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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疑”成部分中國人生活方式

http://www.CRNTT.com   2011-01-18 12:07:00  


拆遷引發的社會矛盾直接導致政府公信力下降。
 
  武漢洪山區“釘子戶”童貽鴻選擇了首都警察。在武漢他被指控扔磚頭傷人,因為不信任當地警方,自己花1000多塊錢坐飛機到北京朝陽雙井派出所自首。而浙江樂清村民錢雲會被重型卡車壓死一案,樂清警方第一時間發布微博澄清案情,但數萬條跟帖絕大部分都抨擊警方撒謊,人們不相信錢運會之死的背後沒有打擊報復。同樣,在有媒體爆出八成火鍋為“化學鍋底”後,中國烹飪協會立即辟謠,但網民並不買賬,並“人肉”出協會相關部門主要負責人乃某知名火鍋企業老板的身份。

  一時之間,“陰謀論”風行中國互聯網。有時候,往往越是被官方或專家澄清的,反而越遭遇網民的質疑。英國《衛報》評論說:“人們對此類事件(浙江樂清案)的猜疑顯示出當局所面臨的信任問題的嚴重性。在所有國家,陰謀論在網上都很盛行,但在中國有著尤為強大的吸引力。”美國麻省理工學院教授黃亞生也表示:“不管錢先生之死的真相如何,考慮到輿論的偏向,這難道不正揭示了一種危機?如果你是官員,你不應該感到焦慮和擔心嗎?”

  信任不再,只剩下笑罵狂歡

  魯迅說過:“我們都不太有記性。這也難怪,人生苦痛的事太多了,尤其是在中國。記性好的,大概都被厚重的苦痛壓死了;只有記性壞的,適者生存,還能欣然活著。”

  需要焦慮和擔心的或許不只是政府官員。今天的中國,讓我們不相信的土壤幾乎隨處可見且都相當肥沃。

  “綠豆治百病”的張悟本之所以能大行其道,最初就是被中國中醫研究院下屬的產業部門聘為養生食療專家,開講座,上電視,賣產品,利益共享。當張悟本坐鎮的建築被以“違法建築”拆除後,其他相關利益方的處境如何卻沒了下文。作家謝朝平因自費出版紀實文學作品《大遷徙》而遭遇陝西渭南警方赴京拘押,後者在敲開謝朝平租住房前自報家門稱“人口普查的”,後來謝被取保候審。

  怪事多發,就見怪不怪了。每件奇聞都會引來人群的圍觀和議論,但很快被新奇聞的熱鬧所取代。我們是能屈能伸知足長樂的民族,吃飽肚子就一團和氣。魯迅說過:“我們都不太有記性。這也難怪,人生苦痛的事太多了,尤其是在中國。記性好的,大概都被厚重的苦痛壓死了;只有記性壞的,適者生存,還能欣然活著。”但真相沒有彈性,而且刺目,扎手,揪心。

  縱觀中國歷史,我們不僅出產殘缺的身體——太監和小腳女人,也出產殘缺的精神——奴性。革命軍中馬前卒鄒容在1903年的《革命軍》中說:中國人無歷史,中國之所謂二十四朝之史,實為一部奴隸史。魯迅在《華蓋集》中說,中國的尊孔、學儒、讀經、複古,是為知道“怎樣敷衍、偷生、獻媚、弄權,然而能夠假借大義,竊取美名。”反右、大躍進和文革更是讓許多人都學會了說謊,而且把謊言上升到“愛國”的高度。

  這是一種無奈的選擇。美國人類學家羅伯特.路威認為,有好些事情,因為我們做了某一群體的分子,就非做不可。這和真假對錯沒有關係。皇帝什麼也沒穿,但大家都誇他的新衣服漂亮。罪魁固然是別有用心的騙子和愚蠢虛榮的主子,鼓掌叫好的大眾也並非無辜。個人相對於體制是渺小的,但體制又由每一個人構成。但是,正如陳凱歌指出的,站起來控訴的多,跪下來懺悔的少。

  我們活著,而且確實“欣然”。任何可悲可恨的事情都可以用笑罵的形式變成娛樂甚至狂歡——只要沒發生在自己身上。我們在挖掘黑色幽默方面體現出無窮無盡的聰明才智。比如“蒜你狠”、“豆你玩”、“糖高宗”、“薑你軍”和“床前明月光,我爸是李剛”。我們編出《救助老人安全寶典》,我們在《阿凡達》里看到野蠻拆遷,從《讓子彈飛》的台詞“步子邁大了容易扯著蛋”讀出政治隱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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