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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邦媛:你懂我的痛嗎?

http://www.CRNTT.com   2011-01-18 13:52:21  


 
  “戰爭是世上最壞的事情”
 
  繁體版《巨流河》的腰封上附有一句話,“讀了這本書,你終於明白,我們為什麼需要知識分子。”
 
  齊邦媛卻對這張腰封感到生氣。書櫃裡的數本《巨流河》一旁,壘了好些被她揪下的腰封。她語氣稍重地抱怨,“這書腰把封面上的房子遮住了,那是我們在重慶時被轟炸的房子,我心裡面只有這些房子!”
 
  她性格敏感、講究。在新書上寫下簽名,雙目像小鹿一樣警惕地問記者,“你們廣東不可以稱呼‘小姐’的,是吧?”
 
  采訪在齊邦媛手寫《巨流河》的小書房裡進行。落地窗外,墨色的山丘舒緩貼在天際,日升月落仿佛近在咫尺。“在這裡,我可以完全有尊嚴地活著”,這是台灣一家醫療設施很不錯的養老院,她每日於房間、餐廳、花園三點一綫間獨來獨往。
 
  1925年,齊邦媛兩歲,父親齊世英帶著國外的民主革新思想回國,跟隨郭鬆齡兵諫張作霖,戰敗巨流河,被迫流亡。六歲時,齊邦媛跟隨父母從南京、北平,跟著撤退的路綫一路往西南,在南開中學四川分校度過少女時期,後就讀國立武漢大學的外文系,師從朱光潛、吳宓等人。
 
  這段時間,齊世英加入國民黨,曾被邀任中央政治委員會秘書等職。齊世英也從事教育方面的工作,抗日初期創辦東北中山中學,招收兩千多名流亡學生,撤退到重慶時創辦了《時與潮》雜志。
 
  盧溝橋事變後,齊邦媛跟著家人,還有父親安排下的七百多名初中學生,一起從南京逃往漢口。途中聽到無數凄厲的叫聲,有人從火車頂上被涮下,也有人因擠著上船掉下海。
 
  “戰爭是世上最壞的事情”,她很明白,自己此生都不要原諒日本人,“為什麼人可以這樣傷害其他人”,“我非常討厭暴力。小時候被人欺負,從不反擊,只會在一旁哭。”
 
  讓衆多讀者“八卦”的齊邦媛初戀對象、飛虎隊成員張大飛,在她心目中,足以代表被日本殘害的那些人。
 
  令齊邦媛唏噓的是,這場還來不及發生的愛情卻成了今日《巨流河》的大賣點之一。在籌拍電影《飛虎隊》的導演吳宇森曾公開表示,“看了非常感動,但我沒有取得版權,不能納入片中”。齊邦媛不願將張大飛的故事拍成電影,因為“那無論如何將會是一種扭曲”。
 
  聲調雖低,齊邦媛仍稍帶字正腔圓的東北口音,“直直”地表達不滿:“合著有個張大飛的愛情故事,你們覺得好看,張大飛就是個可憐的、倒黴的小年輕人!我要講的是更大的沉重。”
 
  人與人之間的感情,不只有愛情。她同情他,“他多可憐,父親被油漆慢慢燒死。到了他自己,二十六歲什麼都沒想清楚,就死了。”她還感謝他,在天上用生命保護地面的百姓,而自己只會躲,什麼也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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