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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中顯奇 得“意”其中——女畫家林建華國畫賞
女畫家林建華於藝徒攀行多年,其穩健走一己藝術之路,鋭意創作而不知往返,藝術個性亦隨之漸成。其畫風之重要特徵乃“平中顯奇”。所謂平者,乃平實。建華不以表面之新奇或怪异而嘩衆取寵,而以金石筆力及檏實無華之技巧直書自己内心之真實感受也。
然則,若藝術語言一味平實而無出奇之處,則會失之於平庸。潘天壽先生曾説過:“畫畫以奇取勝易,以平取勝難……以奇取勝者,往往天資强於功力,以其着意於奇,每忽於規矩法則,故易。以平取勝者,往往天資並齊於功力,不着意於奇,故難。然而奇中能見其不奇,平中能見其不平,則大家矣。”(《聽天閣畫談隨筆》)。建華嘗感悟體味人生之坎坷起伏,笑看風雲之幻滅,陶冶情操,鎚煉襟胸,激勵其奮發上進。其諳熟非艱苦之自學,非傳承傳統之薪火,非細細體會與咀嚼中國畫之原理,無以一步步探討藝術之堂奥而終有所成也。其“平中顯奇”之藝術風格,乃其性情之真實反映。建華於藝術有其自身堅定之目標,執着追求不求聞達,不受外界風潮困擾,洞達之心常豁也。
從其作品可見,其所追求多爲老缶沉雄剛健以及白石老人質檏天真一格,此因其多年來喜習漢碑秦璽之緣,故其書法之力度不可謂不强矣。以此書法綫條筆力入畫,莫不顯其雄强剛勁而有違女子文弱之手筆,令觀者咄咄而稱奇也。此之述爲“奇”也。
繪畫之學大體走向二種態勢:一爲以傳統文化爲理念,繼承發展以“自然”爲上,於相對穩定之圖式承繼中追求深層次之氣韵、神韵拓展之路;另一則爲鋭意求新求异,先求外在圖式之轉换,風格面貌之確立,求外變者也。此乃時代發展之必然。一而概之,曰:“淡泊更爲淡泊,沉穩更爲沉穩;而浮躁愈加浮躁,修飾亦更爲修飾。”女畫家林建華之藝術探索顯然屬於前者。其視繪畫如喫飯睡覺之生活常事,無所待,無所使,更無所欲亦無所求。此正暗合傳統文人畫所藴涵“自然與真”之哲學理念,正暗合中國畫家歷來長成之道。
綜觀其畫,更多爲文人之情懷,意氣風發,旋沓於紙上,咫尺之間,氣宇軒然。其畫其書崇尚清雅風氣,發乎於内,形之於外,性情交錯,吞吐含納胸中意氣,時而激越高昂,時而又顯冲淡平和,既有大氣,又顯質檏。率性情深,氣韵生動,往往可以從中感受作者寄寓之理想、人格與人生追求。建華之畫作品,擺脱形式之刻意束縛,表現金石個性之筆墨,畫面、筆墨中獨立存在意義,伴隨風韵,形神之關係而形成一重意象、重氣韵之審美標準。如詩歌追求言外之意,音樂求弦外之音。其繪畫則求象外之趣。其身上没有沉重之寫實“包袱”,而自然將物象之形融入筆墨寫意體系中,顯得更爲自信和更能駕馭自如地納入意境美之搆架中也。
女畫家林建華遵董其昌“讀萬卷書,行萬裏路”之旨,踏遍祖國大江南北,尋訪天下名山古刹,問南華溪水,探丹霞白雲,努力將身心融於自然造化、融入傳統意韵、融入時空,奉儒之“不耻下問”,奉釋之“應無所住”,奉道之“天地人合”,素潔自愛,默默耕耘,將自身對美之感受籍書畫傳遞,暢滌襟懷。此正乃合乎其追求藝術之初衷。
(作者:樑照堂 國家一級美術師、廣州畫院理論部主任、廣州市美術家協會副主席;卜紹基 廣州市美術家協會副秘書長、畫家、美術評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