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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汝昌:讀懂《紅樓》是個大難事

http://www.CRNTT.com   2012-05-16 14:23:03  


 
  《瞭望東方周刊》:新書取名《紅樓新境》,是說您的研究又有了新成果嗎?

  周汝昌:如果說有石破天驚的大發現,那就太狂妄了。我只想借新書表達自己的一個願望:希望大家共同努力,把紅學推上一層樓,開創新的局面。

  《瞭望東方周刊》:這本書是怎麼寫出來的?

  周汝昌:我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這麼多的思想、頭緒,可以說文思泉湧,總是有新想法、有新的思考。我行動不便,聽不清、看不見。因為不能“外看”,所以“內視”特別好,唯一能做的就是思考、假設、揣摩,我有很多東西想要表達出來。如果讓這些隨著煙雲化為烏有,我覺得挺可惜的,所以決定還是寫出來。

  《瞭望東方周刊》:這樣寫書是不是異常艱苦?

  周汝昌:最麻煩的問題是,我沒有助手,只能靠兒女幫我記錄、整理。他們累得夠嗆,每天往返幾個小時過來照顧我。到了我這裡,還有很多電話、郵件、各種雜務等著,有時候可能連一個字都寫不了。我這本書就是這樣寫出來的。在這種情況下,書里的語言表達水平、行文結構都不是如我所願的。我希望國家能夠對我多點關心,那麼我就如虎添翼了。
 
“沁芳”是《紅樓夢》全書核心

  1953年,周汝昌出版《紅樓夢新證》。此前,紅學界尚沒有一部著作對曹雪芹及其家世進行過如此細致的考證工作。

  該書幾乎奠定了後世紅學研究的基礎。甫一出版,迅疾引發震動;尤為關鍵的是,此時的紅學研究已經超脫學術本身,開始與政治息息相關。此後,周汝昌不由自主地捲入到一系列的紛爭中去。

  直至“文革”結束,周汝昌的紅學研究才又一次回歸學術本途。他將紅學構建為四大範疇,即曹學、版本學、脂學和探佚學,尤其是晚年在探佚學發力頗多。所謂探佚學,即指正後四十回為高鶚等偽續,追尋《紅樓夢》真本,探尋後三十回的真相(周汝昌主張《紅樓夢》實為108回)。

  近年,周汝昌在出版的數十部紅學著作中,曾先後提出一系列探佚成果,其觀點令人耳目一新,但也招致不少異議。如他提出林黛玉系“沉湖而死”;“金玉奇緣”說的不是賈寶玉和薛寶釵,而是指賈寶玉最終與史湘雲的結合,等等。

  在這本《紅樓新境》中,周汝昌總結近年的感悟所得,又提出了一些新的觀點。

  《瞭望東方周刊》:在新書中,您特意將林黛玉所作的三篇長歌行集納成“誰憐咏絮才”的專欄,用意何在?

  周汝昌:我曾把整部《紅樓夢》的大結構分為三個方面來解說,即家亡、人散、詩格局。我接觸《紅樓夢》時年齡很小,看不懂也讀不下去,直到15歲讀初中時,買到一本廉價的鉛字排印本《紅樓夢》,這才比較認真地細讀下去,而真正讀入的還是詩詞。我覺得這些詩詞寫得真美,很快幾乎就能背誦下來。同時我偷著嘗試寫到自己的詩詞里,當時學作的詩大多忘了,只記得有兩句:“春風傳意水傳愁,花自飄零水自流。”

  直到今天我寫這本新書時,還專為林黛玉的三篇長歌行設立一個專欄。可見七十多年過去了,這三篇長歌行在我心中的地位仍然沒有變。

  我原計劃把《紅樓夢》里的詩、書、畫、禮、樂、禪、道、情等分別作為幾個大篇章,寫一本正規的學術書,闡述《紅樓夢》與中華文化發展的關係,但一直未能如願。在這本新書里,我只是把長歌行作“引子”,擺在這裡讓讀者先了解一下。

  “引子”的作用是要告訴讀者,《紅樓夢》的中心是大觀園,而大觀園的真正命脈是沁芳溪,“沁芳”二字才是《紅樓夢》全部之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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