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他到柏林圖書館……信手翻著一張中英文對照的廣告,是美國紐約什麼‘克萊登法商專門學校’函授班,將來畢業,給予相當於學士、碩士或博士之證書,章程函索即寄。”小說《圍城》中,方鴻漸花30美元購買了一張“克萊登大學”的博士文憑,令人捧腹。
歷史往往有驚人的相似之處。2000年前後,一條來自“愛爾蘭歐洲大學”的廣告介紹,該“大學”通過研討會、講習班和遠程學習,為“成熟的個人和高管提供高級專業課程”,包括碩士和博士課程。2001年,學者陳春花從該校獲得一張工商管理博士文憑。
近日,網紅教授陳春花學歷引起質疑後,北大回應正在調查。但從目前的種種跡象來看,這個所謂的“愛爾蘭歐洲大學”,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野雞大學”。早在2000年,愛爾蘭教育部門就介入調查。2005年,英國媒體揭穿了5所假大學,其中就有“愛爾蘭歐洲大學”。在我國教育部的“教育涉外監管信息網”上,這同樣是一所查不到的學校。但就是這樣一個作坊頒發的文憑,卻成了一些人成名成家的“通行證”,甚至為他們叩開了高等學府的大門。
某種程度上,“陳春花”并不是一個人。在上世紀90年代到2000年初,國內高校開始逐步重視高學歷人才,社會一度產生“學歷崇拜”“海歸崇拜”的現象。有不少人精准預判到了社會需求,利用國內外的信息差,將自己迅速包裝起來。有媒體報道,與陳春花差不多同期,亦即2000年之後頭幾年,有不少高校教授畢業於這所“愛爾蘭歐洲大學”。既然如此,就不妨窮追到底:究竟還有多少“陳春花”?他們敢不敢把自己的簡歷曬出來,接受陽光的曝曬?
另一個頗為譏諷的現象是,這些善於鑽營走捷徑的人,卻更容易比“老實人”獲得世俗意義上的成功。這一次,陳春花之所以引起關注,更多是因為華為與之公開“結怨”,不少網友順藤摸瓜,發現了簡歷上的蹊蹺之處。也許沒有這次網絡輿情,陳春花依然擔任著北京大學國家發展研究院的全職教授,以及華南理工大學工商管理學院的客座教授、博士生導師。而這些學校,無一例外沒能看清那個讀了一年的“野雞大學”,難道,網友比它們更高明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