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來，筆者對“國學”産生了濃厚的興趣。所謂“國學”是對中國傳統文化與學術思想（理論）進行系統研究和闡述的一門綜合性的學問，其歷史源遠流長、内容博大精深，影響廣泛深遠。就本質而言，國學既是中華民族精神的體現，又是建設新的中華文化的重要資源。2014年10月15日，中共中央總書記習近平在京主持召開文藝工作座談會并發表重要講話。他指出，“中國優秀傳統文化是中華民族的精神命脈，是涵養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重要源泉，也是我國在世界文化激盪中站穩脚跟的堅實根基。”而“文藝是時代前進的號角，最能代表一個時代的風貌，最能引領一個時代的風氣。實現‘兩個一百年’奮斗目標，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文藝的作用不可替代。”

　　爲了增加對中華傳統文化的瞭解，豐富國學知識，於是筆者把幾年前老同學鄭利寅贈送的大作《藝壇情緣》（2013年1月由九州文化藝術出版社出版）翻開反復閲讀，受益匪淺。筆者龢利寅同學，都是1960年政法院係的畢業生，但是在那個年代，在滬主政的柯慶施、陳丕顯同志，把在上海社會科學院政法專業學習的同學提前畢業，充實到上海市宣傳、新聞、文化和教育系統摻沙子。在這一背景下，利寅却陰差陽錯地被分配到上海市戲校，從事戲曲教育、研究和藝術管理。經過30多年的磨練，利寅同學終於成爲一名頗有成績的優秀藝術管理幹部和勇於擔當的評論家。更令人敬佩的是：退休十多年後的利寅同學已“年近耄耋，却依然餘熱生輝，筆耕不輟，奉獻出《藝壇情緣》這樣一部凝聚他多年心智的佳作。”對俞振飛、言慧珠等老一輩昆京藝術大師的藝術成就，人生經歷乃至逸聞趣事，有針對性地回憶、挖掘、整理，撰文成章。這無疑對於更好地弘揚昆、京這兩朵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藝術奇葩，增强中華文化自信、中華民族自信具有積極的重要意義。由於篇幅所限，本文只想談談曾被周恩來總理親切地把昆劇比喻爲祖國的“蘭花”這一“國寶”。

　　一、昆劇成長經歷的曲折過程

　　對此，《藝壇情緣》有段精闢的論述，現摘鈔如下，與讀者共同分享：“被稱爲‘百戲之祖’的昆劇，一度瀕臨消亡，它的重新振興與繁榮，經歷了長時間的曲折過程。

　　昆劇是我國最古老的劇種，從它的前身元末明初顧堅創立的崑山腔算起，迄今已有600多年曆史，在昆劇之後興起的地方劇種，無不受到昆劇雨露的滋潤和吸取昆劇的乳汁。包括200多年前北京誕生的京劇，也是在徽班、漢調和昆劇的基礎上形成的。但自清朝中葉，不愛聽昆劇的道光皇帝，下令撤銷了宫廷裏的昆劇戲班，從此驅散了昆劇輕歌曼舞的綺夢，藝人也潦倒到無以生計。

　　1921年，爲了弘揚民族優秀傳統昆劇，俞粟廬、俞振飛父子發起，積極爲之奔走呼唤。在俞振飛爲之教曲的票友、熱心愛國企業家穆藕初資助下，蘇州辦起了‘昆劇傳習所’，計有學生40名，藝名都取了一個‘傳’字，意即薪火傳承，搶救昆劇傳統藝術。正是這一承上啓下的‘昆劇傳習班’，學生們把老一輩的精湛技藝搶學繼承下來，畢業後在上海成立了“仙霓社”，一時票房又熱鬧起來。但好景不長，太平洋戰争爆發，日本侵略我國，戰亂不停，民不聊生。不久，‘仙霓社’也散伙，藝人們只得改行。直至解放前夕，流落在全國各地的‘傳’字輩藝人，僅剩下22人，全國竟没有一個專業昆劇班社，昆劇再次瀕臨消亡。

　　解放後，爲了弘揚民族戲曲，搶救昆劇，黨和政府在制定方針政策的同時，采取了許多有力措施，在周總理關懷下，直接由文化部和一些省市將散落在各地的昆劇老藝人請回來，一些省市先後建立了昆劇院團。上海也於1953年成立華東戲曲研究院昆劇演員訓練班。之後，1954年3月，正式掛牌成立了上海市戲曲學校。主要劇種是昆劇與越劇，兩年後增設京劇和滬、淮、評彈等班。

　　正是在周總理的親切關懷下，上海戲校積極認真落實相關措施，將流散在其它省市的“傳”字輩老藝人調入戲校。包括著名昆劇表演藝術家方傳蕓、朱傳茗、沈傳芷等11人，給予他們好住房、高待遇。之後，又是在周總理的親自關心下，把俞振飛從香港調回上海戲校任校長，同時任命言慧珠爲副校長。於是在陸續調入戲校這一批名師的親自傳授下，涌現了一批出類拔萃的高徒，包括今天已成爲昆京表演藝術家的李炳淑、計鎮華、華文漪、蔡正仁、楊春霞等近20人。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俞振飛作爲上海戲校校長兼昆京劇院的院團長，後爲名譽校長和名譽院團長。總是堅持在教學第一綫“教戲育人”。他平時大多不在辦公室，每次來校上班總是把拎包放下，就到教室、排練場、劇場，看學生排戲、演出，在哪裏發現問題，就在哪裏指點解決。如果發現苗子或人才，就加以培養。有次俞校長與周璣璋一起陪同外賓看學生演出時，發現華文漪是個挑樑的好苗子，就關照主教老師朱傳茗給於重點培養。又有一次俞校長與周璣璋一起看京劇班李炳淑的演出時，發現小李是個角兒料子就打算予以重點培養。但李炳淑是安徽蚌埠京劇團派來培訓的，不是戲校生。於是俞、周兩人就動腦筋，申請調動，但對方單位不同意。據説，當時正在上海開會的周總理得知此事後，就告訴毛主席。毛主席聽了之後，就把當時也在場的曾希聖（時任安徽省委書記）找來，當面解決了小李的調動問題。就這樣，在驚動了黨和國家最高領導人之後，李炳淑終於高興的落户在上海戲校。後來，她在主演現代京劇《龍江頌》時，被邀請進中南海演出，受到毛主席單獨接見，并親切地對小李説：“你爲全國6億農民演出了一台好戲。”

　　俞校長總是把培養學生作爲第一位的工作，他没有什麽架子，對學生的要求有求必應，甚至連自己的家裏也經常成爲學生拍戲學曲的好去處。與此同時，俞校長每當自己和言副校長等昆京老藝術家合作演出時，也經常帶着學生同台演出，其目的是讓學生早日成才，服務國家龢民眾。

　　這些典型的事例，一方面説明俞校長是多麽關心熱愛自己的學生，他對學生總是和顔悦色、慈祥可親、誨人不倦、提携培養；另一方面也説明黨和國家領導人是多麽重視包括昆京劇藝術内的中華民族傳統文化的繼承，弘揚和興旺。

　　1956年浙江省昆劇團在北京演出昆劇傳統戲《十五貫》，轟動京城，受到毛主席、周總理的接見，並稱贊“昆劇《十五貫》救活了一個劇種。”當時，人民日報就用這句話作了標題發表了專題社論。這使昆劇工作作者乃至全國文藝工作者受到極大的鼓舞。而俞振飛在此前後經常與浙江省昆劇團的藝術家們共同切嗟探討如何修改、提高《十五貫》和其他昆劇劇目的藝術水平。

　　1958年，俞、言正副校長參加中國戲劇歌舞藝術團，出訪歐洲七國，巡逥演出達半年之久，轟動與傾倒了歐洲各國觀眾和僑胞。

　　1959年，俞、言校長再次成功合作創排了昆劇《墻頭馬上》，並晋京參加建國10週年獻禮演出，之後又應時任國務院副總理烏蘭夫的邀請，到内蒙古烏蘭巴托演出，受到蒙族人民的盛大歡迎。就在這一年，俞振飛光榮地加入了中國共産黨。1960年，俞、言和梅蘭芳拍攝電影昆劇舞台藝術片《游園驚夢》。

　　話説回來，上海戲校大班的同學們經過幾年的嚴格訓練，於1961年8月畢業，先是成立上海市戲曲學校昆京實驗劇團。2年後，獨立編制成立上海青年京昆劇團。1961年底，在周總理的親切關懷下，中華優秀的傳統昆劇藝術，首次應香港知名人士何賢先生之邀赴香港演出，消息發佈後，立即引起各方關注。因爲這是解放後黨和政府一手培養成才的青年昆京劇演員的首次對外公開的集體亮相，由俞振飛、言慧珠任藝術指導，孟波、劉厚生爲正副團長，可謂陣容强大、行當齊全、藝術精湛。昆京劇藝術團這次赴港演出，果然不負眾望，他們終於以高水準、新面貌、好台風征服了觀眾，風靡了港澳，受到當地新聞媒體、港澳同胞的熱烈歡迎和高度評價。這充分説明解放後崛起的一批優秀昆京劇演員，已成爲我國馳騁在劇壇舞台上長達半個多世紀的昆京藝術的中堅力量。更使人們看到昆劇中興有望，昆劇團也成爲上海人的驕傲。

　　1963年3月，俞、言兩人晋京和中國京劇院合作演出，先後演了昆劇和京劇，中央領導劉少奇、周恩來等特意前來觀看了俞、言的聯袂演出。同年4月上旬，周恩來總理還特地邀請俞振飛、言慧珠、馬彦祥等藝術家到中南海西華廳總理家談話，周總理主要談了關於演現代戲問題，俞、言校長深受啓發。

　　1966年開始的“文革”十年浩劫，昆劇第三次受到嚴重摧殘。“四人幫”首惡張春橋在上海召開的一次大會上公開點名上海戲校是封資修的大染缸，又點名俞振飛是演帝王將相，才子佳人的反動學術權威，是走資本主義的當權派。紅衛兵不僅不斷對俞進行大批判，要俞作深刻檢查，而且還抄了俞的家，使俞言家收藏的名畫、古玩和金銀首飾損失慘重。俞的第三任妻子言慧珠被迫在家中衛生間浴缸上面的横樑上吊自殺。那時，所有昆劇院團被解散，有的改唱京劇，有的做教師，大多數則改行到工廠“戰高温”。面對這一殘酷迫害的現實，俞振飛終於頂住了，他經得起考驗，相信黨，相信社會主義，相信天上烏雲驅散後，陽光就會重新普照神州大地。“四害”被除，落實政策時，俞老又將被抄的金錢和物資一半作爲黨費交給黨組織，另一半捐給戲校增添教學設施。

　　二、昆劇重建後取得驕人成績

　　“文革”結束之後，昆劇獲得新生，一些省市先後恢復了昆劇院團，上海也於1978年成立了上海昆劇團。但是，由於“文革”10年的折騰，昆劇演員青黄不接，昆劇觀眾每况愈下，劇團演出也入不敷出，劇團很難繼續生存下去，藝術家們難以實現自己的價值。

　　在1978年12月召開的黨的十一届三中全會提出的，“解放思想、開動腦筋，實事求是，團結一致向前看”的精神鼓舞下，1984年底，已經年逾古稀的俞振飛先生，再次振作精神，親自寫信給時任中共中央總書記的胡耀邦同志，“直陳昆劇發展遇到的瓶頸，期望根據昆劇豐富的傳統技藝、藝術價值與藝術地位，采取重要的決策與措施，予以重點扶植和保護。並建議實行‘保戲保人’和‘出戲出人’，以及建立昆劇基金會等重要舉措。”

　　胡總書記收到俞老的信後極爲重視，當即批轉給國務院文化部辦理。1985年經中共中央辦公廳和國務院辦公廳批準的中發（1985）20號文《關於藝術表演團體的改革意見》中，根據胡總書記批示精神，首次提出“對有些古老稀有的藝術品種（如昆劇），觀眾面雖然窄小，但具有深厚的藝術傳統和較高超藝術水準，應予保留和扶植。”此後，文化部又先後發出《關於保護和振興昆劇的通知》和《關於對昆劇藝術采取特殊保護政策的通知》，並於1985年成立了“文化部振興昆劇指導委員會”，由俞振飛任主任、周巍峙爲名譽主任。此後，上海、北京、蘇州、杭州等地及全國其它地區，當即開辦了幾期搶救昆劇傳統劇目的培訓班，把“傳”字輩老藝人集中在一起，傳授技藝。“結果搶救了傳統折子戲共計100多出，同時對‘傳’字輩老藝人，集中搶救電視録影的折子戲20多出。”

　　正是根據《通知》精神，上海昆劇團享受着國家許多優惠政策。如今上昆成了上海文藝院團享受國家財政全額撥款的唯一單位。同時，對昆劇傳承人又給予特殊的津貼。更爲可喜的是，作爲老校長的俞振飛對昆劇的新生力量的培養極爲重視，在他的直接關懷和精神的感召下，在上昆現有80多人中，涌現了以谷好好團長爲領頭的一批朝氣蓬勃又有藝術才華的昆劇新人，在舞台各領風騷，展現雄厚的實力。因此各種榮譽也紛至沓來，如谷好好等新人，多次榮獲中國戲劇“梅花奬”；其它新人也多次榮獲上海白玉蘭戲劇表演藝術主角奬、配角奬和新人奬。同時，在出戲方面上昆也取得佳績，僅推出的新編大戲就有6出，整理加工的大戲12出。其中《司馬相如》、《牡丹亭》和《長生殿》以及《景陽崗》等均榮獲國家舞台藝術精品工程劇目奬和文華奬等。總之，上昆經過30多年來對昆劇的搶救、繼承、改革和創新的實踐與探索，已經“走出了一條適合自己發展的‘上昆之路’，其要點就是‘以戲保人’、‘出人出戲’，‘一人一策’。舞台藝術劇場演出與普及演出相結合，昆劇要争取新一代觀眾，就要在走向基層、走向大學生、走向中小學生中培養新觀眾。”

　　現在，谷好好又與時俱進，明確提出要讓上昆走向網絡化、信息化和年輕化，使之成爲保持“第一流演員、第一流演出、第一流的劇團”的風貌，不僅活躍在上海和全國舞台，還要走向世界舞台。可以預見昆劇的發展前景無限美好。

　　2016年恰好是英國的莎士比亞和我國的湯顯祖逝世400週年，東西方劇壇兩顆巨星在同一年隕落，他們雖然遠離人世，但他們依然活在今天的舞台上，活在我們的心中。湯翁創作的《臨川四夢》以其深刻的思想内涵演繹了紛繁的人間事，成爲人類戲劇作品的瑰寶，在中國文化史上享有里程碑的重要地位。但人們對莎翁的劇作瞭解較多，對湯翁的名作却知之甚少。爲了弘揚中華民族優秀的傳統文化，上昆團舉全團之力，推出《臨川四夢》世界巡演活動，將湯翁生前的四部作品《紫釵記》、《牡丹亭》、《南柯記》、《邯鄲記》一氣呵成搬上舞台，龐大的演員陣容，精工細作的舞美服裝，如夢似幻的舞台布景，將湯翁關於“俠”、關於“情”、關於“佛”、關於“仙”的四夢在舞台上重現。這既是對這位中國戲劇藝術大師的追念，更爲中華民族燦爛文化中增添一顆奪目的明珠。可喜可賀！

　　由於俞振飛本人具有很高的文化修養，又是昆京第一流的小生演員，尤其是昆京知識和教唱崑曲，更是易如反掌。1987年他受邀到美國林肯大學、夏威夷大學、北克萊大學、克羅拉多大學、聖地亞哥大學等講學，歷時10個月。1988年又率領上海昆劇團前往日本訪問出演，並在電視台作電視講演，主要介紹京劇大師梅蘭芳與昆劇的關係。

　　俞振飛的每次講學，總是以自己豐富的舞台生活，重點介紹華夏古老的民族文化精萃，更不忘講授被稱爲“中國戲曲之母”的昆劇的淵源、形成和發展。其文字典雅、唱腔優美、載歌載舞、表演細膩的藝術特點，以及昆劇在我國的文學地位與表演藝術的審美價值等。因而獲得了國際上諸多知名學者的點贊。

　　爲了表彰俞振飛的昆京藝術成就與貢獻。香港中文大學於1988年10月授予俞振飛爲榮譽文學博士學位，成爲繼梅蘭芳（曾被美國南加利福尼亞大學授予榮譽文學博士）之後，第2位獲得博士殊榮的昆京藝術大師。

　　俞振飛的人生豐富多彩。他在政治上追求進步，熱愛祖國，堅定走社會主義道路，不愧是一位優秀的共産黨員。他還曾擔任全國政協委員、中國文聯副主席、中國人民保衛世界和平委員會上海分會副主席以及文化部振興昆劇指導委員會主任、上海戲劇家協會副主席等職。在藝術上精益求精，獲奬無數。而1989年榮獲中國唱片公司“金唱片奬”，其意義非同一般，這意味着他德藝雙星、美名天下。

　　鑒於俞振飛爲表演藝術的一代宗師，1991年是他從事舞台生活的70年，又正好是他90大壽。因此4月6日上午，祝賀俞老的雙喜活動在上海波特曼大酒店商城劇院拉開帷幕。祝賀大會由祝賀活動委員會主任、上海市副市長劉振元致開幕詞。中央有關領導、全國各地有關領導、海内外昆京藝術家，以及俞門弟子等一千多人出席了大會。上海市文化局局長孫濱在大會上，宣讀了時任中共中央總書記的江澤民對俞老的祝賀題詞“藝術精湛”；時任全國政協主席李瑞環的祝賀：“俞振飛不愧是我國當代藝高望重的昆京表演藝術大師、杰出的戲曲教育家，爲繁榮社會主義戲曲事業、弘揚民族優秀文化作出了重大貢獻。”可見，題詞與祝信對俞老的藝術活動和藝術成就作瞭高度的評價。

　　陳至立代表中共上海市委、周巍峙代表文化部和中國文聯分别作了熱情洋溢的講話。各界代表向俞老獻花和敬送賀禮。俞老致答詞動情地説：他對黨和政府給予他的關懷和榮譽，對全國各地、各界人士的深情厚意表示感謝。“我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戲曲演員，黨和人民給予我這麽高的榮譽，實在亦不敢當，我一定要將晚年的餘熱全部獻給戲曲事業。”這充分表達了一位資深藝術家的虚懷若谷和餘熱生輝的高尚品德。

　　1993年7月17日凌晨，昆京巨匠俞振飛終於走完了他的人生旅程，在上海華東醫院與世長辭，享年92歲。隨後，俞老的告别儀式在龍華殯儀大廳舉行。時任中共中央總書記江澤民、國務院總理李鵬等中央領導發來唁電，時任中共上海市委書記朱鎔基等領導參加了遺體告别儀式。全國各地各界的領導和知名人士，昆京愛好者等一千多人參加了俞老的告别儀式，海内外媒體作了大量的報導。

　　之後不久，在上海召開了俞老的追思會。陳至立代表中共上海市委、市政府講話。她説：“俞振飛同志是當代杰出的昆京藝術大師，他對昆劇和京劇的繼承和發展，作出了巨大的貢獻，譜寫了昆京史上光輝燦爛的一頁……。”陳至立還號召廣大戲劇工作者學習俞老的可貴的獻身精神，執着的藝術追求，高尚的思想品德，對黨對祖國對人民忠心耿耿的高風亮節。

　　值得一提的是，俞老仙逝後，其夫人京劇表演藝術家李薔華老師把俞老的遺物，包括字畫和遺作，全部捐獻給了國家，現由上海圖書館保存。

　　一代巨星雖已隕落，但是俞老的精神永在。2001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已授予“中國崑曲藝術”爲“人類口述和非物質文化遺産代表作”。這説明崑曲不僅是中國的，也是世界的。

　　最後，筆者需要説明的是，本文的資料主要來自《藝壇情緣》一書，有幾處直接鈔録（引述）都加引號，其餘大都段落是筆者根據原著稍作梳理修改而成的，爲慎重起見，本文呈送作者鄭利寅先生審閲確認。

　　寫於2016年12月2日

　　2018年11月22日修改定稿

　　（原載《國學新論探討》，香港大世界出版公司2019年3月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