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評社香港3月28日電/即將出版的2006年4月號《中國評論》刊登了中國國際問題研究所研究員、該刊學術顧問郭震遠
題為“為有源頭活水來”的“百期感言”,全文如下:
大家公認我記憶力很強,但我卻往往記不住種種紀念性日子,因為我對這種種紀念不大在意。可是,與《中國評論》有關的紀念性日子我很在意。《中國評論》要出版一百期了,我覺得有很多的話想說。
《 中國評論》創辦於上一世紀後期(一九九八年),鞏固、發展於新世紀初期。回顧我與《中國評論》共同走過的路程,我最感到欣慰、自豪的是,面對世紀之交錯綜複雜的國內外形勢和巨大變化,以及由此引發的許多重大事件、重大問題,《中國評論》以自己堅定的負責任態度、深刻和有預見性的論述,贏得了讀者和社會的好評與肯定,確立了自己的形象與品牌。
原因是多方面的,已故海協會長汪老的精心扶持、指導,郭偉峰社長、周建閩總編及全體同仁的艱辛努力,廣大作者、讀者的熱情支持,等等。對此,我還想從另一個側面談一點感受,就是從籌辦之時就提出,並在整整一百期中得到鞏固、發展的《中國評論》的宗旨和風格的重大影響。宗旨和風格是刊物的靈魂和精神,共同決定了刊物的水準和形象。誠如朱熹老夫子在“觀書有感”詩中所寫“問渠哪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宗旨與風格就是刊物水準和形象的源頭與活水。
把握大勢不衝動,理性引導不媚俗
一九九七年下半年,《中國評論》籌辦期間,我和郭、周二位曾多次討論,對刊物的宗旨和應有的風格形成共識:根據汪老指示,《中國評論》將以中國大陸及台港澳和海外華人中的知識分子和各界精英為主要讀者。所以,刊物的宗旨是,向讀者提供關於中國國內政治、經濟、社會狀況和國際形勢、海峽兩岸關係的全面而又深度的分析,以及對於這三方面的重大事件、重大問題的及時而有深度的看法;相應地,刊物的風格則應是理性的、冷靜的,以及具有較強的可讀性。《中國評論》創刊後,一直遵循這一宗旨,形成了相應的風格,並因此贏得了聲譽。
世紀之交,國內外形勢的變化十分錯綜複雜。要提出全面而有深度的分析,就必須善於準確地把握大勢,即善於透過錯綜複雜的形勢和變化,抓住真正規律性的、趨勢性的東西,而不因一時一事而衝動,匆匆下結論。這也正是鄧小平“二十字方針”中的“冷靜觀察,沉著應付,穩住陣腳”的實際應用吧。
二OO一年,由於第一屆布什政府執政和九一一事件的發生,中美關係出現了冷戰結束以來最大的一次大起大落,從年初到年底中美關係及其變化一直是人們關注的熱點問題。當年從一月(三十七期)到十二月(四十八期),《中國評論》共發表關於中美關係的文章三十四篇、卷首語五篇,舉行“思想者論壇”二次,足見重視之程度。但更重要的是,《中國評論》表現出對中美關係及其變化大勢的準確把握,並沒有因中美關係上半年的大落或九一一事件後的大起而動搖。三十四篇文章中的大部分,特別是五篇卷首語中,始終強調,“美國對華政策仍然具有突出雙重性”、“中美不會全面對抗”、“在合作和鬥爭中發展中美關係”等等。充分顯示了《中國評論》的冷靜、理性和不衝動。《中國評論》對中美關係及其發展變化的準確把握,已經被一再證實。
近七八年來,只要國際上和海峽兩岸之間發生重大事件、出現重大問題,部分中國民眾、特別是“線民”,往往群情激昂,甚至一片喊打之聲。這是一個十分複雜的社會現象,但肯定是不理性的。一些報刊視此為難得的商機,不僅隨聲附和,甚至推波助瀾,以擴大銷量、謀求利益。《中國評論》反其道行之,在發生重大事件、出現重大問題時,堅持理性引導而決不媚俗。一九九九年五月七日發生美機轟炸我駐南斯拉夫大使館嚴重事件後,《中國評論》迅速做出反應,在當年的七月號(十九期)上發表了卷首語“中國需要冷靜看世界”,以及“不可動搖對國際形勢的根本判斷”、“中國以經濟建設為中心的國際政治安全環境沒有變”、“和平與發展的時代主流需要維護”等三篇文章,及時充分地對“炸館事件”及其影響和應採取的態度做出了理性的深刻分析,在一片沸沸揚揚中保持了清醒和冷靜。以後,境內外很多朋友在和我談及《中國評論》時都表示,正是看了這一期,他們才真正認識和瞭解《中國評論》的,很多人並由此而成為忠實的長期讀者。從這個意義上說,這也是《中國評論》的重大機遇,但不是謀求商業利益的機遇,而是確立形象和品牌的機遇。
緊抓動向不遲鈍,深入剖析不浮躁
《中國評論》創刊至今八年多,其時正是網路應用空前蓬勃發展之期。現在,上網已成為最為廣泛、快捷地獲取資訊的手段。這對傳統的報刊,即所謂平面媒體形成了嚴峻挑戰,《中國評論》也不例外。但是,《中國評論》以其敏銳地抓住各種動向,形成了自己的特點,較好地應對網路發展的挑戰。
從創刊至今,《中國評論》廣泛、及時、敏銳地抓住了關於國內形勢、國際形勢和海峽兩岸關係的各種動向。不僅在人們關注之初就有較系統、深刻的分析,甚至在人們開始關注之前就已提出富有預見性的看法。關於中國的和平發展問題、社會和諧問題、危機的應對問題、“三農”問題、能源與環保問題;關於中美關係的起伏問題、中日關係的變化問題、反恐問題;關於大陸對台政策調整問題、海峽兩岸經貿關係問題,等等。《中國評論》都有把握先機的精彩論述和富有預見性的分析。實際上,這也正是《中國評論》把握大勢、理性分析的結果和表現。
網路時代的到來和資訊爆炸的形勢,引起了人們很普遍的浮躁。資訊堆砌和淺嘗輒止的分析往往取代了對重要問題的系統的、深刻的研究。《中國評論》不是一般學術刊物,而是時政評論類刊物。但《中國評論》發表的文章雖然注重時效性,卻沒有浮躁感,很多文章只要改變一下語言風格就是一篇高水準、高品質的學術論文。這不僅因為很多作者就是相關領域一流的專家,而且更因為文章涉及的問題往往是相關領域最前沿的問題,文章的觀點富有新意。
另外,《中國評論》對於一些重要問題,例如中美關係問題,一是長期、不間斷地組織文章跟蹤,從一九九八年一月至今,關於中美關係的文章每年少則二十餘篇,多則近四十篇;二是進行全方位分析,發表的文章涉及中美關係的政治、經濟、安全和台灣問題各方面。這樣,不僅每篇有較高水準、品質,而且從總體上形成了《中國評論》對中美關係或其他主要問題系統、深入的研究。所以,國內一些著名大學往往指定《中國評論》的某些文章為研究生必讀的參考文獻,而且在《中國評論》上發表的文章也視為科研成果。對於時政評論刊物而言,這很可能是唯一的。
尊重作者不干預,兼收並蓄不封閉
從第一期到一百期,八年多時間中有數以千計的作者把他們的稿件提供給《中國評論》,這是對《中國評論》最大的支持。這些作者大部分都是某一領域的一流專家,是各報刊都十分期盼的“稿源”,而他們對《中國評論》約稿,可說是有求必應。《中國評論》不是重要的學術刊物,稿酬水準現在也只能算是中等甚至還偏下一點,但作者們的熱情有增無減。原因有二:其一,《中國評論》的形象和品牌有吸引力,當然形象與品牌的確立與作者們的熱情支持密不可分,二者之間實際形成了良性循環;其二,《中國評論》從一開始就對作者表現出高度尊重,每次約稿只提需要的稿件內容和希望的交稿時間,其他一切由作者自定,收到稿件後只做適當文字處理,絕對尊重作者的觀點。對作者的高度尊重,形成了《中國評論》與很多作者之間的親密關係。有時急需某一方面稿件,儘管時間緊迫,但被約的作者一般都會按時交稿,解了燃眉之急。對於這種支援,《中國評論》和我的感激之情,都是難以言表的。
《中國評論》有堅定、鮮明的政治立場,堅持向讀者全面、客觀地介紹中國和平發展的戰略、政策和成就;堅持為實現中國的完全統一多做貢獻。但《中國評論》對於作者和他們稿件的內容則是兼收並蓄的,只要文章的立論是嚴肅的,分析是言之有理的、是建設性而非一味漫駡的,無論作者是什麼人,稿件都可以刊登。所以,儘管《中國評論》的作者大部分來自大陸,但也有不少來自港、澳、台,以及美、日和其他國家;在來自台灣的作者中,不僅有泛藍人士,也有泛綠人士。兼收並蓄的《中國評論》必然是開放的,這不僅體現在其思想上,更表現在其具體內容之中。
一百期和八年又四個月已成為過去,新的一百期和下一個八年零四個月即將開始。在郭偉峰社長、周建閩總編和《中國評論》全體同仁的辛勤努力下,清澈的“活水”將繼續源源不斷地流入《中國評論》這一“半畝荷塘”。
《中國評論》將永遠是一面晶瑩的思想明鏡,這也是我的心願和祝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