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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評論學術出版社 >> 文章内容
一位畫鷄的“精靈”——杜卓曙藝術小議
杜卓曙畫鷄,是早有名聲的。卓曙人憨厚平實,是潮汕肥沃的熱土上孕育出的對藝術追求不息且又頗有才情的“精靈”。如果把卓曙畫鷄那靈動的筆韵比作豐收的大稻田,那卓曙手上的筆就是一把小鐮刀,收割是必然的。在冷暖自知的藝術行進中,卓曙正在以“作鷄”揚起畫名,繼而在默默地策劃着編織着一個他認爲目前只是“甜甜的夢而已”的宏圖,這就是他希望在日後的藝途上争取能出版《卓曙國畫集》、《卓曙版畫集》、《卓曙書法集》、《卓曙散文集》、《卓曙工藝美術集》、《卓曙剪紙集》……的夢。如能,届時,一位民間大雜家將定會顯揚藝壇。卓曙有一種探視生活現象的奮搏情致,也擁有尋覓藝術人生的至善至美至真的心境。
卓曙並不是位“横空出世”的角兒,這位自署爲“鷄鳴軒主”的人,藝術天賦的來源倒是天就正宗的:出生於版畫之鄉澄海,其父爲當地著名老畫家杜應機,叔父爲現任汕頭畫院院長杜應强,從小在藝術環境中得到熏陶,對藝術長期耳濡目染。卓曙深汲鄉村生活的真實,頗得潮汕人文之傳統;張展水墨求綫韵,以書入畫創新意,是卓曙“鷄”之所以能在藝壇獨樹一幟的緣由。
卓曙的鷄,畫面大都以兩三只結伴結群姿態各异而出現,在用綫酣暢的勾勒中,畫家流露出對“鷄”結體的節奏上的適度把握,這種把握再輔於散碎的設色,實教人領悟了“瑪瑙翡翠”般清麗透明的感受,這實在也是一種境界。這種境界,在其《三彩鷄》、《赤石鷄》等幀幅中就表現得很是淋漓很是極致。《曙色隨鷄舞》之名,我以爲改爲《曙色》即可,不必每幅畫名必定加“鷄”之字眼;這幅圖裏三只大公鷄揚起了“舞”步,造形不俗,雄氣逼人,畫家以書法的節律劃勾,綫條飄逸性隨,在呵氣間營造了那曙色裏的飛揚,委實是件佳構。卓曙恐怕對自己的大鷄雄鷄及“奔馬式”群冠頗爲滿意,這我是可以理解和認可的。但我對其施於淡墨的“小鷄稚”,倒是情有獨鐘的。你觀他筆下的“稚鷄群”,淡涂淺勾,頗見率真情趣。那涌動着的小生命,非常可愛地、活生生毛茸茸地躁動着,直讓你想伸手抓它幾只來玩賞於手中,這種感覺既令人心動也讓人陡生愛憐之意。我想:卓曙筆下之展能展得讓欣賞者“心猿意馬”,不正是成功的證明麽?我又想:如有機會向卓曙索墨鷄,我能得他的一群“小稚鷄”,也是件在藝術上非常怡情的事。
面對卓曙的勤奮和成功,我有一種奇异的感覺,爲何在表叙水平上看來有些木納的他,竟然能在多個方面有所作爲且對藝事狂熱而不知疲倦?就其緣由,大概還是源於潮汕之地那特别的自然地理形態與潮汕傳統文化罷。作爲搞美術工作的人,何爲美何爲醜,又如何去表現美,這些似乎可以涉及到歷史、階級、民族、地理及其風尚。而卓曙正是在這諸多因素中,在自己社會經歷所形成的個人愛好及藝術心理的操縱下,展示了自己的藝術存在。卓曙的“鷄”,就是這種藝術存在下最爲凸顯的一筆,且幾乎可以成爲其“藝術符號”了。當然,如果他的書法能對傳統碑帖更有領悟並能多加研習,那他在畫面的落款上就更有味道更合“章程”了。
就卓曙的“鷄”而論,其筆下不取“貌拙氣酣,蒼渾並致”而是以“靈動生巧,揮灑獷美”作手法營造的。其寫意之鷄,基本上是以揮灑的綫條爲主而墨韵次之的。這小小的“鷄”,確在筆墨間展現了大氣霸悍之美。那綫條營造的恣肆的雄渾恰到好處地展示了夸張之美和大度之巧。如果説,卓曙認爲對藝術的追求是一個必吃葡萄的過程,那於“鷄”,卓曙是吃到了這甜甜的葡萄了:這葡萄絶不酸,因爲卓曙吃得甜甜的並已沁入心肺了哩!
對於畫鷄,卓曙是位地地道道的成功者。如没有潮汕那一片肥沃土地的滋潤,如没有其家族那頗有藝術情境的氛圍,卓曙就不會成爲今天的卓曙。
卓曙的藝術天份甚高,但其心志更高。那欲出多種集子的願望那欲擁有多項藝術技能的雜家雄志,總也在其胸臆間涌動着熱血。他不敢怠慢不願停頓—“出書容易過食碗水?出書難,難於上青天!”。對於出書,卓曙自己的畫外語已有所感嘆。好在老老實實做人,大大膽膽作畫是卓曙於藝術“寵辱不驚”的良好心態。卓曙在知難而進,知荆而劈。惟有向上,方能折桂,行進中的他已初嘗收穫的喜悦。由此,我有理由認爲:卓曙正在成自己的氣候。
2005年3月20日於廣州暨南大學
(作者:劉胄人 書畫家、文藝評論家、廣東《新週刊》雜誌社總編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