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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薇:“當代李師師”的權力經濟學 | |
http://www.CRNTT.com 2011-02-18 11:52:47 |
圍觀李薇者,趣味多集中在下三路。有說“真夠亂的,省部級在情婦上實踐了共產主義”,有說“傳說中的越南新娘攻克高官們”,有說“共同婦欲實現共同富裕”……。當高層權力運行與上流社會結構對絕大多數普通人而言只是霧里看花隔岸觀火的時候,“李薇:公共裙帶”這種原本嚴肅的重大新聞,也就被觀眾消解成了一個桃色傳奇。 僅僅把李薇事件當作一則香艶的八卦,未免暴殄天物。在我看來,李薇的發家史或曰“情婦經濟”,就是中國30年來的經濟社會發展史其中一個重要注疏;李薇事件的種種細節,也差足拼凑出中國上層階級某些人物的一張群像側圖。 其實,“情婦經濟”並非中國的特產。桑巴特在《奢侈與資本主義》一書中,就細致生動地描述了17世紀法國的“情婦經濟”:娼妓成為奢侈的情人,交際花舉辦的沙龍連瑞典女王都參加,“情婦經濟”不但創造出誇富宴等奢靡社會習氣,更奪取貴族的領地,將其財富轉而用作工業生產的資金,為資本主義的產生出了一臂之力。人們在追溯資本主義的起源時,誰會想到其中一條小徑竟通往名妓的長裙呢?但桑巴特筆下的“情婦經濟”,與李薇們擔綱女主角的有中國特色的“情婦經濟”又迥異。前者的依托是工業化大生產,能夠創造財富增值,得到全社會的“帕累托改進”;後者卻不同,其依托是權力資本,如學者袁劍所分析,權力資本一直寄生於中國漸進改革的體制縫隙中,在沒有任何合法抵抗的情況下輕而易舉地攫取社會的全部新增財富。只要掠奪財富比創造財富成本更低,權力資本就會選擇掠奪而不是創造。 權力資本的運行,需要潤滑劑,更需要經紀人。李薇一人分飾兩角。她既是高官們私密社交中的尤物,又是龐大資本的名義上的管理者與擁有者。我使用“名義上”,乃是基於對這百億資產的真正所有者的懷疑。至今這百億資產多獲保全,或許也證明了我的懷疑。權力資本一旦運轉開來,在固有體制下就很難真正被摧毀。少數官員可以落馬,但權力資本難以凋零。顧城有句詩說:“殺人是一朵荷花。殺了,就拿在手上。手是不能換的。”恰可移來比喻權力資本。 進言之,所謂權力資本,實際上是一種“淩駕權力”或“分配性權力”,也即某個利益集團或階層在與其競爭對手發生衝突時取勝的能力,它往往超越現有的顯性規則(法律、市場、風俗等),無往不利且自成一體。依照主流社會學的觀點,一個群體或階層獲得“淩駕權力”的能力,起步於政治、經濟、軍事這三種網絡中的一個,這網絡又可以轉換成運用權力的強大組織基礎。在不同的時間和地點,這些權力網絡以不同的方式連接在一起,從而創造出變化無窮的權力結構。李薇深諳此道,她曾對身邊人所說:“不能將所有的資源與機會寄托在一個人身上,要組成一個巨大的關係網,傘一樣的網。”她經營這個關係網前後長達20年,對關係網中人而言,安全性自然較高,可以托付與信賴。 圍繞權力資本與政治網絡,也必然會形成一個特殊的階層,“淩駕權力”是這個階層的基礎特征,也是其最重要財產,李薇則為這個特殊階級的形貌貢獻了豐富細節。經濟學家Paul Sweezy曾說,“社會階級乃是由相互通婚的家庭所組成”。有網友評論李薇事件是“一洞連襟”,語雖猥褻,卻是此話的絕佳注腳,只不過在這里,通婚變成了通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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