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評社香港5月9日電/台灣《聯合報》今日刊登題為〈恩德與罪惡:金錢外交的兩個面貌〉的社論說,站在台灣出資興建的巴拉圭國會大廈發表演說,在台灣捐贈的貧民住宅前以西班牙語高呼萬歲,陳水扁掩不住他「榮邦」出訪的亢奮。但看在台灣民眾眼裡,心情卻截然不同。
社論批評,一個民意支持度跌到十八趴以下的陳水扁,無法提振內政和清廉,卻跑到半個地球外的國度去尋求慰藉,這是多麼虛幻的政治操作。
不願誠實面對台灣人民,亦不能和美國相待以理,主政者卻將財庫當成外交提款機來換取個人一時的風光,這是多麼兇險的賭盤。
社論認為,再靠近一點看,陳水扁在中南美邦交國受到的禮遇,其實也只是阿Q式的「精神勝利法」。在巴拉圭在野黨的缺席杯葛下,陳水扁面對的巴國國會議員,有數十人是臨時拉伕充數;當地媒體對「台灣經驗」表示歡迎時,卻也指責不透明的台灣金援養肥了貪官,使人民背負了龐大債務。可見,援外資金雖受到邦交國政府的歡迎,卻未必真能贏得當地民心。
更令人困惑的是,陳水扁嘴裡說了不知多少遍的二點五億美元「榮邦專案」,在去年底政府企圖運作「行政院開發基金」捐助五十億台幣供專案運用時,即遭立法院擱置。換句話說,這筆榮邦基金至今還無影無蹤,陳水扁卻一再拿出來四處炫耀許諾,這不是欺騙邦交國的行為嗎?如果陳水扁企圖迴避國會的監督,想要透過非法定管道來籌措這筆款項,那麼榮邦專案是否真能夠榮耀台灣及友邦,就更令人懷疑。因為,連在台灣都見不了天日的資金,輸送到了友邦,如何能透明檢驗?
社論指出,這正是金援外交的最大癥結:金額還在其次,問題是在流向。協助友邦興建國會大廈、機場公路或貧民住宅,甚至提供獎助學金,也許是台灣為維護邦交不得不然的表現。然而,在實際操作上,為了提高外交獻金的「投資報酬率」,政府往往會將援助承諾許給特定掌權者,甚至透過其私人的基金帳戶來從事金錢輸送。在這樣的過程中,援外資金往往被「個人化」了,不僅流入私囊自肥,也助長了當地政府的貪汙和腐敗。
檢視近年台灣的金錢外交,在國際間已製造不少禍端,使多位友邦元首卸任後醜聞纏身。諸如:尼加拉瓜前總統阿雷曼及現任總統博拉紐、哥斯大黎加前總統羅德里格斯和帕奇哥、巴拿馬前總統莫斯科索、海地前總統亞里斯提德、巴拉圭前總統鞏薩雷斯、瓜地馬拉前總統狄波優、洪都拉斯前總統卡里哈斯等,台灣的中南美洲友邦幾乎無一倖免;有人身繫囹圄,有人逃亡海外,也有人仍遭調查之中。
試想,友邦元首與台灣的風光交往,最後往往落得身敗名裂的下場,這樣的金錢外交究竟是恩惠或是罪惡,還需要費唇舌爭辯嗎?對台灣而言,撒下大把銀子,換得的不是尊重,而是連綿不斷的難堪醜聞,台灣的顏面何在?
社論說,從民主政治的角度看,利用金錢的力量去左右其他國家的決策,從來不是光榮的事,更違背了民主精神;台灣都自覺不妥,在友邦看來亦是可恥之事。尤其,近幾年中南美國家民主意識抬頭,而「左傾」潮流當道;在這種氣氛下,如果台灣大剌剌的撒錢姿態不改,繼續支持貪腐官吏,極可能首當其衝挑激當地民眾的怨怒,台灣的外交將更陷於危殆。
以台灣的國際處境,如果金錢援助是無法避免的手段,至少必須做到力求效率及公開透明兼顧,對於任何機密資金,都必須設有監督及追蹤機制。如此,方能杜絕援外資金變成私人賄賂,避免浮華的邦誼淪為貪腐的淵藪。
陳水扁把出訪的風光當成個人「外交」成就,和他寧可四處迷航而賭氣不過境美國一樣,都是把台灣大事和個人情緒混為一談了。這種過度「個人化」的風格,其實才是「外交」的大敵,因為它完全分不清公私,更分不清金錢外交可能帶來的,究竟是恩德或災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