸同胞命運與共彼此没有解不開的心結；兩岸同胞要齊心協力，持續推動兩岸關係和平發展；兩岸同胞要携手同心，共圓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在講話的最後，習總書記引用了“兄弟同心，其利斷金”，意在表達兩岸美好的共同願景。

　　“兄弟同心，其利斷金”出自《周易·繫辭上》。《周易》亦稱《易經》，簡稱《易》。它已經變成了儒家經典的第一部，成書於戰國未期，它所藴涵的思維方式對中國傳統文化産生了重要影響。話説回來，“兄弟同心，其利斷金”原文是“二人同心，其利斷金；同心之言，其臭如蘭。”“意思是，兩個人同心同德，他們的力量就會鋒利得可以斬斷金屬。兩人同心的語言，就像甘草一樣芬香。這句話經常用來形容團結一致，力量就會强大。”“只有兩岸兄弟同心，才能其利斷金，只有兩岸共同努力參與到民族復興的進程中來，才能讓我們共同的中國夢早日成真，創造兩岸關係最美好的未來。”

　　由上可見，我國傳統文化的某些基礎元素，已經融入國家和平統一的現實偉業中，這從一個側面説明鄧小平“一國兩制”理論中的“一國”的形成，同傳統的“大統一”思想是一肪相承的。

　　三、一國兩制與和合思想

　　在中華傳統文化中，“和合”思想佔有極其重要的地位，正如有的學者所説：“和合是中華文化的首要價值，亦是中華文化的精髓，中國文化生命最完善的體現。”這種思想滲透到中國社會生活的各個方面，即使到了當下，仍然對國家和社會的發展具有現實的指導意義。

　　鄧小平提出的“一國兩制”理論，强調在“一國”的前提下，大陸主體實行的社會主義制度與香港、澳門、台灣實行的資本主義制度和平共處、相互學習、相互促進、共同爲國家的繁榮昌盛和港、澳、台地區的繁榮穩定而努力奮鬥。可以視爲成功運用“和合”思想的一次偉大實踐，也是弘揚中華“和合”文化精神的生動體現。

　　那麽，什麽是“和合”思想？它又是如何形成和發展的呢？

　　曾擔任過“中華和合文化弘揚工程”組委會主任的著名愛國人士程思遠指出：“‘和合’是中華民族獨創的哲學、文化概念。國外也講和平、和諧；也講聯合、合作。但是，把‘和’與‘合’兩個概念聯用，是中華民族的創造。先秦時期，‘和合’概念開始出現。管子、墨子、荀子等思想家都運用這個概念來闡發他們的哲學思想和文化理念。以後，‘和合’概念被儒家、道家、佛家通用，成爲儒、釋、道概括本身宗旨的綜合性概念。儒家强調的‘和’與‘合’是人所共知的；佛家是始終談‘因緣和合’的；道家的一系列代表作都强調了‘和合’概念，如《太平經》指出：‘陰陽者象天地以治事，和合萬物，聖人亦和合萬物，成天心，順陰陽而行’。一般説來，我們説‘和’，是指異質因素的共處；而説‘合’，是指異質因素的融會貫通。把‘和’與‘合’聯用，突出和强調了事務是不同因素的相依相成和緊密凝聚，體現了中華民族的辯證思想和系統觀念。貫徹到社會領域，則體現了中國人民熱愛和平、崇尚團結的價值觀念。由此流傳下來，中華民族形成了一個傳統，説到‘和’，自然就包含‘合’，反之亦然。如我們談和平，自然説到合作，反之亦然。‘和’與‘合’概念在中國人的心中，是自然而然地連爲一體的。”筆者引述程先生這段話有人可能認爲長了一些，但因其論述精闢，且有權威性，同時内容豐富深刻，所以特地鈔録如上，與讀者共同分享。

　　筆者認爲，程先生的論述含有四層意思：一是强調“和合”是中華民族獨創的哲學與文化概念，具有鮮明的中國特色。二是指出“和合”概念形成於先秦時期，後爲儒、道、佛三家所繼承并發展。三是説明“和合”概念的基本含義，即“和”是指異質因素的共處，“合”是指異質因素的融會貫通；把兩字聯用，突出和强調了事物是不同因素的相異相成和緊密凝聚，體現了中華民族的辯證思想和系統觀念。四是闡明“和合”思想的現實意義，即把“和合”思想貫徹到社會領域，則體現了中國人民熱愛和平、崇尚團結的價值觀念，並世代相傳。

　　也有學者認爲：“和合思想由‘和’與‘合’兩字組成。‘和’的原意是聲音相應之意；‘合’是指上下嘴唇合攏之意。以後，‘和’演化爲和諧、和睦、和平、和善、祥和、中和等意思，‘合’則演化爲匯合、結合、聯合、融合、組合、符合、合作、合伙、合理等意思。將‘和合’聯用，除了團結、協作之意外，更有向心、凝聚的含義，特指事物與它所處的環境和相聯繫的其它事物實現融匯統一。具體説來，和合思想的基本内涵有三：一是自然界是有一個和合的統一體；二是人與自然要保持和合；三是人與人、人與自然、人與社會要保持和合關係。鄧小平提出的‘一國兩制’理論與此的聯繫很直接。”

　　和合思想的運用非常廣泛，既涉及到平民百姓日常生活的諸多方面，也可用來正確處理人際關係、黨派關係、民族關係乃至國際關係，强調要使這些關係保持和諧統一，形成合力。前者如中醫認爲，維持陰陽平衡是生命機能的重要環節；太極拳的全部運轉機制是按一物兩體、和諧穩定模式進行的；小説、戲劇等文學，大都追求大團圓結局，即使是悲劇，生不能團圓，死後也要“化蝶雙飛”，陽陰相聚。可見，和合思想的影響之大。

　　後者的事例就更多了，限於篇幅，略舉數例：

　　武昌起義成功後，1912年孫中山先生在《中華民國臨時大總統宣言書》中，强調團結一致的重要性，述講了民族之統一、領土之統一、軍政之統一、内治之統一、財政之統一等五個方面的統一性，並認爲實現上述統一乃“爲政務之方針”。這是中華民族世代相傳的和合精神的體現。

　　新中國成立後，以毛澤東、周恩來爲代表的黨和政府提出的和平共處五項原則，既開啓了和平和睦的國際氛圍，也强調了平等互利的合作精神。1956年4月，毛主席就處理台灣問題提出了“和爲貴”、“愛國一家”的政策主張。70年代，他又親自決斷，打開了中美交往的大門，爲中華民族與世界各國的和平共處作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這是在新的歷史條件下對中華和合精神的繼承和發揚光大。

　　胡錦濤同志主政時期，對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問題作出了一系列的重要論述，提出了許多重大的理論觀點。例如强調社會和諧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本質要求，是國家富强、民族振興、人民幸福的重要保证；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過程，就是在妥善處理各種矛盾中不斷前進的過程等等。並將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確立爲我們黨的重大戰略思想。這是在新世紀之初，對中華和合精神又一次繼承和發揚光大。

　　總之，中華“和合”文化淵源流長，不僅和合的概念流傳下來，而且和合文化的基本精神也不斷得到發揚光大。我深信，只要兩岸同胞携手同心、共同努力，能繼承和合文化這一寶貴的精神財富，用“一國兩制”的理論，一定能够實現祖國和平統一的願望。

　　 （寫於2016年11月，本書首次發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